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常态(1 / 2)
这一觉,睡得沉呀。
乔木槿一醒来,脑子就是两个哲学问题,‘我在哪’‘为什么’
打量了四周,这是某个派出所内。自己正睡在墙角木沙发上,肚子上盖着一条毛毯,周围办公桌上四两八叉睡着几名制服都没脱的叔叔,呼噜声震天动地。
3号?不对呀明明是4月3的列车,这一夜下来,不是应该呀。泠棽呢?
乔木槿手提着鞋,光着脚从里面悄悄出来。发现外面是个更大的办公室,没人,静悄悄的。抬头一看时间,十二点十分,透窗瞄了一眼,不是白天,是夜里。
“嘿,小睡神醒了。”从外边进来两穿制服的叔叔,其中一位黄得发黑的肤色,洁白大牙,像月亮一样明晃晃。
“他呢?”乔木槿最关心这个问题了。
“胃炎,在幺死零久挂水呢。把鞋穿上,这个院门出去,向右拐1米,第三个门,要死拎走”
“149,149”乔木路槿在奔跑的上,心里一直读着这个数字149。
“m的,什么门,这么矮。”1米84的个头跑起来,头咚一声撞在门顶框上,眼冒金星。没空管,继续跑第三个门。深呼吸,看清楚是中文‘要死拎走’。“我去,愤青,这么个149。”
推开门,墙上挂着一幅‘秋秋’的昆明犬画像,一个简易历史久远的上下铁床。醒来一直寻的那人,躺着下铺,睡得似乎很香很香,很安静,似乎能听到吊瓶下管子里的一滴一滴的声音。
1号早晨1点,贾荍峤和柏妍正由泠警官开车从扬城到晋城的高速路上。
贾荍峤抓狂呀:“你说千找万找,谁能想到会不是女孩,是个男孩。”
“你冷静点。不是学校意义的早恋,别跟任荟讲,不能让学校知道。”任荟大冬天下河救了人,咳嗽快半年了。今天,找了柏妍,时间自由,财务自由,就更义不容辞,帮小姐妹。
“可是这性取向问题,不是问题更大了么?”贾荍峤哭得泪流满面,“还不如早恋呢!”
“话不能这么说,两人只是一起趁火车,事情还不能定性呢。”贾荍峤情绪不稳定,这武断令人费解。柏妍对性取向没有成见,对早恋也没成见。好闺蜜这样轻易把自己孩子定性,就不理智了,很可能误判。
“上次我和任荟都亲眼看到的,都要亲上嘴了。这才几个月呀,我提心吊胆十级防备。居然策划严密的私奔。”贾荍峤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心中百般委屈,“孩子怎么能这个样子。”
有一句话没说出口,这母亲是爱的孩子,还是爱的想象中的孩子?柏妍没蠢到要跟这个闺蜜此时就问题来个辩论会。安抚情绪,等她老公来处理,靠谱点。“这关系到别人家孩子,私奔这些言语得收点。你千万别指责别人家的孩子,冷静。不要把事情搞大了。”柏妍一边劝说一边递纸巾。
开车的泠警官点了根烟,车加了速,一路狂奔。
……
两小时前,贾荍峤和柏妍去省区举报儿子可能被拐卖了。工作人员调取道路资料,发现乔木槿去晋城的绿皮火车,甄别还有个同行者,169的校服男孩。
当这截屏画面出现在贾荍峤和柏妍面前时,贾荍峤立马就认出了就是那天没看清脸的那个死兔子。
这事实指明这是男孩时,立马蹦溃了。这一天打五雷,直接把她给劈昏过去了。
待图像放大后,办事民警给泠警官打了个电话。在泠警官的部署下,亲属安排一则立即联系了乔木槿的父亲,乔安江。二则由泠警官带贾荍峤和柏妍俩人出发。汇合点:晋文江。
1号早晨6点,乔木槿睡着后。
泠棽在上面待了一小时,觉得胃越来越疼,疼到没办法呼吸了。叫了几声乔木槿,没有一个回音。心里骂了句你大少爷的,睡得跟颜如玉一样的。
慢慢从上铺滑下来,发现腿也疼。“玄学呀,事情尚未成功,你就别考验我这个意志力薄弱的人。”
坐在乔木槿对面口下来的铺子躺了下来。又开始吐了,“这是最后一顿了,就这么出去了。真心舍不得,不甘心呀,哪个上帝之手改了食物动线图,我还没同意呢。”
这胃疼得拧巴,牙紧紧咬着唇,手按住胃,也不行,感觉真要挂了。泠棽用脚踢了踢了乔木槿,他还没啥反应。
泠棽卷卷身体坚持一下,还有一百分钟就到站了。“真要收我小命,也得到站里吧,那人多,卖身葬我还有人看,标题都想好了,晕火车晕死一名中学生,卖惨上头条。”
恍惚中,泠棽感到火车越来越慢了,似乎停下来。模糊意识中感觉有几个人靠近他。眼皮很重,怎么也挣不开。然后,他觉得被一个人抱了起来,旁边还有个声音:“泠警官。”
泠还是林?
是爸爸么?是泠军么?发干的喉咙没有声音,嘴角扯了一下无声。
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人们说人死了就会流一滴眼泪,人们说人死了就会见到想见的人。
有人用手按了按胃疼地方,这样轻轻一按,泠棽就觉得不疼了。他真得想确认,来的人是那个绝情的爸爸么?只是睡意太浓,又睡着了。
从晋城出发,下来一位男子乔安江。
2号下午,在晋文江里,看到眼睛肿肿的妻子贾荍峤和柏妍,给了妻子一个拥抱,给了柏妍一个感谢的眼神。乔安江在听妻子细细道来,点头安慰。
妻子的描述带有很多主观结论在里面。从最后一次儿子给自己打电话,到现在已经两个半月,这期间他做了件事,雇佣了私家侦探。同是男性明白儿子的处境是什么个状况。
‘私奔’这个词只有妻子这样感情丰富的人想得出来。
3号2点43分,火车出发前两孩子在那寄存了行李,是五日后取。这趟火车到达晋城时间应该是1号早上9点,从火车站到自己办公的地点,如果打的的话约12个小时。也就是说在一般接到报警后,3天失终立案时间未到,两孩子有充份时间到达,或让自己知晓他们来了。
整个事情出岔在不可预计的突发的‘胃炎’上。如果不是这趟火车对两名未成年这种异常及时内网通报,贾荍峤和柏妍当天夜里11点去省区报案儿子可能被拐卖了,就不可能被受理。
儿子乔木槿是个极有规律习惯的人。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是雷打不动的生物钟。列车员向他讲述时,他震惊了。儿子居然为了照顾同伴坚持几乎一夜未眠。3号那天的上下午球赛,儿子几乎每场打了28分钟,也就是说,儿子在体力接近清零的状态下,照顾同伴一宿。
贾荍峤从来不给孩子占一点活,也养成了孩子看不见家务事。更不可能用手碰过呕吐之物,所以在听到列车员讲述时,心里是开心的,高兴孩子有担责任的一面。
他很想认识儿子的同伴。
1号中午泠警官带着柏妍先回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