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麋鹿魔女简史·壹佰叁拾肆 包子(2 / 2)
“你也不要太悲伤,我会给你立好墓碑的,说实话,如果不是身不由己,我也不想伤害你,你说是吧……额,额,那个谁,林先生是吧,我知道你还能够听得见,刚才给你打的那一针能够刺激你的器官,让你的生理活动维持在最高昂的状态,只要你别在这时候捅自己一刀,你就不会死的那么快。”少年把匕首收回到腰间,手指按上男人的脖颈,他感受着男人的脉动,计算着男人的心跳,再感受一下那跳动速度的减缓,大致判断一下男人还能够活着的时间,以此来确定需不需要打上第二针。
少年伸了个懒腰。
约莫十七岁的少年,十分清秀,带有一种如书生一样的气质,不论是谈吐亦或者行为,都有收有放,他的头发不长,在耳垂旁微微蜷曲,他带着一顶黑色的毛毡帽,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画着黑色图案的白衬衫,外面再套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手上还带着黑色的手套,黑色长裤,最后是黑色的皮鞋,可以说,这个少年就笼罩在一片黑色之中。
黑色是一个很好的颜色,耐脏,哪怕是血粘上去了也不会惹眼,最多就是看起来像是湿了水,比别的颜色好多了,别的颜色若是沾了血,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那份鲜红,到时候可就百口莫辩,这并不符合他的习惯。
“我们设身处地,我们两个人今天确实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我没有理由害你,这只是我的工作,要你命的人不是我,告诉我要你命的人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工具,你把我当成一个工具就好,你要找的人是使用者,而不是我,怎么说呢,我的责任就是实现我作为工具的功能,在这个过程中我只负责动手,我记得哪本书上说过,瞄准谁,与枪无关,a持枪射击b,b又夺过同一支枪射击a,枪应该对这每一次射击都一视同仁,都以最高的质量完成操作,这是我们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我知道我这么说没有什么说服力,在你们水城人眼中我就是水城会的刀子而已。”
“……废……话。”男人咳出几口血,“水城会的……处刑人……你他妈……”
“少说两句吧,我是很喜欢有人和我说话的,只是你的身体状况再多说两句就可以宣告死亡了,我平时也觉得孤独啊,我又没有朋友,水城会那些人也只是把我当成一把刀,一个传话筒,我每次都会和你们这样的人聊天,有些话也只能和你们说,毕竟你们不会泄密,我很放心,我需要把那些人最后需要传达的信息传达给你,让你在最后的时间感受到他们想要让你感受到的一切,不过你可以放心,根据子弹守则,你的妻女和你的父母都不会有事。”
男人的身体放松了。
“我了解过你,林先生。”少年坐在男人的身旁,“你的一生也算是有所作为,白手起家带着你们的社团一路做大,整个水城一半的交易所都和你们有关系,如果你一直循序规则这样下去,等到了五六十岁提出金盆洗手也完全没有问题,到时候用拼了大半辈子攒下来的钱好好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冒险呢?”
“……总有一些……比命重要。”
“为什么?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男人没有回答。
他们此时在寂静的小巷,如果要问具体地址的话,镜湖,水城,一家酒馆的后巷,目标只有一个人,但带了三四个保镖,少年借着自己年少的外表接近了这位林先生的身旁,冷不丁地抽出匕首干净利落地抹过了林先生的血管,如果没有及时的治疗,大概三十分钟的时间便会让他的血液流失到危及生命的地步,为了确保目标不会接受治疗,他只能留在这里,而且哪怕不必理会,那给自己命令的人也会要求自己留在这里。
男人的气息逐渐消失。
少年叹了口气,站起身,他用自己黑色的外套盖住了男人的身体,弯下腰,想要把男人的尸体带走,一如既往地带去那个墓园,立一块碑,然后埋在那里。
正当他要这么做的时候,一股冷风朝着他的后脑勺冲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抽出匕首,架在身后,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起,他的视线之中也看见了那一道寒芒——
等音速下班经过这里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倒在血泊之中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