四十四、浮云玄鸟飞将尽，始达青山新月前（1 / 2）

奥藏山顶，呦呦鹤鸣。

留云借风真君与申鹤面面相觑，担忧的神色愈加浓郁。

她们一边维持着阵法运转，一边听着王赴归逼逼什么卡循环之类难懂的概念。

“这么说你们也许还是不能理解……我试着举个例子吧……我曾经看过一个电影，所谓电影就是……呃，算了你们就当是话本小说吧……讲的是魔术师的故事，其中一个角色表演的是一个水中逃生的魔术，但他其实是通过复制装置，复制了和他完全一样的个体，通过杀死其中一个个体来实现魔术效果……”王赴归焦黑的小手在空中比比画画，试图还原电影讲述的故事。

“这个角色说，他每晚都要鼓起勇气走进机器，不知道自己会消失不见，或是神奇现身。他的处境有一点像我刚所讲述的薛定谔猫，或者量子永生中的那个自我观察者。只不过在电影中，分裂的是他自身，而在量子论中，分裂的是整个宇宙……唔……当然也许分裂这个词不太准确……量子坍缩？算了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了……反正对于这个自我观察者来说，我倒是觉得他并不用特别担心，也不用鼓起勇气什么的，因为根据人择原理，只有存活下来的那个他可以继续思考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他，而那个死掉的他已经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了。这就是量子永生的本质。”

“所以呢？”申鹤看着漆黑的小炭人，试探问道：“你也会分裂吗？”

小炭人挠了挠头顶刚长出来的嫩芽：“哦……嗯……这个……其实多世界理论只是假说，我并不确定世界会不会分裂，我想表达的是我身上可能真的存在一个类似量子永生的现象，就是即使我死亡，我也不会真正的死亡，而是会回到死亡发生前的一段很短的时间，这跟量子永生原理应该不太一样……但是现象上是有点像的……不过我只体验了一次，并不能确定……”

“不会死……不是好事吗？”留云借风真君对王赴归所言并不能完全理解，愿意接受的更是寥寥，但为了判明王赴归现在的状态，还是努力认真听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我之前说过，这种永生并不是祝福，而是类似一种诅咒……假如我现在即刻就挂了，那还好说，系统可以让我原地复活……但是如果是慢性死亡……这就惨了，就好像落入黑洞的物体将永久地停留在黑洞视界边缘那样……唔，也许从落入者的角度看会不太一样？算了这不重要……重点是对于你们刚讲的那个啥祟神定时炸弹来说，我这个重生技能一点正面作用也没有，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将在死亡前一秒无限循环……太恐怖了……”小黑炭打了个冷战，又掉落一地炭渣。

“那么在发作之前解决这个祟神，也许就可以了？”申鹤期待地望向师父。

留云借风真君长叹一声：“无论会不会如你所说原地复活，都不能增加我们处理这个问题的时间……根据为师判断，你肉体上的祟神影响应该是已经被消除了，当初在群玉阁上为师仔细检查过，也许是那位先生处理的……但是神魂之上的影响，实在是潜伏太久，也太深了……若不是你潜心修炼化形之术，也许这个问题还不会这么快地被发现……”

“那……那我不修了，不修了行不行？”王赴归看着那团盘旋于头顶的黑气，目光中闪烁着畏惧。

申鹤摇了摇头：“事已至此，覆水难收。”

留云借风真君虽然觉得凶多吉少，但仍不愿轻易放弃，与申鹤联手再次做了许多尝试，终于无奈地将阵法收起，又将数张符箓打入王赴归体内，颓然道：“为师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下只能暂时封住你的周身经络，看看能不能延缓发作了……”

申鹤眼神闪烁：“师尊，若是那位先生尚在人世……不知可否有一线生机？”

“那位先生确是尚在，只是他如今云游物外………而且据本仙所知……”留云借风真君踌躇片刻，又道：“胡桃那个丫头于神魂一道颇有见地，或许她有什么思路独辟蹊径也为可知，而且……也许可以通过她间接告与那位先生知晓……申鹤你修书一封……罢了，还是你受累跑一趟璃月港吧。”

申鹤闻言，二话不说便下了山。

王赴归与留云借风真君二人相顾无言，同时想说点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师尊，您先说。”王赴归谦让道。

“还是你先来吧。”留云借风真君也客气道。

二人大眼瞪小眼，又是一阵沉默。

“为师在想……”留云借风真君突然道：“假如……真如你所说，你有死而复生的本领……”

“师尊，这个本领并不能重置我身上的负面buff，不然您现在就不会发现我身上还有祟神潜藏了……因为我之前已经死过一次了。”王赴归摇了摇头。

“可是……”

王赴归将心一横，起身道：“师尊，弟子过去常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如今大难临头，却也容不得弟子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