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返校（4k5）（1 / 2）
白色的骨瓷杯里，是泛着金色光晕的茶，旁边的骨瓷小碟里，是洒了点玫瑰露的松饼。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苏晓樯、路明非和昂热校长在喝下午茶。
被校长邀请喝下午茶，是卡塞尔学院比奖学金还要让人眼红的荣誉，只不过，苏晓樯胸前缠着绷带，路明非被纱布缠得像粽子似的，只露出两只滴溜溜的眼睛，好像《生化危机》里的电锯僵尸大婶儿。
路明非自己也觉得自己并不在喝下午茶的状态。昨天他躺在医院的时候小魔鬼又来了一次，路明非直接揪着他的耳朵，“你不是说免费的体验没有副作用吗？”
路鸣泽无辜地眨眨眼睛，“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谁叫哥哥你当时没收住手，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哥哥你居然这么勇。”路鸣泽抓了抓头发，似乎有些苦恼，叹气道，“那作为补偿，我就再为你提供一次免费服务，不过哥哥你以后一定要照顾我的生意啊！”
说完路鸣泽撇给他一个奇奇怪怪的言灵“不要死”就找不着人影了。路明非觉得这小子这一次总算是干了点人事，至少他和苏晓樯现在只有皮外伤了，言灵的效果还不错。
“是维多利亚时代流传下来的英伦好传统，”校长说，“试试大吉岭的二号红茶，非常棒的。”
苏晓樯和路明非端起骨瓷杯喝了一口。校长办公室距离英灵殿不远，是一栋不太起眼的二层建筑，被树丛包围着，从外面看简陋得就像一个车库，不过里面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这个屋子整个就是个书架。一楼二楼是打通的，中央天井上是一扇巨大的天窗，镶嵌着磨砂玻璃，上面落满了去年秋天的树叶也不清扫，下午的阳光非常好，照得路明非身上暖洋洋的。四壁除了油画就是高到顶着天花板的书架，上面摆着成套的精装本和古籍拓印本，贴着书架的楼梯和平台高高低低，方便人在这个巨大的书架屋里爬上爬下。
“第一学期gpa4，这是正式成绩单，我兑现了承诺。恭喜你们，历史上在卡塞尔学院实习课拿满分的人可不多。”校长把一只信封贴在桌面上推向苏晓樯和路明非，封口上有导师古德里安的花体签名。
“以前实习课都做什么？”
“看情况，如果恰好有龙族苏醒，就会被编入某个行动之中，要不然可以去挖掘一下龙族遗迹，真没什么可安排的，去芝加哥动物园当义工照顾鳄鱼池，顺带研究一下爬行动物进化史也是可以的。”校长说，“你运气好，有这样的好机会。不过得补实习课论文，我帮你想了一个题目，《龙族四大君主浅析》。”
“听起来超有深度……我怕我写不出来。”路明非说。
“不用写得很学术，你通过实践证明了两件事。首先，《冰海残卷》中提到的‘四大君主’确实存在，他们是龙族初代种，由黑王尼德霍格亲自繁衍的第一代；第二，‘王座上坐着双生子’，青铜与火之王，其实是一对兄弟。”校长说，“真是惊世骇俗的发现，要是能公开发表，那我早得诺贝尔奖了。”
“说得这么学术……其实都是力气活。”路明非挠了挠头。
“看得出你有问题，那就问吧。”校长双肘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想了想，抬起头来：“龙王……为什么看起来像人类呢？”
校长点点头：“你以前想来，所谓屠龙，大概是杀死一个大怪物。但是龙确实可能以人类的面貌出现，但他们仍是异族，对于整个世界的理解都和我们不同，无法作为人类看待。”
一只大信封被递到他们面前。苏晓樯打开信封，手微微地抖了下，里面是一张老唐的照片，老唐和一群人在一张桌子旁玩牌，背景是个咖啡馆，阳光从落地窗里照进来，老唐年轻的脸上一抹明亮。
妈的，老唐人格的精神体还在小魔鬼的尼伯龙根里呢，看起来得给他安排一个新身份了。到时候直接让他加入正统龙组，连脸都不用换，卡塞尔也不敢调查。
有了老唐的加入，估计很多中国的龙窝都会被揭翻吧？还是等等，要是提前吓到了小虾米就不好了。
“他的真名叫罗纳德．唐，美国籍华裔，是被收养的。没有人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高中就辍学，住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的一个穷人区里，接一些秘密的工作赚钱。”
