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中场休战(下)(2 / 2)
梁鑫一连串的问题,各个都问在关键上。
滕增岁表情古怪地看着梁鑫,盯着梁鑫好一会儿,心里忍不住地想,这小子的狗鼻子是天生的吗?这都能让他给闻出来?
梁鑫细致入微地观察着滕增岁的表情,立马就看出来,老滕心里有秘密。竟然二话不说,当着他的面,直接就拿出了手机,给杨继心打了过去,还踏马按的是免提!
嘟嘟嘟……
手机响了几声,在滕增岁惊愕的目光中,梁鑫打通了杨继心的电话,张口就说:“杨老,我想通了,我觉得还是把三金科技卖给您最合算。价格也可以谈,不过我有个疑问,希望您给我解答一下。我现在人在滕总这边,听说滕总想联合您一起增资三金科技。我想问问,除了钱的原因之外,您二位之间,还有别的……勾当吗?”
“勾当?”手机那头,杨继心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小梁啊,你这个小子!勾当……当然是有勾当的!你想知道吗?”
梁鑫看看身边滕增岁微微发青的表情,说道:“请您细说啊。”
杨继心道:“电话里一时半刻说不清,改天我请你吃个饭,咱们饭桌上慢慢聊怎么样?我刚才听说,同学网日流水差不多能有三千万了?”
“纯属谣言,二十四小时都还没到呢。”梁鑫矢口否认。
而手机那头的杨继心,也根本不信梁鑫的话,随即又说自己要上飞机了,就把梁鑫打发掉。
通话一结束,梁鑫转头看看滕增岁,问道:“阿公,我猜猜啊,你俩联手增资,一方面呢,降低收购成本,另一方便呢,你们还在别人的我不知道的事情上,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呢?我再猜猜……东岳大学的入场门票,是吗?”
滕增岁闭着嘴,不说话。
梁鑫一笑。
他九成九,是猜中了。
“东风投资要往外走,还需要外面的地头蛇帮忙。那作为回报,杨继心一定也拿到了进入咱们这边的某些特殊许可,相当于互相帮助对方,打破了地方保护,是不是?我要是再没猜错,杨继心和沈瑞龙之间,谈的应该也是一样的事情,但很可惜,谈崩了。现在东风投资和联鑫科技,都算是彼此唯一的选择。所以你们都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互相妥协。对不对?”
滕增岁看着梁鑫,沉默了很久,由衷叹道:“小梁,我必须得夸你一句,真是绝顶聪明。”
“不,不,头发还在呢。”梁鑫珍惜地摸着自己的脑袋。
他前世三十五岁后,就因为压力太大而戴假发了。郭汜那个死小子,还经常跟他开关于头发的玩笑。所以这辈子,头发这方面,梁总决心一定要好好保护。
谁敢开他头发的玩笑,他就弄死谁。
“阿公。”摸着头发的梁鑫,转移话题道,“您不觉得亏吗?”
滕增岁道:“适当地出让一点次要方面的利益,来换取战略上的主动,是很合算的。”
梁鑫叹道:“我又成次要的了……”
滕增岁不说话。
梁鑫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说:“您和杨继心互相需要,三金科技就是你们两个人达成和解的工具。东方教育也要掺和,因为三金科技是他们抬高股价的工具。沈瑞龙想要金水控股,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反正说来说去,我就是你们这些人,实现各自目的的代价。踏马的又是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你们混不混蛋啊?”
滕增岁道:“我没有要牺牲你,你退这一步,将来换回的好处,长远看绝不会少。我至少会保留了你三金科技董事长的职务,会让你在东风投资集团这边走得更远,你顶多只是股份比例被缩减,少拿区区一点钱而已!小梁,钱和权力,哪个更重要?!这话还要我帮你说透吗?”
“少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一个集团董事的席位,就想换我一半的钱?当我是傻逼吗?”
“那你还想要什么?!”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咆哮起来。
梁鑫看着滕增岁,想了半天,居然来了句:“我先想想,过几天再说。”
滕增岁瞬间愣住了。
尼玛的!
老子欠你的啊?!
还想想?
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走了,今天心情不好。”
已经拿到关键信息的梁鑫,懒得再跟滕增岁扯下去。
眼下的形势不对,局面也复杂。
这种时候,梁鑫只有一个选择:拖!
先拖上一段时间,再看看变化。
实在拖不住的话……
滕增岁说得对,钱和权力,哪个更重要?
有些问题的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那些自诩看破尘世、见识非凡的闲云野鹤们,是真的想当闲云野鹤吗?
只是骗傻子的借口好吧!
没那个能力啊!
那些包租公,真的只是觉得有钱就好,所以不屑于掌握什么力量吗?
那也是骗子的借口好吧!
没那个能力啊!
见识过权力的人,哪个会愿意放弃?
不可能的。
在权力面前,个人的资产数额,算个鸡毛……
梁鑫已经有了答案。
可以退,但不能下桌。
可以认输,但绝不能死透。
滕增岁这一次,确实已经给他留了最好的一条后路。
只是梁鑫还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只要还没到最后一刻,他就绝不会放弃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梁鑫大步朝门外走去。
刚把手伸到门把手上,身后的滕增岁,忽然说道:“明天开会,你注意一下。”
“什么?”梁鑫转过头来。
滕增岁叮嘱道:“你已经拿了市里的好处吧?”
梁鑫想了下,点了点头。
滕增岁道:“那就是了,明天不管市里要你做什么,你就点头就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先出面帮你拖着。”
梁鑫不由奇怪道:“您不知道市里想让我们干什么?”
滕增岁摇了摇头,目光很坦然地说:“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