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太吾?太污?(1 / 2)
我太累了。
我见到相枢现,万物死,众生灭,天地崩塌。
整个太污世界在一瞬间变为残垣断壁,化为废墟,人口总数去之九九,徒留无数的孤魂野鬼,荡游世间,这下该当如何?
我又见到太吾传人历经重重磨难,用九大神剑再次封印相枢邪魔,据说,可封万年。
然而,万年后,可又该当如何?
我见到我的父亲被相枢爪牙撕成两半,我的母亲跟女儿被邪魔吞噬,我的妻子舍身护我而亡……
我累了,真的累了,我从尸山血海中存活了下来,相枢爪牙没能灭杀我,但我的心早已经支离破碎。
我冷冷看着眼前疯狂掠夺路人的强盗,我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我扔了手中剑,不如一死了之……
仅仅过得片刻,我能亲身感受到我自己的剑掠过我脖子的冰凉,我没有运起任何真气抵抗。
没有真气护体,再强的高手也与普通人无异。
“这人怕是被相枢吓傻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哪捡的宝剑,用起来恁的顺手。”
我没有睁眼看这些强盗一眼,我只知道,仙儿,父亲,母亲,我找你们来了……
很快,我只感觉到全身一阵冰冷,我以为这个过程只会是短暂的一瞬间。
因为我手上杀的人太多太多了,我清晰的知道,剑刃划过脖颈,人活不过片刻。
然而,我感觉这个过程太长太长了,长得我都想睁开双眼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还有意识,还没死?
可我的眼皮很沉重,怎么用力都睁不开……
很久很久以后,我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子墨,你个臭小子,怎么还不起床,都日上三竿了还在赖床?”
我迷迷糊糊听到一个呼声,但那喊的不是我的名字,是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我很好奇,我还是想睁开双眼看一看,可依旧无法睁开。
片刻之后,竟然有一束光明直刺我的双眼,我瞬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通明。
受到刺激,我猛然睁开双眼……
我见到,眼前是一名三十多岁的锦服妇人,她头戴金钗,双发挽髻,看起来端庄秀丽。
这种装扮我有些熟悉,我去过太污大陆西边的峨眉上宗,它周边的城镇里,很多大户人家的妇人都是这种服饰。
只见她一手拉着被子,一手拿了个鸡毛掸子在我的脸上一顿撩,她还笑说道:“每天就知道睡睡睡,快起来,郭家当家来了,你爹说你跟郭家千金的婚事今天要下个结论。”
“我?”我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眼前的妇人又是谁?
我缓缓起身,自从经历过重重打击后,我知道我的心思很重,脑子里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而办起事来也总是有气无力,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
我曾经也鼓励过自己,要坚强,忙起来可以忘记一切。
但两天后我就放弃了,我知道,我改不了这个习惯,或者说,我压根就没想改变,我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心情,因为,我很累……
也许,只有我的妻子才能让我改掉这个毛病。
可惜,她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我的动作可能真的有点慢了,直接迎来了妇人的一阵笑打:
“平时吊儿郎当惯了你,搞得跟个小老头儿似的,赶紧起来洗漱,我知道你不情愿这门亲事,一会你出去见得郭家当家便婉言拒绝,我再让你父亲做做样子,这事就这么应付过去。”
妇人看着我忽然愣住,又怨说道:“咱刘家怎么说也是本地大户,不取个三妻四妾生个十胎八胎的,岂不是让人看笑话?这郭当家的开口就是只允你娶一房,就这一点,我第一个不答应。”
说着,妇人唤过一个丫鬟来叠起被子,自己起身走了出去,看她的样子并没有浓妆艳抹,也没有盛装加身,显然是不准备出席这个场合。
而我,现在却愣住了,完全没有听清楚她说的什么话,我只听到她说“爹”“婚事”等等,而且是说的我的爹跟我的婚事!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一时有些蒙圈。
我一改往日的懒散作风,见着边上的丫鬟在殷勤叠被,我一把拉过她,急道:“这是哪里?”
丫鬟被我一抓,显然有些吃惊又有些害怕道:“少……少爷,疼……”
我一听,急忙松手,看她不过十四五岁,藕臂粉嫩,显然经不住我用力,我连忙松手道:“抱歉,失礼了。”
我出生自铸剑山庄,我父亲是庄内八大宗匠之一,从小我的父亲很忙碌,有时候个把月见不到一次,每次见面都是质问我修炼的如何。
即便如此,我对我的父亲依旧尊敬有加。
但我的母亲,从我很小时候就给予了我极多的礼仪道德的教养,逼着我看很多文人雅士的书籍,所以,我自认为我是一名如杂学书籍中的偏偏君子,所以在我十六岁成年,到了宗内取兵器的时候,我取的是有君子剑之称的纯均剑。
哪怕我最擅长的不是剑法,但年少轻狂,我就是喜欢,我就要取。
可当我出得家门远游,踏上太吾这个神奇的大陆以后,整个世界观被轰击得粉碎,所以,自那以后,我就趣说这不是太吾世界,这是太污世界。
而我的性格,在遇到我后来妻子的时候,经历了重重磨难跟抉择,也发生了重大的转变,我以前也是意气风发,傲慢洒脱,认为世界之大,任我遨游。
可现实重重的打了我的脸,这些都前尘往事,唉,如今都不值一提了。
丫鬟见我彬彬有礼的松开了紧抓她的手,她立马后退了一步,怯怯懦懦道:“没……没事……少爷。”
我从她的双眼及表情中看到了惧怕,我不明所以,太污世界的人,就不应该害怕,这丫头,活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