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三（1 / 2）
所有手都紧紧拉在一起，围着篝火转着。我们牵着手，唱着、跳着。
“来来来，都唱起来！都跳起来！”站在篝火旁的是一位身穿藏服的中年男子，旁边是刚才的那位年轻女子。中年男人右手拿着话筒，左手的食指指向天空，年轻女人走在他旁边，双手臂来回摆动，身体一倾一倾地。我细细地端详了他俩一下，中年男人肤色棕黑，脸上挂着商业性的微笑，除了额头以外，脸部就没有其他皱纹了，它的眼睛发光，却有隐隐血丝，略带了些疲惫。年轻女人的皮肤和中年男子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没有豆腐那样嫩，也是那种陈年了的白墙。她脸上因抹油而发光，但在我看来，并没有为她的美丽增添多少。
天已经擦黑了一半，此时的篝火显得格外耀眼。这个不大的院落里，却播放着草原的热烈的、悠长的情歌，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众人的步伐也跟着加快，一步紧接着一步。火焰燃烧的火星飞向天空，然后又渐渐熄灭暗淡。
我唱着、跳着，身体移动得愈来愈快，旁边“文质彬彬”奶奶看到了这一幕，笑道“：多么一个活泼的小伙子！”
此时，我的右手拉着胖男人的手，左手拉着我爸爸的手，“文质彬彬”奶奶离我们有五六个人。我十分高兴，便打开手机，播放起了《加勒比海盗》。就这样，我伴随着那熟悉的旋奏，跳的愈加欢喜。我随着音乐声高声唱着：鹰在飞，云在飘，绿草在徜徉，我骑着马儿游荡，在等待我心爱的姑娘，在等待我心爱的姑娘，勤劳的姑娘，美丽的姑娘，像蓝天上的白云，像绿草芬芳，我爱你，我爱你，我爱您，美丽的家乡，我爱你，我爱你，美丽的姑娘，鹰在飞，云在飘，绿草在徜徉，我骑着马儿游荡，在等待我心爱的姑娘，在等待我心爱的姑娘，我的家乡，美丽的家乡，绿绿的草原，奔跑的牛羊，我爱你，我爱你，美丽的家乡，我爱你，我爱你，美丽的姑娘。草原上留下我们相爱的足迹，蓝天也为我们许下了爱的真谛，你问我爱你会不会永远，你问我会不会走进你的毡房里，美丽的晚霞映照着你美丽的脸庞，和你驰骋在宽阔的草原上，深深的酒窝迷醉了我，为你放弃所有无怨无悔，草原上有我热烈的情歌，草原上有你亲爱的好哥哥，如果你爱上我，请你快马加鞭，追逐幸福，追逐快乐，让我们今生永远相亲相爱，蓝天和白云永远不分开，如果你迷失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会为你孤独为你祝福。
“噢噢！”中年男人抬起左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道“：都把手举起来！”众人便纷纷把手举起来。
“跟着我的旋律！”中年男人把手在空中左右挥舞起来，众人也学着他：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
我十分高兴，众人也十分高兴。“欢呼吧！”中年男人双手高举，道。
“欧——”我高兴地大喊。
“噢——”我高兴地大喊。
“啦——”我高兴地大喊。
“耶——”我高兴地大喊。
围着一堆篝火转，和这么多人一起，这实在是一件令人十分高兴的事件。
我头一扬，胸腔向前一倾，双后腿也跟着前倾，脚后跟抬离地面，狂喜的样子。我蹦来蹦去、跳来跳去、跑来跑去……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现在，年轻女子把我们排成一列，在一个聚光灯下拍照留念。拍照留念，用照相记录美好的人、逝去的时光，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啊！我想。
