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问贤(二)(2 / 2)
“这有什么!今天殿下要我们说的不就是实话嘛,我也只不过是有什么说什么罢了。镇之,你也莫要有什么忌讳,像我一样,有啥说啥。”杨栋摆摆袖子坦然说道。
叶梦鼎这时却忽然轻轻发笑:“到底是我太过谨慎了。有什么就说什么确实是好事。不过讲到这里,倒让我想起一人。”
“谁人?”杨栋问道。
“便是唐麟,他不就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直臣吗?他比你元极还要直呢!”
叶梦鼎说完,看向赵孟启,似乎是在示意赵孟启他又提到一个新人物。
“哦,你说唐麟是吧!刚才提到郑性之的时候我就该想起他的!”杨栋说道。
赵孟启虽然不知道郑性之与唐麟究竟是谁,不过看着这两位老师相谈甚欢,语气轻松,虽然有时会有争论,可一直都是像拉家常一样说话。
看到此情此景,赵孟启觉得心里无比轻松,根本没有了以往的压力感,他仿佛是回到了高中时候,与同学老师一起讨论题目的一个下午……
“是啊,这唐麟确实是个直臣,他还曾是郑性之的学生。当时淮东总领吴渊入朝,遭到御史唐鳞的议论。官家欲留吴渊,郑性之却密奏官家绝不可如此。为唐璘知道后,反而怀疑郑老有包庇之心,遂劾他‘宽而无制,懦而多私’。唐璘不仅曾经是郑性之的学生,还是受到郑性之保举为御史,因此他的奏疏在当时引起不小轰动。人人皆说唐麟恩将仇报,不懂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言。唐麟后来也遭人议论纷纷。”叶梦鼎说道。
杨栋接着道:“不过郑性之没有过多解释,更没有争辩,而是选择默默承受,他越是如此,别人就越是认可他,而觉得唐麟反而不是善类。但实际上,是他自己认为唐璘所言切中自己的弱点。不过这唐璘在做了这些之后,也对自己的鲁莽表示颇为后悔。不过事情已经如此,后悔又有何用?”
“那后来呢?”赵孟启问道。
“后来,也就是嘉熙元年,郑性之辞了相位,改任资政殿大学士,知绍兴府,兼浙东安抚使,再到后来,便回家颐养天年去了。”
“颐养天年……这位郑先生现在有多少岁了?”赵孟启问。
“已经年过八旬了。”叶梦鼎回答道,“这等高龄,就是殿下想用他,他估计也干不动了。”
叶梦鼎这话,好像颇有可惜之意,大概是觉得大宋难得会出了赵孟启这样的皇子,而赵孟启又难得会问贤才,只不过许多贤能人士不是老了,就是入土了。颇为可惜。
可赵孟启所想恰恰相反,他可不想用这样的人,听他们这么一说,赵孟启可以感觉到这郑性之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但仍然给人一种“腐儒”的感觉。又加之平时他被程朱理学弄得难受过不少时候,他是不喜欢一个对朱子学说痴迷推崇的人的。他要的人,是能够做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