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荧惑守心（1 / 2）

蛟东王城，守心阁。

阁主观天海涯覆手而立，鼻眼观天。夜空寂静，只有一尊蓝月。

荧惑一说相传已久，红月降世，天地大乱，民不聊生，王朝倾覆。三足鼎立持续千年，蟒北、蚺南有联合之势。蛟东坐拥陆地海域各半，万不得已，只能以天险避祸，做一只缩头乌龟。

观天海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是活了两百年的读书人。自小便是蛟东王世族亲，一手建立守心阁，只为荧惑一说。

望着这尊蓝月，他神色激动，眼中睛芒一闪即逝。闭目，思绪翻涌，灵台清澈，一只小人如婴儿一般催动法力，张开双目，试图一窥究竟。

观天海涯瞬间白头，小人萎靡。与此同时，王朝舒云殿传出一声婴儿啼哭之声，一名侧室死于难产，生下庶子男婴。

蓝月照下，男婴停止啼哭，无事发生。忽然一抹云彩遮住月光，天幕彻底寂静，一夜无光。

养心殿内，一个半白老人踱步行走，坐立不安。一旁的俾人更是举止忐忑，不知如何是好，欲言又止，生怕触犯君王，祸及己身。

一前一后两名小斯提言来见。

启禀君王，舒妃走了，诞下一名男婴。

半白老人闻听此言，眼中难掩情愫，依旧踱步。

启禀君王，守心已解，但阁主重伤晕厥。

老人再也没有一丝耐心，夺门而出，去往守心阁。

阁中烛火白光，墙壁星璇轨道，地面天动万象。一白头老者坐于中央，一只小人双手合十，目光紧闭，催动婴火，炼去双眼繁星。

半白君王脚步慌乱，内心不安，径直闯了进来。看到眼前一幕，震撼无比。

观天海涯双眼漆黑如洞，没有半点光彩。头发雪白，容貌苍老，竟然随时都有可能坠落尘埃里。

“族叔，小侄无能。”

半句话说出之后再无语出，一双眼止不住君王威仪，大小不均，湿了一地。

君王就这么等着族叔很久，很久。一双眼睛血红，眼角干涸伤肿，再无一滴眼泪。

“哭好了，哭痛了！你应该笑，大笑，放浪形骸的笑。知道失去双眼之人的快乐是什么吗，心安。”观天海涯双目圆睁，深邃空洞，捏人心神，仰天大笑。

“天佑我蛟东，天佑我蛟东，天佑我蛟东啊！”

君王此刻心已乱，呆呆而立，神情尬然，局促但并不彷徨。

“还请族叔解惑，宽吾心神。”

“荧惑一说并不虚，尊龙必乱，但我蛟东未必就是池中物。蓝月降世，风云际会，遇难呈祥，化身为龙。我大蛟要蜕变五爪，你说我为什么笑，你又为何而哭，你哭的是吾族气运，你累的是吾族前程，你不配做吾族君王。天下将崩，蛟东需要新主。你懂我的意思，守业有余，开疆不易。你要当好君王的职责，为蛟东生一名天命皇子。”观天海涯目露星辰，句句惊心。小人收回婴火，沉寂。

“吾刚刚降下一子，正是蓝月时际。还未相认，亦无名。还请族叔，观。”半白君王神情激动，并没有因为族叔语出惊人而神色不安。

“蓝月绛子，当真是我蛟东之幸啊！这也许就是苍天一大变故，成龙一大破绽！故此，就叫王破绽。此子如能承受大气运，必先承受大磨难，为免中路夭折，要放养，弃之。一年后，带他去往七大仙宗，求一道福运。能不能承天启运就看他的造化了，如无修炼资质，就做老朽身边一读书人。”

观天海涯闭目再无一言。

叔侄二人坐等天明，一轮蓝月划出天际，一轮红日升起海东。

天下虽无波澜，但风雨飘摇。荧惑一说经过昨夜更是流言蜚语。三朝相争，天下大乱，避祸一说盛行。百姓闻言内心躁动不安，纷纷屯兵屯粮。一时各大米庄，冶炼铺面人影传动，会少积多。

沿海渔船往复，客船不歇，一时海域田产价高不绝，有些家世的甚至举族迁徙。

蛟东陆地物价飞涨，资产降价。

流寇匪患大增，小门小派参与其中，浑水摸鱼。江湖不再沉寂，快意恩仇。大小门派倾尽所能，一展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