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乾坤未定，皆有可为（1 / 2）

咸阳宫内，一位身着衮服的中年人与秦国国相王安对坐，中年人虽然是坐着，但是仍旧可以看出他身形高大，体型魁梧，他的的脸型较为方正，鼻梁高耸，颧骨高挺，嘴唇厚实，眉毛浓密而略微上翘，给人一种坚毅果断的印象，但是他的皮肤却白皙无比，此人正是当代秦帝。

“听黑冰台来报，南边我那大舅哥，似乎被南蛮和巴人围在了桂林，巨城你怎么看？”

“我坐着看。”

“你觉得这会是你那位老朋友布的局吗？”

“不像，反倒很像你那位大舅哥的手笔，钓大鱼，贪大功，冒大进，太急于求成了。恐怕我的那位老朋友此刻正在骂娘呢？”

“巨城有没有庆幸过，幸好你是跟我西进入秦，而非南下入楚。跟着我大舅哥混那可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

“时也性也，当初我和范希正看似有选择，其实没得选。”

楚帝眼神玩味地看着王安却没有接话，王安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此次胡人入中原，中原各国战力大损，胡人十年内无力也不敢再南顾。一战之下我大秦和大楚的目的都达到了，九州一统的大势已成，接下来就看我大秦能不能在楚国平定南方之前在中原火中取栗了。”

“按照秦楚盟约，北方我大秦尽可取之，楚国紧守秦岭淮河一线不如中原向南开拓，十年之后再一战定天下归属，且看是南克北，还是北覆南。”

“这盟约看似楚国在相让秦国，可是楚国疆域已经足够大，但是他们这十年需要解决的问题也不少，内有贵族之乱，外有南蛮和巴人。不入中原，放任我秦国火中取栗，一来是要借中原五国消耗我大秦实力，即使灭了中原五国，大秦也得实力大损，灭国之恨使得大秦纵然能全据中原，也不能立即转化为实力；二来楚国头顶还有着诸国盟主的头衔，此时入中原失之盟主大义，反而不入中原却能占据大义，还可以吸收六国残余精华。”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就算我们明知这里面有算计，也必须得去火中取栗，而且必须得成功，不然我大秦没有与楚国一较长短的本钱。”

“秦国本就是化军为国，以军法治国，以租庸调和府兵制为根基打造而成大秦律法兵，若可长胜自然是虎狼之师，可若是不能连胜，不需要太多次，只要连续三次国战大败，那秦国必定自内部瓦解崩散，一旦那些自备军械战马粮秣出征的府兵，没有胜利，没有战场缴获，没有丰厚赏赐，没有军功封爵，他们将化作秦国脖颈间的绝命索。”

“而未来十年，我们还将连赌五次国战，都赢了才有机会坐上天下这张桌子，与楚对弈。”

“不同于秦国地处西陲物产贫瘠，南方的楚国疆域广阔，人口众多，物产丰饶，一年可得两季粮食，这些年对内更是经过不断变法改革国力日渐强大，对外又有海王东征倭国，收倭国之银充实国库，立下募兵制和预备役，百姓安居乐业，军队厉兵秣马，国力可以说是处于千百年来最鼎盛的时期，旬月灭越可见一斑。更麻烦的是楚国人才辈出，老一辈的范希正、吴起，陶朱，年轻一辈的海王、霸王，还有岳麓书院那一茬又一茬冒出来的学子。当然，最麻烦的是楚国得天所佑，千百年来第一次连续两代皆有顶着霸王王号的储君出现，这是三百年前楚国问鼎天下为诸国盟主时也不曾有过的。霸王者既长且猛，每有霸王出世，楚国必定大兴啊，更别说这一代还多了一位威服四海的风流海王。”

“要不是秦楚有盟约制约，那霸王又是你子侄辈，这次中原北地大战，我定然让黑冰台不惜一切代价除掉这一代的霸王。”

秦王飒然一笑，“大国乘风而起，当历劫破阵，百炼成坚!若无艰而胜，何显华夏之威?身易而不知其重矣。”

“只有战胜楚国这样强大的对手，九州鼎定，方显我大秦男儿本色！”

“他大楚有范希正，我大秦也有你王巨城，他大楚有兵家亚圣吴起，我大秦也有军神霍登，他大楚有海王，霸王，我大秦也有霍珏，赢玉。他大楚物产丰饶，我大秦百万虎狼之师去富庶的中原诸国抢便是，刀兵之下社稷学宫上万学子皆可任我驱使。”

王安听着秦帝这般说，不由得开怀笑了起来，“陛下有此雄心，看来是我格局小了。”

“我知道刚刚不过是巨城在试探我罢了，我虽老，心头血未冷，雄心依旧在。”秦皇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此刻的秦帝极尽睥睨之相。

“大秦与大楚，黑冰台与章华台的谍报对决，府兵制与募兵制的军事对决，大秦黑龙与大楚凤凰的图腾对决，王巨城于范希正的儒法对决，兵家亚圣对决秦国军神，西北两极对决东南两极，更是我嬴政和熊旅的帝王对决，这样的一天我很期待呢，真是想起来都让寡人激动得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