我快步走上前，来到队伍的最前面，爸爸紧随其后。这时，我们离那羊头愈来愈近，却闻到一股独特的味道。说香，绝不能。说臭，也没到。那是一种古怪的藏族药草的气味。这绝对是我见过的第一种藏族药草。我在闻了闻，那气味实在不怎么好闻，甚至让我有些难受。“各位游客。”导游面对着我们说“：待会儿我们要用左手食指和大拇指比这个动作，然后再用手伸进盆子里去沾水，最后把手沾到的水洒向天空，还要记祝福语，记住了啊‘哞留比哈啦宗巴’。”她把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孔雀”的手势，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藏语，就是刚才那个，但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藏语中有祝福的意思，但她应该不会骗我们。我前面的人越来越少了，那个羊头也离我愈来愈近，那股药味儿也逐渐浓烈。我虽然不太喜欢这股药味儿，但闻了之后，身体里却感觉舒服些了。
我前面只剩下一两人了，我开始紧张起来。终于，终于到我了。我来到羊头下，用左手食指和大拇指比成一个孔雀状后去沾盆里的水，然后往天空中一洒，我十分紧张，声音不大不小“哞留比哈……哈拉宗巴”待话说完之后，紧张感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而逐渐消失……
“来，笑一个。”那是一个藏族小伙子，看起来比中年男人年轻很多，拿着一个相机，挂着一副商业性的微笑，蹲着抬头对我说。我把手放在裤线处，微笑着看着他。
“咔嚓”一声，他抬起头，看了看手中的照相机，道“：下一个。”
我便离开了，他脸上商业性的微笑再次浮现。爸爸也学着我的动作，拍了一张照。我站在旁边，静静地端详着他，从他的眼睛里，我却看到了疲惫、无奈以及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的一丝兴奋。
众人拍了照，进了藏族人的小屋。小屋十分小，大家挤着坐。桌子上有一桌子残羹剩饭，一位藏族老奶奶拿着手帕、端着盆子，把桌子上的碗碟收捡到盆里，油、水也用手巾擦进盆里。几次擦拭后，桌子变得挺干净的，藏族老奶奶也拿着手帕、端着盆子走了。菜还有一会儿才端上来，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我忍着饥饿，微笑着环顾一下四周。那个胖男人，是背着浅绿色背包的那个，他是戴眼镜的。此时的他，嘴笑的硬是合不了了，他的脸上没有像我爸爸那样的小孔。胖男人笑起来没有酒窝，而他的妻子笑起来却有酒窝。
胖男人笑盈盈地看向旁边的极胖胖胖男人，笑盈盈地问道“：你怎么了？”
极胖胖胖男人双手支在大腿上，瞪着眼，拧着眉，满脸通红，嘴唇紧闭并且发紫，呼吸急促，沉默不语。
“高原反应。”他身边的一个极胖胖胖女人道。
那对年轻情侣在窃窃私语，两位母亲在努力让自己的孩子安静点。
而此时的我，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十分洋气，也许能应了那句“烨然若神人”。我穿的短衣短裤，都是新买的，而且都是冰丝的，安踏店里的，挺贵。我戴着耳机，耳机线一直垂到左边的裤包里，那里放着我的手机。我左边的裤包里露出一个小黑带，那里放着照相机。
主人家在准备饭菜，年轻女子叫了两个藏族小朋友来表演，我用照相机记录了下来。是唱唱歌跳跳舞那种，还好。
那个女人又走进来，道“：刚才给大家拍的照片已经打印出来了，如果大家想要的话，二十块钱可以买下来。我们呢？是用这些钱帮助雪区的孩子上学，我们已经帮助了六十四个孩子上学了。大家觉得拍的好的话，可以买下来。如果觉得拍的不好，那不买也可以。”
我看了一眼爸爸，道“：我买，你要买吗？”
“你买吧，我就不买了。”爸爸道。
“你为什么不买呀？”我问道。
“这其实没什么。”爸爸道。
“这就是一包烟钱，这可比抽一包烟有意思。”我道。
“这其实没多大纪念意义，可以给你买。好了，不用说了。”爸爸道。
