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持刀人与杀手们(2 / 2)
“昆山没有随意查看别人车队的权力吧。”徐上英抱在怀里的刀迸发着寒意,哪怕是他还有众多弟兄再此严阵以待,也并不能带给他安全感,昆山弟子下山都是数十人成群结队,很少有弟子单独行动,但对于这种很少的弟子,也有一个惯例,那就是昆山当代持刀人,和被选为下代持刀人的真传弟子。
“是没有,可你旗号上不是朱和赵,而是一个古字,我是没听说过洋洲的古家与芸洲有什么往来。”苍临留语气轻松,意思也很简单,你一个打着家族旗号的车队,却不是真正的顶级世家,那么在芸洲,昆山想查你,就能查你。
路安直接踱步往车队营地的方向走去了,杀手们持着各色武器却不敢真正动手,他们都是有常识的,徐上英想到的事情,他们也想到了,苍临留走到徐上英面前,笑道:“走吧,去你们那歇歇脚,这次可以尽一尽待客之仪了。”
徐上英和一旁脸色血色全失的修零对视一眼,都知道大事不好,但他们不会做出直接逃跑的行为,在芸洲活动,谁不知道昆山持刀人的大名,那是当世一等一的武道宗师,他们这些人连逃跑都不会有机会的。
等到一群人和苍临留回到营地,就看见路安和一伙妇孺坐在一块,有些妇孺围着路安正在诉说着,有的哭着,有的回过头满脸仇恨的盯着他们,听着妇人们诉说的路安则不停地点点头。
而在这处中心营地的四周,则有九具无头尸体散在一旁,正是这群人里留下来看守古家妇孺的杀手。
杀手们看见尸体后依然没有翻脸,哪怕是这些死人是他们的朋友,他们反而更加畏惧了,正因为看到了尸体,心中关于持刀人的猜测反而被真正做实了,这九个人的伤口整齐划一,明显就是一刀造成的,而他们的武器都未曾拔出,显然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斩杀,那么当时的情况大概就是,路安先一步来到营地,一眼就看到被关在中心的妇孺们,甚至看到了某些白日宣淫的事,这一点从其中两具没穿衣服的尸体上大致猜得出来,而哭泣的妇孺肯定让路安知道对方不是自愿的,于是拔刀斩出,一刀下去,分散站在九个位置的杀手全部尸首分离。
“原来如此,你们是深井的杀手,我就说普通的强盗怎么会有这么规制的装备和组织。”路安抬起头,对着一伙脸色惨白的杀手们说道,很显然,杀手们这一路走来,很多事都不会避着这些沦为玩物的妇孺,没想到这些底细今日能有机会全被泄露了出来,等到路安给苍临留简单解释了下情况后,徐上英作为临时的负责人,不得不站出来说话:“既然是昆山持刀人当面,我等自知罪孽深重甘愿领死。”
说完,徐上英便扔开长刀,直接跪在地上,接着是修零,也把镰刀放下,认命般跪在地上,说道:“甘愿领死。”
其他杀手沉默片刻接着各色武器被放下,一个个的都跪了下来:“甘愿领死。”
看着这些跪下的杀手,古家妇孺们愈发骂的凶悍了,路安身边一个少女哀求道:“请昆山大侠为我们主持公道。”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公道?”路安的眼睛依然半眯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血债血偿!”妇孺们异口同声的回应着。
跪在地上的杀手们心中惶恐,却也知今日难逃一死,只希望大哥大姐能逃过一劫。
“师侄,你知道师门为什么会选你做持刀人吗?”路安压下妇孺们的请愿,反而旁若无人的问起了苍临留。
“因为我的实力,我的年轻,我的,忠诚。”苍临留不是蠢笨的人,不然也不会被选为持刀人。
“那么,你来决定吧。”路安闭上眼,给这件事定下了基调。
苍临留沉吟了一会,在跪着的徐上英等人身旁拔出了长剑,宝剑冷冽,寒光四射,显然和路安嘴里的破剑并不相符。
“杀了他们!”
“杀了这些强盗!”
“呜呜,我的清白”
“畜生们,你们也有今天!”
“父亲大人,您可以瞑目了!”
就在徐上英、修零等人绝望之际,却听到苍临留轻叹一声,接着便是剑光一起,如同山间清泉一般蜿蜒流转,虽然有无数阻碍,但却又绵延不绝,和苍临留自认的一样,是无比精妙的剑法,在一轮剑舞过后,在场的妇孺们不敢置信的看着身体上的伤口,接着随着气息的断绝,埋葬了无数怨恨。
徐上英、修零等人抬起头,还未在这出神入化的杀戮中回过神,便看到收剑而立的剑客站在斜阳里,脸色带着些许悲痛的说道:“芸洲阳城古家在冬寒城外遭逢深井杀手袭击,三十多名妇孺惨遭毒手,昆山持刀人路安就此事对冬寒城通巡衙门表达强烈谴责,并对孤居冬寒城外的朱家嫡子朱久明的安危报以深切担忧。”
这是要,胁迫我们杀人?还是要,拿我们当借口发难?徐上英并没有因为逃过一死而感到开心。
不管哪一条,都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