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登月楼(2 / 2)
“这一桩桩事情太离奇,雅儿,你还知道什么?仔细说给我听。不然,我们就无法应对未来的状况。”钟离香柏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重新松开马缰,白马飞奔起来,前路是一大片盛开着的油菜花地,迷人的花香沁人心脾,两位娇美的少女,同乘一匹白马,衣袂飘舞,在浩瀚的花海里穿梭,人娇花美,犹如一幅灵动的绝美画卷。
若在平时,钟离香柏看见这一大片花海,定会诗兴大发,纵使是司徒雅也会高兴地撒欢,在油菜花地里翻几个跟头。
此时此刻,她们无心欣赏,只听司徒雅道:“钟离香柏大人,您仔细想想,那日仙客来酒楼里,四国军队无缘无故突然发疯般地杀向金鹧鸪将军的侍卫队,是不是也是听到了铜铃声?”
“铜铃声?是的,是的,我想起来了。”钟离香柏倒吸一口冷气,肯定道:“龚潮生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将缥缈国来使一网打尽。”钟离香柏觉得后背发凉,思绪一下飞回仙客来酒楼。
“仙客来”是玉漓国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各国王孙贵人,商贾大亨,奇人异士,江湖游侠,乃至往来商旅,都会选择在这里落脚。它面积庞大,高耸入云,整个建筑有六十八层,
除装修豪华之外,更融汇南北各国的风味菜品,还有当红的歌姬舞女。
在玉漓国乃至周边诸国,除了缥缈国七十九层的“摘星楼”之外,再也找不到能与“仙客来”比肩的酒楼,仙客来虽比摘星楼少了十一层,却比“摘星楼”更著名,原因是仙客来的主人,像一首神秘的曲子,享誉四方诸国,她就是“圣舞者”唯一的传人酡颜新月,酡颜新月除了圣舞者身份之外,还是玉漓国丞相酡颜的庶女,玉漓王后酡颜素瑶的妹妹,太子丹枫、和玉漓香公主的亲生母亲。
酡颜新月一生没有位分,也没被国王册封任何头衔,即使在酡颜府也因庶女的原因,卑微如不见光的幽影。与此同时,她的另一个身份,“圣舞者”却早已名扬天下。
据说国王疯狂地迷恋她,为她耗费巨资建造了这座可闻天人语的“登月楼。”并言,只有“宏伟华丽的登月楼才能配得上圣舞者。”有情人终成眷属,国王筑下黄金巢,酡颜新月却无福消受,入住登月楼不久,就离奇失踪了。
如今登月楼被改造成“仙客来”酒楼,而登月楼环境最优美的“望月小筑”也一直被封禁,传闻数年之前,里面经常闹鬼,酒店的伙计们,每年都有几天能清楚地听到女子和婴儿的哭泣声。
众人猜测是酡颜新月的冤魂,她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姐姐素瑶王后夺走,随后她也离奇失踪,多年来国王一直寻找,终是无果。人们猜测,酡颜新月早被王后毒杀,对外宣称失踪不过就是一番说辞罢了。
又或许酡颜新月被缥缈国王救走了,她貌如天仙,舞姿令天下英豪神往。人们宁愿相信她被救走,也不愿相信圣舞者花季夭折,她生下太子丹枫,失踪那年,仅十七岁。
虽然人们没有任何证据,证实酡颜新月去了缥缈国,可是缥缈国王为何要修建了一座比“登月楼”更高的“摘星楼”呢?显然是玉漓国王承诺给圣舞者的登月遥不可及,缥缈国王要给圣舞者,举手摘星啊!玉漓国人充满浪漫的遐想,跟玉漓国严防缥缈国的国策,形成鲜明对比。
玉漓国自从酡颜新月失踪之后,就将缥缈国列为最大威胁,永远无法和平相处的邦国,甚至在商贸往来上都设有层层关卡,诸多苛刻的规矩,令两国子民都产生诸多不便。