最后，我买了，爸爸没买。
饭菜终于端上来了，准确来说，应该是藏族人的食物。我看着那些食物，咽了一口唾沫，这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我果然没有猜错，那个所谓的牦牛蛋就是土豆。牦毛牛肉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一盘，十几块，有大有小。那是黑乎乎的，上面有红色的辣椒末和白色的盐，冒着热气，散发着孜然味和烤制食物的味道。还有青稞饼，薄薄的，只有一厘米厚，上面撒着黑芝麻，切成十几小份。每个人还有两个碗，里面红、外面黑，掌心大小。除此之外，桌子上还有两个很大的银壶。
年轻女子走到桌前，道“：这是我们的酥油茶和青稞饼，我先给大家倒一点。大家都是四川人啊，我就用四川话了。大家喝得习惯的话，还可以再加。”她右手拿着壶柄，左手托着壶底，非常有礼貌地在我们的两个碗里倒上了碗底儿边上的两种不同液体，一种是淡白色，另一种是透明的。淡白色的应该是酥油茶，透明的应该是青稞酒。
我想着，把鼻子凑到碗边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股舒适的奶香味儿和刺鼻的酒精味。
年轻女子为大家倒完之后，便把两盏银壶放在桌子上，彬彬有礼地道“：好了，大家现在可以吃饭了。”说完，她拿起筷子给离她最近的人，便匆匆出去了。离她最近的人是“文质彬彬”老奶奶，她站起来，微笑着把筷子一一分给众人。
我接过筷子，放在盛有青稞酒的碗上，端起盛有酥油茶的碗一饮而尽。感觉味道还不错，淡淡的奶香味儿，咸咸的。接着，我又拿起盛有酥油茶的银壶，满满盛了一碗。放下银壶，端起碗，“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下去。喝尽之后，扯了一张纸抹抹嘴巴，把筷子放在空碗上。我用手拿了一个土豆，一口咬下去，挺有弹性的，我多嚼了几下。吃了两个之后，我发现：这高原土豆比普通土豆更有弹性，而且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酸味儿。
发现了这个惊天的秘密之后，我十分高兴，便用筷子夹起青稞饼又要做“鉴定”。这实在是令人高兴的事情，我小口咬下青稞饼，咀嚼了一番之后，又把青稞饼的碎屑放在舌头上。这一次，却让我感到遗憾，这青稞饼和白面饼没什么两样。我把目光看向烤牦牛肉，那是我最后的希望。除了调味料的味道，我发现：这牦牛肉比普通牛肉更有弹性，却也更难嚼，甚至一些肉丝都进了我的牙缝里。我的咀嚼肌有些发酸，笑着对爸爸道“：爸爸，我喝酒了啊！”
“随你。”爸爸笑着道。
我十分清楚，这点酒，根本对我的身体做不了什么，于是我便把那青稞酒碗一端、一倾，酒碗变干净了。我放下酒碗，心里暗念：这青稞酒，除了一点儿酒味儿，便没有什么其他的味道了。这顿饭相对来说还不错，大家都还吃了些。并未吃饱，但已喝足，大家正准备离开时，“文质彬彬”老奶奶突然微笑着对我说“：小伙子，把这块牛骨头吃了吧。”
“好吧。”我微笑着，也道。
我拿起牛骨头，把上面的肉几口咬下来，包了一满嘴。嘴里包着肉，我走出藏族小屋，那对年轻情侣中男的正拿着装满青稞酒的酒壶往酒碗里倒酒，旁边女的一拍他的手臂，道“：你少喝点，听说这青稞酒，后劲大。”……
我站在门口，不错，牛骨头肉不仅好嚼，还仍然很有弹性。我站在门口，此时，已经有些满足了。我把嘴里的肉分成三份，它们已经嚼地软烂，依次咽下去。我上了车，十分满足。