“他怎么会变成龙王的？”路明非开口。
“不是变成，他一直就是。根据《冰海残卷》的记载，这对兄弟一直居住在北欧的青铜宫殿中，但是从公元前的某一年开始，我们再也找不到关于他们的任何记载。如今看来，他们跨越了亚欧大陆，去往中国。这场迁徙不知用了多少年，他们到达中国时，王莽篡夺了汉朝的政权，中国陷入战争。哥哥化名为李雄，以龙族的力量，获得了占据四川的军公孙述的信任，捧公孙述称帝，并成为公孙述的重要臣子。”
“为什么他们要这幺做？”路明非问。
＂不知道，必然有很重要的目的吧？可没人知道了。十二年后，相信是借助了某些屠龙家族的力量，帝刘秀击败了公孙述和这对兄弟。在临死前的一刻，他们完成了灵魂的‘茧化’，那个罐子其实并不是骨殖瓶，而是龙王用作繁衍新身体的‘卵’。孵化有先有后，比发育速度，弟弟不及哥哥，哥哥首先离开卵，却未能恢复记忆，他的年龄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但实际可能远远不止。在那里尚未被建成三峡水库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不知经过什幺样的途径，流落到美国，被收养。他在美国以一个人类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也确信自己是个人类，直到被随后苏醒的弟弟唤醒。＂校长说。
“故事讲完了，最后一件事，”校长盯着苏晓樯和路明非的眼睛，“卡塞尔学院校规第15章第4条，参与行动的人不允许互相交流行动细节，行动完成，一切封存如档案。所以，那些你们不愿告诉我的细节……也不要告诉别人。没问题吧？”
路明非一惊：“什么……细节？”
“从报告上看，苏晓樯重创了龙王诺顿，但是她没有能力突破烛龙的磁场，你在烛龙爆发之前把色欲插进了诺顿的心脏。虽然这个报告有很多漏洞，但是我不想问，无论是否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或者你出于什么原因不说，”校长补充，“我个人都相信你们，所以我不问。”
“嗯，明白了。”路明非起身，抓了抓头，苏晓樯也起身，道谢后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走下楼梯，校长从文件夹中取出了一叠白纸，上面一页一页绘着小学生简笔画那样的东西，翻到最后一页，画风忽然一变，风格凌厉，栩栩如生。那张纸上画着一高一矮两个男孩坐在窗台上，上面有绿色的藤蔓垂下，他们并肩眺望着远处的高塔。高的那个穿着一身校服，矮的那个穿着有些拘谨的西装和方口皮鞋，四只脚一起晃悠在窗外。
“很久不见。”校长看着那幅画，轻声地说。他取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叠白纸，看着它在壁炉里慢慢化为灰烬。
1区33宿舍，芬格尔在笔记本上输入最新的一篇新闻标题，《“s”级出院，木乃伊归来》，配发照片，浑身缠满绷带的路明非坐在窗前，比着一个很老气的“v”字手势。
“你这叫什么标题名？”路明非在他身后抗议。
“是部电影，英文名themummyreturns，布兰登．弗雷泽演的。”芬格尔头也不抬，“里面有成群的木乃伊，每一个外形都和你相似。”
“滚！”路明非说，“你用了我的照片，给钱不给？”
“我把你炒作成学院的知名人物了，你应该付我钱，用中文说，我是这所学院里最成功的网络推手……”
被置顶的帖子是《双“s”级水下屠龙！不是镜瞳不行，是你不行！》其中包含了新闻部从各个渠道了解到的任务过程，言灵“镜瞳”的苏晓樯和没有言灵的路明非将龙王诺顿斩杀于三峡水库，阻止了灭世言灵烛龙的爆发！两名s级又一次成为了风头无二的人物，只不过苏晓樯看到这个标题有些担心零会不会找芬格尔的麻烦。
有人在外面敲33的门。
“哪位？”路明非过去开门。
四目相对，恺撒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表情，路明非倒抽一口冷气。作为学生会新丁，他面对主席倒不至于惶恐，但是面对头上裹着手巾、穿着围裙、手提一柄钢刀的恺撒，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