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奇货（2 / 2）

若是使君一定要听那孩子讲故事，老夫马上派人去把他接过来。”

来人听了听了心中一动，问道：“编故事的孩童莫不是发明豆腐的杨氏之子？”

卢思礼答道：“正是他。可要老夫将他请过来？”

“不，不用。”

来人连连摇头，道：“有故事文卷就够了！今日多有打扰，还望录事不要见怪。”

“怎么会打扰，能帮上使君的忙是老夫的荣幸啊！”

“下走告辞！”

卢芳送别来人后，返回厅堂，便对卢思礼道：

“如今的杨四郎可称得上奇货了！大人，你怎么看这件事。”

卢思礼嗤笑一声，道：

“开元十二年六月，圣人敕命六十岁以下的僧尼者都要至少能够背诵二百纸经文，当官府检试时，他们每人至少要背诵七十三张纸经文，三年一试，落者还俗；

开元十四年，朝廷颁布《禁左道诏》，规定自今已后，若有讬称佛法，因肆妖言，妄谈休咎，专行诳惑，诸如此类之人都要严加捉搦；

开元十五年，敕天下村坊有建小佛堂的地方，都要把佛堂拆除；

今年四月，朝廷颁布《禁僧徒敛财诏》，规定自今已后，僧尼除讲律之外，一切禁断。

大郎，你从中体会到了什么？”

卢芳想了片刻，语气带着一丝怀疑，道：“圣人该不会想要灭佛吧！这可能吗？”

卢思礼老神在在的道：

“佛门怎么来的，李氏在隋朝之时也是豪强门阀，怎么会不知道？

佛门本就是我们这些世家在南北朝大混战时为了自保而推动兴盛起来的。

要说奇货，佛门就是我们这些世族投资起来的最大奇货。

当时我们这些世族武力不敌五胡，便只好在信仰上蒙骗那些胡人。这法子用的太好了，当时多少豪强家族将自家的土地和人口隐蔽在寺庙之中！多少家族派出家里的聪明人进了佛教！

所谓世族与佛教本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

就是他李氏他敢说自家隋末时没有从寺庙里拉出军队来吗？

所以历代人主无不想灭佛，灭佛就是灭世族，不过是没人有那么大能力罢了！”

卢芳听了自家父亲的一番透彻的分析，不禁对父亲越发敬佩起来，他压低声音，小声道：“那今上？”

卢思礼嘿然，道：

“圣人也就只能吓吓佛门罢了，他还能怎样呢？如今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

不到万不得已，圣人不会下屠刀的。

不过在为父看来，这些僧人是有些害怕了，所以如今居然把主意放在了一个六岁孩童的身上。他们或许要在豆腐上面做些文章，我们静观就是。”

卢芳想了想，又道：“大人，那你看今天节度使派人来是什么意思？是小娘子真想听故事还是赵节度要杨四郎这个人？”

卢思礼这回倒是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应当是小娘子真想听故事。如今节度使已经把豆腐的功劳揽入怀中，他还要杨四郎有什么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