巴士在高原上跑着，我居然看到了篮球场，还有不少人在打篮球。这本是正常的事，却让我十分难以置信。几经周转，我们来到了旅店。导游取了房卡，我和爸爸领了房卡，因为我们年轻力壮，我们的房间在四楼。我们上了楼，这里大多是空房。把房卡放在房门上，“嘀”一声，门便自动开了。我们把背包、行李箱、手提包放在床上，小歇了一会儿，便来到了导游指定的地方吃晚饭。不出所料，晚饭依然是粗茶淡饭。面对着这一锅饭菜，我咽了口唾沫。但我现在还是很饿的，终究吃了半碗米饭，两三片肉和一些菜。回到房间里，我还是有些饿。爸爸没吃饱，要去买方便面。问我要不要，想到方便面是垃圾食品，我否绝了。但我实在是太饿，闻到了那股泡面的味道，便也拆开两袋垃圾食品吃了起来。
“我们去转转吧！”爸爸道。
我稍作思考之后，道“：好。”
父子二人走出房门，我和爸爸不同的是手里还拿了一袋垃圾食品。当我们走出旅店门口时，正好看见那对年轻情侣在我们前面十几米处。男的低头看着右手上的手机，女的则在他旁边。由于是晚上，他俩靠的很近。“你们要干什么？”爸爸笑着，殷勤地问道。
“我们没吃饱，要去打滴滴吃一些东西。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不用了，我们吃过了，谢谢。”爸爸笑着回答。
年轻情侣乘着车走了，我们也消失在黑暗之中。再次出现时，我们却在霓虹灯下。我一边吃，一边在这些藏族房子间转着。藏族房屋大多是平房，上面是平的，四四方方，这和他们的降水有关。不过，这些房屋上面有的刻一只羊，有的刻一个“羌”字，有的刻羊底下还有一个小男孩。这实在让我弄不明白。我们在藏族房屋间走着，那些卖牦牛肉制品的，买藏药的，还有弄汤锅的店子，那些汤锅正冒着热气。旁边的食客大多是胖子，他们一边夹着菜，一边嚼着东西，还一边跟别人说话，而这些胖子大多是旅客。那些热气散进了我的鼻子，让我十分兴奋，饥饿感显著增加，只好痛吃几口“垃圾食品”，但我总想改变我的现状。
出了藏族小房群，就有一个木制的小亭。我们在上面坐了一会儿，爸爸却硬要给我拍照。拍了几张照，我们又离开了小亭，来到一条白水河边。这河里的水，只能说是白，靠岸边的地方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塑料瓶和各式各样的垃圾袋，这看的让我叹了一口气。我们靠近河边，却闻到一股作呕的味道。我们又站的远远的，拍了几张照，然后离开。
但是，我们却迷了路。爸爸带着我乱走，我却打开导航，最终回到了旅店。
回到房间之后，我看了半个小时b站，便关了灯。由于有泡面的味道，我们把窗子开了，但整个晚上，我都觉得很热，没盖被子。
早上我一睁眼，就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洗脸刷牙，这很反常，只因为今天我们要去九寨沟！
昨天一晚未盖被子，今天却未感冒。
来到吃早饭的地方，虽然是粗茶淡饭，但我仍吃了三个干馒头，和着咸菜喝了两碗南瓜粥。
这时，一个身穿藏族服饰，颈上挂着佛珠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我们桌前。他先是把一个装着一冲杯子和一个壶的盘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又从那冲杯子里拿出十个杯子，道“：这是我们自己做的青稞面牦牛奶奶茶，纯天然无污染，促进肠胃吸收，预防三高，降低血糖、血压、血脂。大家尝一尝吧！很好喝的。”他用撇脚的汉语说。
说完，他把十个杯子放平，然后把壶里的糊状物一一倒进杯子里，冒着热气。中年男子一边倒，一边说“：来，来。”胖男人就把杯子一一分给大家。这个杯子很小，小拇指高，杯口有半个小拇指的直径宽。“这个东西很好的，人人都能喝，高血压的人就不要放糖了。如果大家觉得好喝的话，可以去那边买。”我端起杯子，轻轻吹了一口气，舔了一下糊状物，十分烫。
“烫，小心，先晾一会儿。”此时，他已经倒完了十个杯子，又道“：大家觉得好喝的话，可以去那边买。”说完，便转身向另一桌服务了。
