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域（2 / 2）

只见一片破碎的纱幔在半空中飘摇外再无他物。

“谁？出来？”重明压下心中的恐惧，缓缓的退到了墙边，手中的刀横在胸前小心的观察着四周。

陈旧的家具、褪色的纱帐以及那具半卧在地面上的婢女，一切都与他在门外看到的事物一模一样。

过了好一会，屋内依旧是一片死寂。重明深深了吸了口气，快速的回想了一遍刚才的经历，发觉自己应该是在不知不觉中踏入了一个特定域中。

关于域这方面的东西，之前夏渊在为他解释独立空间的时候曾简略的说过一些关于域的情况。它不同于完全脱离本世界的那种独立空间，域是在原本的世界中以特定的规则单独划立的一个小范围的与原本世界规则完全不同的共生空间，如果将原本的世界比作是一个大泡泡的话，那域就是其中的一个小泡泡，而独立空间则是泡泡之外的另一个小泡泡。

“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在屋内回响，若不是刺骨的寒意和破败的房间，那清纯的声音让人忍不住认为这是一个调皮的少女在和情郎玩着躲猫猫的游戏。

重明轻轻的吐了口气，呼吸中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他在害怕。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一名踏上仙途的修行者，但从本质上来说他仍旧是个人，一个略强一些的普通人而已。是人就会恐惧，特别是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这是生而为人的代价。

重明沿着墙壁慢慢的移动，不到百平的房间很快便绕回了起点。但更多的疑惑却在心间堆积起来。

首先是光。尽管房间中昏暗异常，但仍然有着微弱的光线投在房间内，可他刚才整整绕着屋子一圈都没有发现任何门窗的痕迹。

其次是屋内的摆设。无论他沿着哪面墙壁行走，自己所看到的永远都是摆放在屋子正中的那张覆盖着纱幔的床和半卧在前的婢女。

重明有些难以置信，咬咬牙又顺着墙壁向前走去，但当他沿着墙角转弯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原本已处在他侧后方的床竟然诡异的出现在他目光所及的正前方。

“光！一定是光！用特殊的方法改变了光的折射！”尽管心中惊异，但他还是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如果真的是光的折射的原因，那是不是说这些墙壁也是假的？都是光的投影而已？”重明思索着摸向身旁的墙壁，入手是一片冰凉且凹凸不平的颗粒感，明显自己触摸的这片地方是真实的墙壁。

他扶着墙壁一点一点的向前挪着。突然，自己按在墙面上的手一松，竟然深深的陷入了墙壁之内，而那冰凉的触感也被一种滑腻顿挫的感觉所替代。

“果然！”重明心中一喜，自己的猜测果然是对的，这个屋里的景象根本就是假的。当下挥起手中短刀向着面前虚幻的墙壁猛的劈砍而出。

“哗啦！”

虽然眼前始终是一成不变的墙壁，但眼前的幻幕后不知是什么东西被劈碎后掉落的声音却传了过来，重明甚至感觉到有东西砸到了自己的身上，但自己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

一刀劈出的成果让重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屋内的景象果然只是一层幻象，它只能误导人的视觉，却无法影响其他的感觉。

重明慢慢的摸向刚刚刀劈砍过的地方。只见自己的手臂慢慢的透过墙壁进入其中，尽管看不到幻象的另一端，但手掌的触感告诉他幻象之后应该是木质的雕窗。

“先出去再说！”重明心中打定主意，挥起长刀再次向刚才的位置砍了过去。

但是这一刀之下却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劈碎雕花木栏的感觉，只听一声闷响竟然是一种刀锋入肉的声音，紧接着一股腥臭的液体从那幻象之后喷射过来。

这一下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一时间竟然躲闪不及被那液体淋了满身。瞬间，身上粘上了液体的衣物便开始溶解，只是眨眼的时间便在衣服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坑洞黏在了皮肤上。

刺痛混合着麻痒的感觉在皮肤上蔓延，重明又惊又怒，赶忙撕下衣襟擦拭过去，想要将那些黏在皮肤上的液体擦下去。但这寻常的衣服哪能对付的了这些如强酸般的液体，无论衣襟卷的多厚，只要略微沾上些许液体便会顷刻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很快，他身上的衣服就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坑洞，一身透着晶莹的皮肤若隐若现。只见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泛着微微的光，一层细密的角质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生长。仔细看去，那层角质物的纹理与光泽竟然与自己掌中长出的刀锋的材质完全相同，而且随着这层物质越来越多，那液体带来的刺痛与麻痒的感觉正在逐渐消失。

“难道……”重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但是又不敢完全确定。似乎那层鳞片状的角质层正在将那些腥臭的液体与皮肤隔绝开来。

那颗跳动在胸腔里的种子，到底带给自己多少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