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问温饱看面色，问收成看米缸（1 / 2）

两日后，楚帝出巡广楚行省，这已经不知道是楚帝第多少次出巡了，可是郢城百姓依旧兴致高昂，列于火凰大道，为楚帝巡视队伍欢呼送行，手持鲜花、锣鼓、旗帜等等，欢呼着向楚帝致意，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这位不愿端坐高高在上的王座，不愿被官员和贵族遮蔽了耳目的楚帝，时常微服出巡，为百姓排忧解难，真真实实的让百姓的生活好了起来，胸膛挺起来了，最起码在这座郢城内，不必受官府剥削，受恶霸贵族欺凌，吃得饱饭穿得暖衣，老有所养幼有所依，逢年过节还有余粮可以换上几两酒两斤肉奢侈一把。

收到韩集托人送信的林秀，也一大早就带上女儿韩月，由管家韩忠驾车接上在岳麓书院的韩铮一块来到火凰大道，为出巡队伍欢呼，瞻仰楚帝风采，目送韩集随楚帝出巡。今年已经年近六十的楚帝，依旧如同前面三十多年一般，并没有坐于帝王车驾，而是身着火红铠甲，身披烈焰披风，骑着高头大马，一马当先率领三千祝融枪骑兵由火凰大道快马疾驰出城。

古代的披风其实是有袖子的，相当于一件宽大外衣。它的作用非常大，一是可以对付各种自然气候。披风由棉、麻或者毛皮制成，本身是非绸的，而且防雨，冬天的时候可以用来保暖，夏天的时候可以用来隔热，毕竟铠甲是铁的，没有一个隔热垫都能把人烫死，你去摸一下太阳底下的铁就知道了。第二个作用是保命，一旦作战失败开始跑路，厚重的披风可以减弱冷兵器的杀伤力，就算不幸中箭，披风包着箭头一起扎进肉里，可以起到缓冲作用，拔出时也会更加容易。

火凰大道两旁的大楚百姓山呼“大楚万年”。

韩铮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紧随楚帝身后的父亲，也是一样穿着一身祝融军将军制式火红色铠甲。

“父亲，我们在这”，韩铮大喊，并且用手指着韩集的身影，为母亲和妹妹指明方位。

随即韩月了眼前一亮，小短手举了起来挥舞并大喊“父亲，月儿在这里。”

林秀没有喊，只是目光一直盯着那道身影。

韩集似乎也听到了什么，在疾驰的马背上回头看了一眼，希望在两边的人群中能够发现未能亲自告别的自己家人，但是人实在太多了，匆匆回头一扫，根本什么也没有看清，但是想到他们都在郢城，还有范先生照拂，应当不会有什么事，再者自己这趟随楚帝出巡，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就能够回来，于是轻轻笑了一下，回过头来，催马扬鞭。

韩铮眼尖，“父亲看到我们了，他还笑了”，笑着回头对着母亲和小妹说道。

林秀轻轻点头，反而韩月埋怨道“哥哥你挡住我了，我都没看到父亲笑。”

······

范希正立于岳麓山顶赫曦台，远远地看着那条那红色洪流，嘴里感慨“大风将起，钓鱼佬又要开始钓鱼了，就是不知道这回会不会空军，嘿嘿”。

······

与此同时，郢城暗流涌动，不少楚国旧贵族开始走动起来，申息侯景昭在与一群人一阵密谋过后，轻骑快马秘密出城赶往广楚行省。

楚帝巡视广楚省已经进行了一个月，每到一处，楚帝并不去官署，而是假扮行商只带一两个扈从，深入村野走访，问温饱看面色，问收成看米缸，问徭役看河道。韩集率领的三千祝融火骑兵一直在不远处跟着暗中护卫。这一天，楚帝出巡队伍途经桂林郡时，突然间南蛮和巴人联军在大楚申息侯景昭的带领下杀出，向着楚帝巡视队伍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所幸南蛮和巴人的武器落后，箭矢都不全是铁箭头，祝融军的兵甲又是冠绝天下，骤然遇袭之下的第一波攻击伤亡不大，祝融军迅速地从行军状态切换成了战斗状态。

这时候的楚帝却是战意勃发，大笑“钓鱼钓了三十多年，第一次有那么大的鱼上钩，有意思。伯约，可有信心突围而出前往桂林郡城，孤要在桂林起竿。”

韩集在马上抱拳“陛下放心，必可护陛下无恙。”

韩集立刻命令中军和后军12名火骑兵立即展开防御护卫楚帝，同时亲自率领前军左军右军18人分成三个梯次发起反击，与南蛮和巴人联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在韩集的指挥下，祝融火骑兵的火焰箭雨不断射向敌军，敌军披甲率不高，其中还有大量的藤甲，在火焰箭雨之下一时损失惨重，同时他们也使用着马上的优势，不断地冲击着敌人的阵型，敌军冲锋合围的态势被彻底打断。

然而，南蛮和巴人联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一个个悍不畏死，韩集率领18祝融火骑兵很快就失去了骑兵最重要的速度和腾转挪移的空间，慢慢陷入人海被包围了起来。面对着如此强大的敌人，韩集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不断地发动着反击，双方一时之间陷入了胶着的态势。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楚帝下令中军和后军压上，楚帝亲提长枪，冲杀在前，韩集和祝融军见楚帝如此勇猛士气大振，奋勇争先，两部汇合杀穿重围向着桂林郡城猛冲而去。在他们的保护下，楚帝顺利地进入了桂林郡城内，韩集迅速接管桂林城城防。南蛮和巴人联军尾随赶来，团团围住桂林郡城，并且越来越多的南蛮战士和巴人战士赶来。而此时桂林守军不过几千而已，加上折损了一两百人的祝融军也不过万人。

南蛮和巴人联军在申息侯景昭的指挥下不计生死地蚁附进攻桂林城，楚帝端坐城头，岿然不动，林邑侯韩铮带着祝融军和桂林郡兵拼死守城，以弓箭，滚木擂石，金汁火油大量杀伤联军，未使一名蛮兵登上城头。从中午一直战到午夜，不过六个时辰，联军在城头丢下尸首上万具，不得不后退距城十里扎营，后被韩集率军趁凌晨三次夜袭联军大营，斩首五千余，焚毁一半大营，一时之间联军士气大降，各部族萌生退意，巴人手里木黎和南蛮首领毒获，向着景昭抱怨战士们牺牲太大了，想要退军，最终却在景昭一番威逼利诱下还是决定继续围攻桂林郡，誓要生擒楚帝。

楚帝披甲挎剑，带着几名贴身侍卫行走于桂林郡城城头，亲自为席地而睡的军卒盖好行军毯，为伤者包扎喂药。

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嘴角还有着细密绒毛的桂林郡兵，左手上臂中了一箭未曾贯穿，军医人手不够，只是先把箭杆剪短，随便裹了两片白布，少年半倚在城墙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左臂无力的下垂着，鲜血吧手臂上裹着的两块白布全部染红了。

楚帝来到这个少年的身边蹲下，手向后一招，侍卫连忙递上了药箱，楚帝往后挥了挥手，一众侍卫赶紧退出十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