待那杯里的糊状物晾温后，我用右手拿起杯子，左手托着杯底，浅浅的抿了一口。这糊状物，有点甜，应该是加了糖的，还十分顺滑，混合着奶香和炒制青稞面的香味。我并不知道这面是不是青稞面，但牦牛奶，我是可以肯定的。我之前喝过牦牛奶，很浓很浓，以至于热牦牛奶晾一会儿上面就会结一层软皮。除此之外，这牦牛奶还有一股不可言表的味道，是用什么都无法消除的。也正是因为那股味道，我才断定这糊状物是真真正正用了牦牛奶的。我们家除了我，都因这股味道不喝牦牛奶，但我却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喜欢。但是，喝了一碗牦牛奶喝，整天都不会觉得饿。当然，我能断定，我喝的牦牛奶是真真正正的牦牛奶，因为那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藏族人从雪区里带来的。牦牛奶味道本身就很浓，而且为了方便保存，我喝的牦牛奶是提纯了的，因此一碗面满足了我一天的需求。我也是不敢相信，但这的确是事实。而现在，知道了这糊状物的味道之后，我便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我十分满足，便转过身面对中年男子，道“：味道很好，再给我倒一杯。”我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中年男人慢步走来，给我满满地倒了一杯。这时，“文质彬彬”老奶奶也站起来，道“：麻烦给我倒一杯吧，谢谢。”
中年男人走到桌前，“文质彬彬”老奶奶把两个杯子递上，放在桌子中央，胖男人将两个杯子移到桌子中央，其余的人则把杯子放在任意位置。中年男人不紧不慢地给众人倒上青稞面牦牛奶奶茶，然后把壶放在自己的正前方，缓缓地道“：这是我们自己做的青稞面牦牛奶奶茶，纯天然，无污染……”
众人都把脸侧过去，品尝着美味。而只有我轻轻地吹着杯子里面的糊状物，细细地端详着中年男子。他脸上的皱纹很多，黑的像块煤，十分瘦，但眼睛却十分澄澈，有种永恒的感觉。我爸爸脸上的皱纹和他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多少岁呢？不知道，看他的脸，是五十岁的样子，不对，应该有四十岁。身高挺高的，或许只有三十岁吧……我无法确定他的真实年龄，因为他的身高、脸、手都大不相同，让我难以判断。我将怀中已经吹温了的青稞奶奶茶一饮而尽，问道“：门前的柜台是你的吗？一袋可以泡的青稞奶奶茶多少钱？”
“噢。”他几步走到我面前，道“：十元一袋，二十块两袋。”
这么便宜！我在心中暗念。“便宜点吧，十五块钱两袋。”
“好吧。”
砍了价，我有点成就感。我很早之前，就喜欢和泡制面粉类糊状物了。在八年级的第二学期开始时，我在老家三堆偶买七元一斤的苦荞面。本想尝尝是什么味道，可那苦荞面直接泡或在锅里煮一会儿之后的味道却让我无法自拔，那是一种淡淡的苦味和一种喝下去就能让人瞬间清醒的味道。但只有那次我买的苦荞面才能让我如此称赞，我嘱咐别人买的和我以后自己买的便没有那味儿了，真令人遗憾。
众人吃完了饭，离开了饭店。走的时候，我停在门口，爸爸也跟着停了下来。我站在柜台边，只有这一袋青稞奶奶茶粉，道“：爸爸，我要买这个。”
“先回去收拾东西。”他道，但我明白，这是委婉拒绝的方式，我可从不用这玩意儿，他说的话也可以叫缓兵之计。总的来说，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不会给你买的。由于身上没带钱，我只好先跟着他回到旅店。出了旅店，却把十五块钱揣在兜里，那是我自己的。
我和爸爸上了车，坐在位子上，此时的大巴车已经要快开动了。
“爸爸，给我十五块钱，我去买青稞奶茶。”我仍然存着侥幸，便问了一句。
他一摆头，回答“：不行！”
我知道，再跟他说再多话也没用了，便迅速下了巴士，跑到饭店门口，掏出十五元钱递给站在柜台旁的中年男子，道“：两袋青稞奶茶粉。”我十分急，话说的很快，此时的车，马上就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