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的老朋友（4）（1 / 1）
湖滨花园的中心湖泊，百来只观赏鱼逐渐变得躁动起来，它们冒出水面大概不是为了看湖岸上风度翩翩的老人和那位叫“仁海”的中年人。老人带来的手下在无意间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还以为日理万机的老人清晨赶来一个小公园，四处封闭，就是为了会见一个和尚。不过中年人的头发茂密而乌黑。
“下午要下雨了，先生。”中年人身边的小女孩对陈仁海说道。陈仁海，刚过四十五岁，虽然事业有成，但是从他坚毅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还并不打算退休。刚才他正在和老人描述自己的计划却突然被打断，他僵硬地转过头看了小女孩一眼，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随便打断人说话吗？特别是我说是和这位爷爷在一起。”
小女孩似乎很害怕男人，仅仅是这么一说就怕得轻微颤抖起来。见小女孩不再说话，陈仁海对老人道歉：“不好意思，这是一个农村姑娘，因为天生经脉实在太好了，要不然也不会让她如此冒失的出现在你面前。”
老人其实并不在意，因为陈仁海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并且他也已经为女孩的冒失道歉了，所以何必死要面子追究到底呢？
况且老人的武力值简直无法估量，好像七龙珠中赛亚人的战斗力可以使战力检测仪“爆表”一样。老人带来的其他年轻人尚且无法和老人攀比，更别说一个15岁的小女孩了。“刚才你说的，进军经纪人行业辐射音乐、演艺、甚至是直播行业，我感觉非常有前途。尤其是直播这种新兴产业，你知道怎么赚‘婴儿的钱’，所以我很支持，我会让家族的司法能力帮助你解决一些小麻烦的。这又能给你忙几年了，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初生牛犊’啊，我的徒弟？”
陈仁海得到老人的肯定，刚才写在脸上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师傅。还记得我曾经刚下山当乐队领班的样子吗？我保证，我会让全网十二点半还在热舞的主播都记得我们徐家的名字。”老人至今大约教育了不下一千弟子，更多的人是被老人拒之门外。当初在老京城茶楼里，陈仁海因为偷了人家东西被打得够呛。老人曾经很看不起他，倒不是因为他偷窃的恶劣行为，主要是因为在旧社会耍嘴皮子功夫的人很不受人待见。
可是老人之所以走到今天，徐家可以成为跨越新荥市、让整个粤州都闻名遐迩的家族，那可并不是因为传统富人家庭的保守和打下一片地守一辈子的顽固。老人当时有一种开化的想法：等到一切发展到一定的地步，这种油嘴滑舌的人会不会起作用呢？
耐心是一个好的师傅必备的品质。当初老人保护了躲避混混的毒打而藏在桌下的陈仁海，并收陈仁海为徒。在解封五行之力后，陈仁海出色的武力在一个理发发廊救了老人一命。并且出人意料的，陈仁海不仅仅只是会“油嘴滑舌”，当粤州下海经商的浪潮来临，陈仁海被发现极其善于与人打交道。日后，陈仁海用自己逐渐积累的经商头脑为徐家赚来了第三桶金。虽然比不上前一位师兄和师娘，但是仍然是非常优秀的成绩。
老人笑着说：“这不也是陈家光明的未来吗？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一天油嘴滑舌的，也就骗骗那些小姑娘了。不过可别再像以前一样让我给你出建议、顺便炫耀一下了。”
陈仁海有些尴尬：“师傅，我现在改观了很多，哪还像以前那样啊，现在想想真是幼稚。而且你看我现在不是都在领养这些有潜质的子女了吗？就像您常说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说着，陈仁海打了个手势，女孩小心翼翼地走来老人身边。“师傅，给她看看吧。曾经在她5岁时，她在火车站里和自己的父母走散了。当时我的一个手下碰巧执行任务回来，他看到男卫生间里走出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大妈。我的手下意识到不对劲，因为我平时经常教导他们要善于抓住一切机会，所以他跟上去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陈仁海说到这里，发现老人的眉头微微一皱，他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既然老人没有提出来，自己还是继续说下去为妙。但其实老人确实是讨厌陈仁海在说正事时都夸耀自己的保险推销员说话方式。
