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雍丘伏击（1 / 2）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斥候来到了雍丘，却发现守军已经撤离，这里只剩下聊聊几数的百姓。

原本守军的军营空荡荡的，几个破败的军旗挂在树枝上随风摇晃。还能看到几个脏兮兮的灶台，周围全是碳灰，轻轻一碰就会碎成粉末。

另一个斥候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就立刻准备返回将这一消息报告给主将朱序。

“你们再往前看看浚仪的情况，我先把这里的事汇报给将军。从留下的军营来看，守军的撤离很有秩序，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就怕整个黄墟郡的守军全都回防浚仪，那样就麻烦了。你们自己小心，别探到了情报却没命送回来。”

“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

远远的一个民宅中，几双眼睛盯着离去的斥候，露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这几人原本是雍丘当地的守军。若是在之前，他们每日只会颓丧地抱怨上官无能，晋军善战。可是当主将从慕容厉换成慕容德之后，这些看似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士兵立刻变得龙精虎猛。

“头，送信的走了，剩下几个要不要直接冲上去杀了？”其中一人手按着佩刀，跃跃欲试。

领头的人摇摇头，驳回了这个提议。

“都是骑术精湛的探马斥候，漏掉一个就会酿成大祸。怎么也回去跟将军报告就行，只要西风林子里的伏兵不被发现，咱们就可以交差了。这些人摸到了浚仪附近自然会有人去解决。”

浚仪城，黄墟郡的郡城所在，也是后世的开封，是大野泽和荥阳中间最大的一座城。对于燕国来说，只要守住这里就能阻断桓温与袁真把黄河以南的地区连成一片。而雍丘则是浚仪南面的门户。

朱序也知道浚仪的重要性。在听说雍丘的守军已经撤退之后，几经犹豫还是没能按耐住，决定离开雎阳向前推进到雍丘。

朱序地大军很快就开拔启程。尽管前往浚仪的斥候迟迟没能回归，但朱序并不想再等了。他隐隐感觉到，慕容垂起复之前和起复之后，燕军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军队。趁着现在还早，要尽可能快速拿下浚仪。

五千人的先头部队很快就出现在雍丘县城外。此时正是黎明时分，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颜色，稍远一点的地方都还看不太清楚。远处的小山丘和树林中有晨雾升起，

领头的主将徐彻走在路上，突然隐约听到一阵低沉的轰鸣。徐彻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顿了一下，立刻伏倒在地仔细聆听。

“结阵！御敌！有骑兵冲阵，西北方向！”

还有些没睡醒的晋军立刻都紧张起来。一些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胆战心惊之下完全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让整个阵型看起来有些松懈，看得徐彻非常着急。

“都站好自己的位置！骑兵冲过来，军阵不散，才能活下来！”

马蹄声渐渐清晰，有尘土被扬起，飞向高空。徐彻看了看树林的距离，有些绝望地叹了口气。太远了，根本来不及冲过去。有新兵的队伍里根本没法在保持阵型的同时跑过去，若是冲过去的半路被鲜卑骑兵发起冲锋，那简直是灭顶之灾。

徐彻回头看了一眼队伍的后方，传话的骑兵已经离去，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援军能尽快到来。

林间已经能看到战马的轮廓，骑兵手中摇晃的弯刀每动一下都看得晋军额头冒汗。上千骑兵呼啸奔腾而来，巨大的压迫感看得不少人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一些身经百战的老兵早就料到这一点，纷纷抓着这些人的手臂。

“别想太多，越害怕越容易死！”

一个新兵红着眼眶，咬着嘴唇，死死抓着佩刀的刀柄。“爹，娘，孩儿不孝，不能赡养二老了…”

最前方的骑兵稍稍偏转方向，避开了阵型最严密的地方，朝着侧翼冲进了晋军的阵地。

“杀！”

那新兵第一个举刀迎了上去。然而刚刚踏出一步，迎面冲来的战马当场撞断了他数根肋骨。断裂的骨骼刺穿了呼吸道，立刻就有一摊鲜血从新兵口中喷出，染红了战马的身子。

惨烈的一幕震惊了周围所有的晋军。人的血肉之躯在这种情形下无比脆弱，那马背上的骑兵趁着晋军愣神的时候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三两下就收割了不下十条人命。后续跟进的骑兵纷纷效仿，很快就在晋军的阵地中杀开一条口子。

“顶上去！让战马慢下来！不能被扯开阵型！”

任凭将官无论怎么呼喊，甚至有的都亲自冲了上去，却依旧阻挡不了被撕开的口子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