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摊位（2 / 2）
“被你卖了？卖到泽都来换钱了？”
“你他妈给我住嘴！”西奥多双拳用力地砸在桌上，怒视着吕责辛。但当他想继续有所行动的时候，心中愤怒的情绪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眼前的吕责辛此时正轻声哼唱着，西奥多感受着体内因乐音平静下来的心跳，震惊地看着这掌握了巫祖力量的外乡人，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也看到了，我也有一部分巫祖的力量，所以其实我是可以直接和巫祖们沟通，直接探索你的灵魂深处的。”吕责认真地看着面前这矮胖汉子：“看你的反应，我应该是没猜错，你本身也不是泽都的人。”
其实吕责辛此时只能按直觉哼一些简单的曲调，要如何做到像乌娅当初对自己所做的那样，他还毫无头绪。不过幸运的是，这些手段用于应付当下的情景还是绰绰有余的。
西奥多喉头耸动，上下牙不住摩擦着，犹豫良久后终于开口道：“是又怎么样，你有巫祖的力量又怎么样，最后不都是像泽都里的那些祖母一样被关到笼子里，只能终日不停唱歌。”
“泽都就是这样，只要你被它盯上了，那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西奥多恨恨地说着：“你们现在不也是靠着我赚来的钱才能在这里有吃有喝，甚至还能在我面前讲这些大话？”
吕责辛燃起的斗志被面前西奥多的话冷却了大半，自从他发现自己可以使用这些突如其来的力量后，这两天的想法就总是异常乐观。但此时那些他先前有所忽略的事实却再次冰冷地展现了它的伟力。
见吕责辛眉头微微皱起，西奥多再次冷笑一声：“这里每年都会有奴隶暴起反抗，最后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了泽都的坚不可摧。念在你们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劝你还是不要起这种没可能的念头了。”
吕责辛看看桌上的众人，每个人都面色凝重地或低头沉思，或望着正在对话的二人。他于是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要想救出帕普村的人，我们是一定要和泽都的这些势力站在对立面上的。”
“那也不关我的事，反正我现在在这里有吃有喝的，就等着看你们到时候怎么死呗。”西奥多谈话间又大口吃下了一口肉汤，伸了个懒腰后起身走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顺便说一句，苏姆亚，你做的东西真的很好吃。”
目送西奥多上了楼后，大厅里的众人都沉默了。此前在路途中时他们还觉得救出帕普村的人会是一件相对简单的事，但如今他们切身的处于这个庞然大物之中后，每个人才真切地感受到想要从这巨兽口中救出人来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苏姆亚焦躁地挠着头，低着头嘟囔道：“怎么办啊，怎么才能把人救出来啊，也不知道捕奴大队什么时候回来，要是他们到泽都了我们还没做好准备怎么办啊。”
“我做饭好吃，我做饭好吃，我做饭好吃？”
“那我们要不去集市上摆个摊？”一旁的斯派克灵光乍现，马上接住了苏姆亚的话头：“西奥多都觉得你做饭好吃，那我们不如直接去摆个摊卖吃的，这样又能赚钱、又能从集市上打听到消息。”
颓丧的众人纷纷抬起头来，兴奋地看着彼此，眼睛里原先暗淡的光芒也再次浮现。
吕责辛也略有些兴奋道：“那明天苏姆亚和斯派克你俩就跟我去市里走一圈，看看怎么把这个摊给开起来。”
一夜安眠后，众人都早早起了身，吕责辛三人吃好早饭后便骑着宽袋牛朝着市里走去。
昨晚敲定计划后，吕责辛就和斯派克来集市购置过肉食和沙米，并准备好了第二天摆摊要用的各式器具。听着宽袋牛身上的包裹里传出轻微的器具碰撞声，三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想要在集市中占据最适合做生意的那几块地方，那摊主们首先就要起个大早，早早的把自己的家伙事都安排妥当才行。此时天还没亮，吕责辛就看到有陆陆续续有小贩拖着货物，与他一起朝着集市的方向走去。
安顿好宽袋牛，几人一点点将这巨兽身上的货物取了下来，苏姆亚首先支出一个木台，拿着小刀处理起肉来。吕责辛和斯派克则开始着手摆放烹饪的器具。
待生好了火，吕责辛也提着两桶从集市中央打来的水回来了。
“斯派克，咱们选的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吗？怎么我一路上看那些摊主都盯着我们这边悄悄说着什么。”
“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吧……”斯派克微微皱眉，看向远处正陆续来到集市上的小商小贩们：“这个位置之前就是个用来卖布匹的地方。”
吕责辛也有些疑惑，不过很快他还是放下了疑虑，专注在了手头的工作上。
太阳很快升起，苏姆亚将切好的肉丁加到各个陶锅内，撒了一把香料后交到吕责辛手里。后者则从水桶中要舀出一大勺水来，依次加到了各个锅中。待这四口锅中的食材都被水完全浸没，斯派克便将他们埋入了早就备好的木炭中，并用泥土将二者覆盖起来。
这个焖制食物的法子是之前帕普村民常用的一种烹饪手段，如今却被二人活用到了摆摊上。随着泥土内温度逐渐升高，苏姆亚用一根树枝在土堆上轻轻戳了个小洞，滚滚香气便汹涌而出。
此时恰巧集市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路过的行人便纷纷被这香气吸引，围到了三人的摊位旁边。
“老板，你这里卖什么的？这么香，给我来一份呗。”
“好的！稍等啊！”见自己来了第一位客人，苏姆亚笑眯眯地回答道，扭过头去却发现身后的二人早已忙活起来。只见吕责辛此时正拿着木勺从锅中盛出一碗肉汤，递到了苏姆亚手里。
“你点的一份肉汤，只要两个铜币就行。”苏姆亚往肉汤里撒了一把煮好的沙米，递给面前的客人道。
“两个铜币啊……”那人面色有点犯难，显然是这个价格有点超出他的预期，但面前这碗香气扑鼻的肉汤却牢牢吸引着他的目光。
“两个就两个吧！”他终于下定决心，从腰包中掏出两枚硬币拍在桌上，端起肉汤一饮而尽。
“太好吃了！”
见面前这人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苏姆亚笑着将铜币收进了口袋里：“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好吃的话可以再来。”
一旁围观的人见第一名客人砸吧着嘴离开了，便也纷纷涌了上来，从口袋中掏出两枚铜币大声嚷着。三人见生意如此热闹，赶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碗一碗地向外盛着肉汤。
“谁允许你们在这儿摆摊的？”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吕责辛看向人群中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肚子向外鼓起的汉子带着两名同样看起来来势汹汹的伙计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路两旁的小贩看到这人出现，赶忙低下头装作是在忙活自己的事情，而原本围在三人小摊周围的客人们也都纷纷散开，只余苏姆亚举着两碗刚做好的肉汤不知所措。
“味道不错啊。”那高壮汉子自然地从苏姆亚手中拿起一碗肉汤滚滚喝下，带着食物残渣的陶碗随手一扔，居高临下地看着后者道：“但是我怎么看你们几个是生面孔呢？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就想在我的地盘上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