“后来那个手下告诉我，那个大妈发疯了一样的抓住他向他求救，因为他当时伪装成军人所以一直穿着军装。他被领进男卫生间，当头差点被一把墩布打到脸上，你能想象吗？”陈仁海越说越兴奋，“一个五岁的女孩就开启了行力，而且是‘空灵系’，真是天赋异禀！后来的情况您就能猜到了，那个手下早就看出那个大妈是个人贩子，于是他麻醉了女孩并带走了女孩。最后他回来和我说任务其实很顺利，人贩子大妈第二天被发现下巴断裂、坐在卫生间门口无法行动，关键是这个女孩让他想要退休了。”
老人说：“原来是如此有趣的经历，就像你曲折精彩的人生一样。怪不得我的徒弟如此喜欢她，你应该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很多吧。”
陈仁海感慨地说：“是呀，她因为从小就和我在一起，以前我不注意、让她看见了很多我的‘秘密’。她不仅不害怕，反而变得更加坚强，虽然有点不懂礼貌，请您见谅呀师傅。”
“做梦！我可不会谅解蠢才不是吗？既然你说她像你，那么她就应该有像你一样卓越的天赋，要不然她必须忘记这一生了。”老人的语气从温柔变得阴森，他身后的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也走到身边来、袖口里似乎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是一枚绣花针！女孩见状，害怕到了极点，可是陈仁海从后面轻轻抓住她，没法逃跑了。陈仁海很想为她说些什么，但他知道师傅收了那么多徒弟，这一步是必须走的。
“小姑娘，我曾经做过很长时间的医生，现在我想给做一个心理小测验。别紧张，你父亲还在这里，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老人说完，小女孩轻轻的点了点头，老人便继续说：“刚才，你为什么要打断您父亲和我的谈话呢？这是一个心理测试，我需要你诚实的告诉我究竟是你一时爽快？”老人顿了一下，“还是你父亲要求你这么做的呢？”
陈仁海突然想化作一条鱼，顺着湖泊逃向江河，逆流而上逃回北方。这个问题是不仅是对女孩的测试也是对自己的测试，他欲言又止，因为老人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师傅喜欢表演，但非常讨厌祝英台当初没有和家人抗争，老人常说：“背叛是最极端的无礼。”
“没有，不是海爷让我说的。”女孩竟然直接在老人面前如此称呼陈仁海，实为大不敬！陈仁海肠子都要悔青了，但同时他也恼羞成怒，如果老人不肯收下小女孩，回到陈家她怕是要吃苦头了。
老人的语气越来越阴森，他轻轻握住女孩的手，力气却让女孩不容挣脱：“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你是一个15岁的姑娘了，仁海应该和你说过花木兰的故事吧，想当那样的女侠不仅需要英勇和武力、还得有在军中隐藏自己的智慧不是吗？而你从刚才就一直气势汹汹的，这有用吗？‘海爷’没告诉过你要做好害怕我的准备吗？”听到老人这么说，陈仁海慌忙道歉，不过却被老人制止。他认为自己不是秦始皇那样的人、株连他人只会削弱自己的实力，小女孩的错误必须自己承担。
一连串的问题让女孩不知所措，老人的发问在她看来是咄咄逼人。可是当她今早看见老人的第一眼就知道老人其实很喜欢她，被抛弃过又被接纳过的人知道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比如体现在这个老人身上就是慈祥如暖阳的眼神。
这里所说的喜欢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意相许，而是任何人之间都会出现的赏识。武力这种东西光看是看不出来的、看不全面的，更别说是判断一个儿童的习武天赋。老人在握住女孩的时，顺便把了她的脉。
但再有远见的将军也不会重用一个不听命令的士兵，更别说是打断上级说话的这种越级性错误了。当老人的气势即将摧毁小女孩的意志时，天空中点下了一滴水珠，它好像打破了某种壁垒，使里面的东西迸发了出来。
“不，爷爷。我不是要故意打断您，但是我的任务是保护爸爸免受伤害、哪怕只是被雨淋，”女孩说完，再也不想直视老人的眼睛，她对那个老人身边的青年说道，“哥哥你有伞吗？赶紧拿来给爷爷打上吧，如果有多余的请再借我一把好吗？我也是要完成保护的任务啊。”旁边袖里藏针的年轻人从女孩眼里看出了求救的期待，他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接过女人递来的伞给老人打上。
老人终于起身，他放开女孩的手，看着陈仁海：“我糊涂的徒弟呀，这个小姑娘的天赋哪里可以和你相比？你可真是把她当女儿养、夸了她太久了。”陈仁海站起来，一时没明白师傅的意思，尴尬的笑了笑。
“但她很特别不是吗？这你在收养她时就看出来了。我当然相信我的徒弟，我愿意给这个姑娘一个机会。”听到老人愿意接受自己的礼物，陈仁海喜笑颜开：“您能喜欢真是太好了，师傅！那么既然都下雨了不如就近去我们家的酒店用餐吧，我们可以好好庆祝一下。如果这姑娘有那个福气，还可以让他认识一下辰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