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刘卫臣（1 / 2）

经过多日的跋涉，囊括了河套地区的朔方郡出现在了苻宏的眼前。

这里没有高达宏伟的城池。匈奴的铁弗部在这片土地上逐草而居，因此广袤的草场上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帐篷。

当苻宏逐渐接近这片帐篷的时候，一小队骑兵从当中奔腾而出，冲着苻宏的方向赶来。邓景也立刻做出反应，排开了骑兵的阵势以迎接。

“这位尊贵的客人想必就是太子殿下吧。”

说话的是领头的那个骑兵。此人看上去身高臂长，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是明显的左衽。不过衣服看起来很新很整洁，骑着马还能听到衣服里的甲叶碰撞的声音。匈奴部落一向贫穷，能有这样的装束一定不会是普通人。

“你是何人？”邓景策马前去，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左贤王，姜铎。”

“汉人？”

“不错。”

邓景扬起下巴看着这个姜铎，并没有要把他引荐给苻宏的意思。

“铁弗部族群混杂，各个族群都有。我祖上乃幽州人士，遭了兵灾后几经辗转，最后在这个匈奴部落安了家。”姜铎接着说道。

“怎的是披发左衽？”

“入乡随俗。”

邓景挥了挥手，身后的骑兵让出了一条路来。

“随我来见太子殿下吧。秦国用的是汉礼，可别弄错了。”

姜铎闻言，很熟练地用一根簪子把头发扎了起来，又解开腰带，把左衽换成了右衽。见到这一幕，邓景的一直冰冷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许。

来到苻宏的面前，姜铎非常恭敬。

“微臣铁弗部左贤王姜铎，参见太子殿下。”

苻宏没有直接回答姜铎，而是给了下面的人一个赐座手势，随后又看向了旁边几个部下。

苟勋心领神会，跨出一步和姜铎攀谈起来。

“铁弗部似乎很懂礼数啊。听说拓拔鲜卑的礼数和汉家大为不同，就不会记错了吗？”

“微臣是汉人，汉家的礼数绝不会记错。除此之外，也只学了匈奴的礼数，仅此而已。”

面对苟勋一上来就有些咄咄逼人的提问，姜铎回答的很冷静，仿佛一切成竹在胸。

“哼，如此看来，你们倒是

很擅长入乡随俗。”邓景补充了一句。

“铁弗部内，尊卑有别。我等也只是听从首领的命令行事而已。况且首领投奔何人从不跟我等手下人商议，微臣也是当上了左贤王之后才得知首领在秦代之间反复无常。”

苟勋寸步不让，接着说道：“左贤王一句听命行事，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不知道夏阳公（刘卫臣封号得知左贤王此番作答会有何感想。”

“首领心中做何感想，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可不敢妄加揣测。”

“好了。”苟勋还预反驳，却遭到了苻宏的打断。

“铁弗部重礼法。本宫远到而来，以客欺主岂不是失了礼数?听说草原上有不少的狼群，若有机会，本宫可是要去好好游猎一番。左贤王，先带路吧，本宫的人马要安置。”

姜铎心下疑惑，太子这番话似乎还有言外之意。但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会这样说话了吗？

就在姜铎思考的时候，苻宏已经带人离去。悦寿则是不经意间吊在最后，趁着大家不注意凑到了姜铎的跟前。

“我要是你，下面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小心了。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

走进铁弗部的营地，映入眼帘的场景堪称是满目疮痍。这些牧民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蜡黄，非常的不健康，而且几乎没有人的脸是干净的。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残破不堪，甚至在这塞外的朔方郡连基本的御寒都做不到。

“悦寿，苟勋。”

“属下在。”两人齐声应和。

“你们带人去慰问一下这些牧民吧，说起来也是秦国的子民。顺便统计一下铁弗部的丁口和物资。”

“是。”

又走了几步，苻宏被带到了整个营地最大的那个帐篷面前，一想便知这是首领刘卫臣的王帐了。帐篷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奢华，甚至非常寒颤，想必拓跋鲜卑来入侵的时候值钱的东西全被带走了。

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饱经沧桑的青年从王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着甲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