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最后一夜（下）（2 / 2）

白灵点了点头，虽然平常一直和沈复唱反调，但她知道，面前这个人是现役回收员中最强的a级回收员，甚至过完这个年，恐怕就会升任s级了，关于应对异常体的经验来说，如果沈复的临场判断都有差错的话，那其他人估计也好不在哪儿去。

她一边换好子弹，一边注意着沈复和西装怪人的动向。只见沈复有些无力的举起右手指向那个和自己长着一张脸的男子：“你是我，对，那我也是你！”

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西装男人却停下了嘴里的呢喃，忽然开始捂着头惨叫，口中那没有感情的固话机一般的语调也带着恐惧尖锐起来：“我是你！我们是你！不要！”

“就现在！”沈复高呼道。

白灵举起枪：“不用你提醒！”

随着一声枪响，西装怪人中弹的身体开始逐渐扭曲，一道裂痕顺着子弹命中的地方开始不断地扩大，同时似有数不清的无形之手将男人拉扯进裂痕当中。

有效，白灵长舒一口气，看向沈复正欲说些什么，却发现在他身上同样出现了一道裂痕，正将他拽入看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姓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灵那张冷艳的脸难得露出慌张的神色，大声惊呼到。

沈复额头留着汗，似乎是在对抗这那股拉扯着他的力量：“你看，我的能力是干涉与我自身相关的现实，这鬼东西刚才好像和我建立了什么连接，那他就和我产生了联系，我就想着能不能通过干涉现实篡改他的身体构造，你别说，还真成功了”

“我不是让你解释，我tm是要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一向清高的白灵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别急啊，多不符合你大小姐的人设，这家伙既然可以和我建立联系，那就可以和我身边的人建立联系，放任不管的话，没过多久我周围的人都得出事儿，这不是没办法嘛。”沈复流着汗，断断续续的喘着粗气说完，仿佛彻底没有力气一般，被一点点的扯进那道异次元的裂缝当中。而另一边的西装怪人，则扔在玩命的挣扎着，想要逃出去。

白灵想到刚才沈复喊着的小雨的名字，刚要说些什么，却见沈复摆了摆手说：“没关系，他建立联系似乎需要完整的名字，这玩意儿又不知道小雨的全名，唯一需要担心的，大概就是我那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了。”

他掏出香烟，却想起自己的火柴早就全被消耗了，于是自嘲一下，将烟盒扔给白灵道：“听你的，戒烟了。”

白灵看着沈复在自己脚边的香烟，想到刚才自己对着那西装怪人喊了沈复的名字，崩溃的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随后她冲向沈复，想要将他拉回现实，却被沈复抬手发出的一道冲击打回原地。

“大小姐，我就这么点力气了，别让我再浪费了。”沈复明显更虚弱了几分：“你还年轻，还没成家立业呢，不用为了我平白无故把命搭上。”

白灵哭着还想说什么，却被沈复打断：“最后再听我唠叨几句吧，其实这事儿也不怪你，我也只是猜测罢了，没必要自责，更没必要给我陪葬。”

“你啊，长得挺好看的，就是不爱笑，要多笑一笑才受欢迎，多和我学学。”

“你教训的也对，小雨嫁给我确实挺不幸的，她又爱把事儿藏心里，所以只能委屈你多开导一下她啦”

“我那个儿子如果能活下来的话，麻烦你好好教育他，最好别变成我这样吊儿郎当的人。”

沈复一连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几句话，前后完全站不上边，但在白灵听来，每一句都如同刀子一般，一点一点逐渐将他与现实割离。

另一边，那个西装怪人已经被裂痕吞没，仅余下的这道吞没沈复的裂痕一瞬间力道便大了不少，似乎是刚才大部分力量全用来集中拉拽那个西装男人了，才让沈复这么一个虚弱到极点的人扛了这么久。

自觉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的沈复，看到那个西装怪人消失后，才对着满脸泪水的白灵笑道：“我儿子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沈凡吧，即好写又好念，寓意还好，平平凡凡的渡过快乐的一生，多好。”

紧接着，迅速扩大的裂痕便将他完全吞没，在最后，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半空中。

“帮我照顾好他们母子。”

一直压抑着声音，生怕错过沈复每一句话的白灵终于忍耐不住，崩溃的放声大哭起来，而回应她的，只有远处的烟火、四周的黑暗以及地上那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