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即将喷发的富土山（1 / 2）

“小子，你知道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是谁吗？”

赵老头捧着酒，脸颊通红，两只眼泡肿的不像样子，他喝多了之后就喜欢胡言乱语，也不管别人爱不爱听，自个儿觉得痛快就行。

“不知道，没兴趣。”

柜台内的谢渊随便两句将老头敷衍过去，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即将播出的彩票节目上，没那个闲工夫和老人瞎扯淡。

前两天谢渊梦见一串数字，琢磨半天，觉得应该是吉兆，于是一狠心直接掏出书店半个星期的利润，全压在了这串数字上。

中了鱼跃龙门，不中吃糠一周。

还有五分钟！

谢渊攥着那张巴掌大小的纸片，难掩心中激动。

虽然处在学区内，但书店生意依旧不景气，谢渊没那脸皮跟学校老师拉关系，他自问还是有点良心的，坑骗祖国花朵钱的这种事，实在做不来。

面对谢渊的冰冷话语，森森阴气更盛酒气的赵老头半点不生气，他自顾自坐在地上，背靠柜台喝着小酒，悠闲自在。

学生都还在上课，店里不大可能有客人进来，所以谢渊允许赵老头这段时间进店里蹭蹭空调，喝喝酒，但前提是不能喝太多，免得撒酒疯，。

老人的醉梦王八拳还是厉害的，上次谢渊费了好大劲才一脚将他踹晕。

赵老头喝酒的时候不喜欢坐在椅子上，他觉得坐地上踏实，那种屁股蛋与地面接触的沁凉感，能让他格外舒畅。

赵老头喝酒，喜欢用胡扯当下酒菜，喝得越醉，说得越多。

他喃喃自语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遇见的人可真不少，有帝王将相，有贩夫走卒，有死到临头不自知的蠢蛋，哦，也有异想天开要凭一张破纸骤然富贵的傻帽。”

“嗯？”谢渊再不愿搭理他，可最后那句话还是要传到自己耳朵里。

他随手拿起一旁旧书，也不起身，象征性隔着柜台在赵老头脑袋上挥了挥，提醒他收敛点，自己可听着呢。

而且这可不是什么破纸，这是由几百块钱浓缩来的未来与希望！

赵老头歪着脑袋，任由书页蹭过他花白头发，就当是挠痒了。

老人抹去嘴角酒渍，笑着说道：“对我来说，大多数人都是过眼云烟，路过了就路过了，记不住，没什么印象，哪怕长得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用不了三四十年，就成了一堆满是皱纹的皮囊，还没我这老头子耐看。”

“但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总有比你强的人，人家不仅身体比你健壮，脑袋也比你好使，我就碰见过这么一位。”

“那人是个挖坟的，算得上这行当的祖师爷之一，他不缺钱，他就是喜欢看着稀奇古怪的东西重见天日，但那时候大墓都乱放，陪葬品的规格也参差不齐，没点规矩，有时候他跑了很远，费了很大功夫，结果挖到的是空棺，这就让他很恼火。”

“这家伙气不过啊，有次躺在棺材里苦思冥想，还真让他寻思到了办法，他憋在家里大半年，竟然憋出一本像模像样的墓穴风水，假借在大贤头上，那时候信息不发达，做竹简的一看这家伙拿整筐钱来出版，也就不去计较真假，蹭蹭蹭就是印。”

谢渊被勾起了兴趣，问道：“后来呢？”

赵老头哈哈大笑，“后来这本书就传开了，那些大人物再下葬时，果真如他所言，一挖一个准，少有空手过。”

每每想起这事，赵老头就唏嘘不已，同时还有点羡慕。

他娘的那家伙真是个大才！连自己都被骗了，死前不得安宁，死后还被人刨了坟。

可惜自己与他处于两个时代，双方碰不着面，否则，哼哼，一定要给上几记老拳，才解心头之恨！

谢渊探出脑袋，随口问道：“您老今年多大？”

老人觉得这是个问题，可惜他想了半天，还是没能记起自己年轻时的昏君是哪个，只能摇头道：“不太清楚，五六千岁总是有的。”

谢渊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没去质疑赵老头这荒诞的回答。

因为他曾探查过老人身体，一切正常，就是死了而已。

没有心跳也没有脉搏，脑电波平稳的和这店铺生意一模一样。

所以他对赵老头的某些说法，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但这会可不是听他感慨往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