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妒魔女·肆拾叁 骤雨间隙(其九)(1 / 2)
骤雨间隙·其九
“小心!”门德尔挡在弗瑞斯科的身前,将小刀结结实实地捅进怪物的头颅之中。
“……谢谢,谢谢门德尔大哥。”弗瑞斯科说道。
“为什么愣神了?”门德尔带着弗瑞斯科走进目前安全的房间,“是因为压力太大了吗?”
弗瑞斯科,弗瑞斯科·卡尔纳,卡尔纳家族的孩子,嫡系的男孩,伦勃朗·卡尔纳的亲生弟弟,一个充满了干劲,充满活力的孩子,弗瑞斯科作为卡尔纳家族对外的交涉人之一,担任的便是谈判时候的开口人。
弗瑞斯科很擅长谈判,具体一点,他总能够抓住对方话语之中的薄弱点进行驳斥,但是这种驳斥都必须建立在一个现实基础之上,逻辑,这是必须满足的条件,所有的话语都应该逻辑的范围之中,说的每一句话都应该满足这个要求,能够理清楚所有的线索,然后以此来进行新的延伸。
但是,如果遇到不符合逻辑的部分,弗瑞斯科就会感到难以下手,他所擅长的是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可是很显然,现在他所遇到的事情并不符合逻辑,污染事件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如果能够用常理来解释,污染事件根本就不值得畏惧。
弗瑞斯科闭着眼,他手中抓着一把餐刀,银质餐刀,弗瑞斯科模仿着门德尔持刀的姿势,尝试还原出门德尔挥舞刀刃时候的模样,只不过,弗瑞斯科并没有复刻出门德尔的那种姿态,他只是一个照葫芦画瓢的模仿着,就连每一个关节应该使用怎么样的力气都不明白,更不用提学习到门德尔刀术的精髓了。
“……这个地方根本出不去!”
不知道是在和说,还是在和自己商谈,弗瑞斯科都在呢喃着这样的话,他的动作和他的行为很难把此时的弗瑞斯科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联系在一起,这个时候的弗瑞斯科脸上已经带有明天的疲惫感,他虽是握着刀,但是那摆弄着刀的动作已经十分缓慢,弗瑞斯科的指尖擦过刀刃,他感受着餐刀带给他的冰冷。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那些刀具应该还是温热的,只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冷却,正如弗瑞斯科的热情和积极,也在这一层一层楼房之中被磨灭,相比起奥莉西娅,弗瑞斯科和门德尔的寻找得到的结果更加毫无用处,那些怪物没有什么特别,哪怕是那一开始出现的服务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污染事件本就这么不讲道理,如果这么容易让你找到离开的方法,污染事件的危险程度肯定会大大降低。”门德尔在一旁说着,他或许是在安慰弗瑞斯科,也有可能在等待自己的思维更加平静,门德尔已经看出了弗瑞斯科的不对劲,那其实很是显眼,这几次弗瑞斯科的兴致都在逐渐降低,从一开始的楼层一直往下,中间不知道避开多少个楼层了,但这些房间依旧没有变化,正因如此,弗瑞斯科才变得这样。
毕竟,和门德尔不同,弗瑞斯科可不是孤身一人,他的姐姐现在还是下落不明,于是,弗瑞斯科就开始着急了,这种着急并不是那样子焦灼而分不清结果的焦灼,而是一种源自于内心的担忧,弗瑞斯科当然知道为什么,污染已经开始接触到了他,扰乱了他的理智,这本就是污染能过做到的事情,倒不如说,污染事件总会变得那么严重,正是因为那可以蚕食人的理智的力量。
弗瑞斯科平日里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失去冷静,只是污染……对,只是因为污染,弗瑞斯科告诉自己,只是因为污染,他必须抵抗住污染的侵蚀,否则……他迟早也会变成那样的怪物,他还不能够在这里停下来,还不能,他还没有找到伦勃朗,弗瑞斯科深吸一口气,按住自己的脖颈,闭上眼,手指的力量加大了不少,为自己添上了窒息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可以把他的一切思绪拉回到身体之中。
“奥莉西娅和伦勃朗肯定也会朝着楼层往下或者往上走,所以她们也会发现这些楼层都是重复的,不要担心,奥莉西娅能够保护好伦勃朗的。”门德尔站起身,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景色,只是白茫茫一片的雾,门德尔把手按在窗户的玻璃上,如果就这么持续下去,他们终究会全部倒在这里,一开始的炽热已经消退,门德尔知道,自己必须面对现实了。
“弗瑞斯科,我们刚才一共找到了多少个怪物?”门德尔说着,又为自己做出了解答,“三个,只有三个,但是我们走了多远?三十个楼层?还是四十个?再这么下去,我们还能够找到离开的方法吗?这应该是你也在想的问题吧……”
门德尔回过头,看向弗瑞斯科。
——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