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蓬城三(1 / 2)
泽关被打断了话头,扭过头表情很诧异。
“干什么忽然要回房间。”可等对上刘义的目光后,对看片刻,心中一醒。
“对呀,自己是哑人,差点漏了马脚。”回过头来,她温柔地对着老人笑笑,用手指着自己的嘴,打着手势示意没事,不用医治。
她示意老人坐下来,两人再聊聊天。
“姑娘,该回房了!”侍卫乙营长刘义不觉加重了语气,眼神中也带起了厉色。
泽关一惊,再次对视,心中不禁一问,“怎么了?”
“哼,当真好嚣张!”那个魁梧的汉子一声低喝,豁然而立,人高马大,隐隐间似猛虎出山。
“我倒是开了眼界,这是哪家的奴仆,如此嚣张,什么时候主人家的活动也要听你的指挥了!”言语间皆是讥讽,满脸嘲弄之色。
刘义一皱眉,“噌,噌”的两声,另两个侍卫便拔了刀。
泽关立时慌张,她站起来拉着那魁梧汉子的衣袖,想示意自己没事,结果那魁梧汉子根本不管自己,只是和刘义在隐隐地敌视。
泽关情急之下,离座跑到二人之间,慌乱地试图劝架,可是她不能开口,本身又不是真正的哑人,并不熟悉用手势说话,一时间手忙脚乱。
最后实在没法了,她胡乱地跟那两人一打招呼,就要主动拽着刘义回客房。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老者忽然叫到:
“壮士,且慢……!”
刘义和泽关一起止步,又缓缓转回头来,颇为意外地看着这位气质截然一变,变得庄严严肃的老者,立在当场。
“我二人绝无恶意,”老者对着刘义郑重说道。“掌柜的,我需要一个说话的地方。”老者对着柜台吩咐。
“小的明白,赵老爷请自便。”说着掌柜的吩咐跑堂把所有无关人等都赶走,他们自己也跑到后院去了。老者带来的奴仆把客栈前门一关,立时客栈大堂内就只有场中的六人了。
“请!”老者伸臂一指。
刘义看了看老者,又瞄了眼魁梧汉子,心中思索。
客栈外的暗哨没有示警,那说明再没有别的人马,少主和侍卫长也没有发示警信号,至少现在来说少主和侍卫长应该是安全的,看这两人的行事做派也不像是刺杀,既然如此,不妨以静制动,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他做了个手势,另两个侍卫明刀回鞘,一前一后守住了客栈前后门。刘义把泽关安排在身后,起手一请:
“请直言。”
哈哈,老者微微一笑,缓和下气氛,直接开口了。
“老朽赵汐洲,这位是李君正,我二人是蓬城赵、李二族的主事人。
赵、李二姓乃蓬城本地大族,世居本地,辐射东南,经商济世,百业躬耕,自前朝至如今皆是望族。
事情的变化起于四年前。四年前,一位饥肠辘辘名为王世昌的胖子曾叩响我赵府大门,以自身才学求取我一商社总管职务。
当时,我曾亲考其商才,其人不过中庸之资,我恐其骤然之间难以驾驭如此要职,望其先以账房过渡,等成熟之后再进总管之职。
不想此人自视甚高,愤然而去,彼时他曾在这蓬城连连碰壁,非我蓬城众商户不辨美玉,实乃其人尚需磨砺,其才不足重任。如此,最后他离蓬城而去。
不想四个月后,其人忽然折返蓬城,而且身价暴涨,财力雄厚。自此,风生水起。
初时,我等尚不在意,我曾亲试其才,知其中庸,并不以此为惧。不想其如脱胎换骨,魄力之大,下手之准,每每几如天人,当时这东南地域几乎奉其为商圣。
可随着时间流逝,接触日加,我等发现其言谈举止虽有大进,但也绝非旷世之才。
再往后,我等便发现其对全国甚至国外的所有商路商情,民生民俗,宫廷密事,似乎都了如指掌,以我赵李二族两朝努力尚堪堪主导东南,井望南海,何其四月之功竟如此通天彻地?
于是,我等使些计谋,这才得知非其如何伟大,实是有人在其后为他提供信报,这才有了其四月成圣的诡事。
而昨日,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个背后之人。
这——就是我东南赵、李二族,当家主事人来这的目的!
壮士,你家公子何时归来啊?”
老者赵汐洲春风和煦,温声相问。
“暴露了!”刘义想,“不仅是自己,少主也暴露了。”此时他一动不动,心思却在急转,如果暴起动手有几成胜算。
他们屋内两人,门外二十人左右;我们屋内三人,还要分人去保护泽关,客栈外还有两个暗哨。
动手之后呢,如果这两人身份是真的,那么接下来的路程就有两个本地世族围追堵截,到时会是什么情况。
刘义有些吃不准,这种本地世族最让人猜不透,任谁也难分清楚他们几代以上和本地的某某某有何种联系,如果结下死仇,即便是全国谛听院的副使,也难说能在这东南地面全身而退。
他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几番犹豫。
赵汐洲看出来了,不由的往后一仰,心生惊讶。
他已和盘托出,虽未表明来意,但也绝无敌视之意,如何此人依然如此戒备。这还仅仅是个属下,他不禁对能否和这位幕后棋手正式合作有了怀疑。他和李君正对视一眼,李君正也隐隐有了起势。
赵李两族世代姻亲,李君正刚刚解甲归来,正式接手家族,在军中也是一流的高手,这也是他赵汐洲敢把所有奴仆都放在门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