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好久不见（1 / 2）

白银城，伯格家，三道身影伫立其前。

莫林与被秩序枷锁所禁制的阿蒙身处如同带有划痕的玻璃之内的空间一般。

——这是被凝滞了时间的空间。

他们的身后，站着那个有着一头赤红如血的红发、戴着面具的男人，他披着的红色披风迎风而动。

男人披风下的身体不断肿胀隆起，又退缩回去，仿佛正在与畸变做着抵抗。

这个过程中，男人除了喊出一声“韩磊”外，没再发出一丝声响。

“你要怎么做呢？莫林先生，或者说，韩磊先生？”

莫林收敛了脸上挂着的失神，面容平静的看向阿蒙，道：

“你认为我会怎么做？有什么，是比让‘错误’你陨落更值得的事情？”

说话期间，针对阿蒙本体与分身之间联系的切断没有停止。

原本带着些许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把握的阿蒙，笑容逐渐收敛，静静的看着莫林。

一时间，场面寂静了下来。

几秒钟的沉默，仿佛数百年般漫长。

直到短促而压抑的呼吸声，打破了这寂静的场面。

那红发男子已有些压抑不住身体的畸变，发出些许压抑而痛苦的声音。

见此，阿蒙嘴角再次微微勾起，心情似乎有些愉悦，他想伸手扶一扶单片眼镜，但秩序与凝滞的时间并不能让他这么做。

没有强求，阿蒙放弃了想扶一扶单片眼镜的想法，对这面前的莫林道：

“说实话，你真的吓到我了。”

然后，祂话锋一转，没有再针对莫林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继续谈论：

“你知道，在这片被遗弃的大地上，祂的‘锚’来自哪里？”

“锚”！

这是莫林一直以来忽略的问题。

这是他途径造成的盲区。

身为单独割裂出来的全新途径，莫林体内并没有那些疯狂，也就不需要什么所谓的“锚”。

那些“锚”，对于莫林来说，反而是拖累。

但是其他非凡者不同。

序列3的圣者倒还好说，哪怕没有“锚”，也不至于陷入疯狂。只是会耗费心神来抵抗那魔药中残留的造物主的精神。

但达到天使位阶开始，就不一样了……

如果没有足够的“锚”，疯狂是注定的归宿。

想到着，莫林也有了些猜测，他的心更加低沉了下去。

阿蒙没有给莫林开口的机会，自问自答道：

“所以，我分了一部分‘阿蒙’的信仰给祂。”

所以，这就是他现在即将畸变的原因……

莫林听着身后难以掩盖的痛苦呻吟，右手不住的颤抖，见此，阿蒙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莫林暴力打断：

“住口。”

阿蒙身上的秩序之光又盛了几分，此时，阿蒙本体与分身间的联系还未完全切断。

但莫林已没法等下去了。

“我确实没法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下一次，你不会有这样的好运了。”

说话间，莫林抬起右手，阿蒙身周一道道如同玻璃裂纹的空间与时间的裂缝蔓延开来，那裂缝中透露出的是金色光芒。

阿蒙嘴角微微勾起，没有做任何反抗，在那破碎的空间之中，崩塌为数不清的时之虫。

静静看着那崩塌落地的时之虫没入紫芒之中，莫林回过头，看向那燃烧着火焰，不断肿胀、异变的男人。

莫林漂浮上前，来到男子身前，缓缓伸出右手，摘下了那男子脸上佩戴的面具。

面具之下，是三十多岁中年男子的样貌。

但即使这样，莫林的灵感，也告诉了他眼前男人的身份。

那是数千年前，一起生活了许久的那个红发少年

——卡兰·欧米茄。

莫林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剑指抵住卡兰额头，代表秩序的金色光芒在卡兰额头汇聚，一个个类似钟表、光轮、叶片、星芒的隐秘符号，规则的微缩排列在卡兰额头，最终，构成了上下端略有拉伸的四芒星。

光芒凝聚期间，卡兰也找回了些许神智。

他看向莫林，勉强露出个笑容，道：

“好久不见……你没有死在梦里……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

听到卡兰的话，莫林想回应个笑容，但却笑不出来。

他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最终，只能让目光尽量平静的与卡兰对视，作为回应。

卡兰对上他的目光，艰难的继续道：

“你不应该……放过祂的……错过这次……”

“不要说了。”

莫林打断了卡兰的话，继续道：

“我不会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卡兰再次笑了笑，发自内心的开心，在秩序的光芒下，他的状态又恢复了许多：

“谢谢，能够维持思想，与你说这些话，已经很开心了，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我很清楚自己的状态。恐怕真神降临都没办法了……”

“真神算个屁！”

莫林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红着眼眶吼道：

“真神救不了的人，我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