玉漓国民普遍对缥缈国人友好,因为缥缈国乃是礼仪治国,崇尚仁义真诚,工业发达,颇具匠人精神。就连玉漓国的登月楼,也是聘请的缥缈国的建筑师。玉漓国,只能建造三层建筑,无法完成登月楼那般浩大的工程。
登月楼从设计到修建,玉漓国除了提供酬金、食宿,跟基础建筑工人之外,一切都由缥缈国的建筑师和工匠合力打造,面对这样浩大的工程,堪称经典的鼎力之作,缥缈建筑师都没能在建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虽然在大楼的石碑上铭刻建筑师的名字是各国祖先留下的规矩,但玉漓国就可以明目张胆地违反,好像任何规矩都是制定给别人遵守的,他们极端无礼的行为,让所有参加修建登月楼的玉漓工匠觉得羞愧,就像盗窃的人,到处炫耀别人的财富,还不以为耻。天之骄子,生而尊贵的玉漓国就是这么优越。
乐观理性的缥缈建筑师,从不把浮名记挂在心中,即使遭遇了这样无礼的对待,也没有被激怒。他们心怀感恩,因为,他们收获了满满的玉漓工匠的友情与祝福。在玉漓国民的心里,非常喜欢缥缈国人,觉得他们的修养素质,远远高于围绕玉漓国结成的四大联盟国之上。
这四大联盟国,分别是飞卢国,绾官国,琥珀国,乌金国,是玉漓国的邻邦,经济人文都受玉漓国影响,连语言都是以玉漓国语言为官方语言,各国语言,只能局限在家庭使用,在任何正规的场合,若不使用玉漓国语,将会被判定“大不敬罪”,处以墨刑,在脸上刻下屈辱的图案,从额头位置开始,纹刻一条眼镜蛇头,一直到脖颈处。这种文身太过惊悚恐怖,一旦被纹面,将终生被鄙夷。立法初期,自杀之人,尸横遍野,沟壑尸臭漫天,四国从王宫贵族,到黎民百姓,都被玉漓国教化的服服帖贴,甘为臣属。
玉漓国也有大国风范,每十七年一届的仙茶大会,陪侍者一定要出现在这四个臣属国中,也算是格外恩宠,各国参赛选手,为打败敌手,捍卫自己的荣誉与利益,无不拼尽全力。
仙茶大会的选拔赛,历时半月有余,经过激烈角逐,能够站在擂台上的选手,只剩下乌金国的宾贤王子和缥缈国将军金鹧鸪。这两个人可谓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从旭日东升,一直打到晚上华灯初上,还是不分伯仲,司徒雅看得眼睛发酸,暗暗派人去请钟离香柏。
钟离香柏一向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即使司徒雅不来请,她也准备过去,四大盟国必须赢,这是国策,没有什么变通的,唯有新官上任,做事认死理的司徒雅才不知如何决断,竟然撑了那么久。
钟离香柏过去的时候,缥缈国将军金鹧鸪与乌金国宾贤王子正在比试一场加时赛,这个比赛是司徒雅跟一起主持比赛的主考官段玉蟾老夫子临场发挥,故意刁难考生的,他们太想马上就出结果了,段玉蟾也是年近七十岁的人了,老头直挺挺地坐了一整天,头昏眼花,腰都疼得站不起来了,于是才想出这道考题。
隔空观物,很简单,就是猜猜盒子里的东西,猜到得胜,若是两人谁也猜不到,就让底下的观众猜,只要有一人猜中,比赛结束,那人就是最后的获胜者。而奋斗了半个月选手们,就没什么好比的了,意思很明显,无论是谁都可以,只要不是金鹧鸪。
而且,宾贤王子已经拿到了段玉蟾传下来纸条,盒子里的东西,早已知晓。司徒雅对此却一无所知,她很欣赏段玉蟾的提议,天真地以为,听天由命的盲猜,也不失为一种公平。岂不知,这世间凡是有利益的地方,就没有所谓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