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人心（2 / 2）

“落手第一子，便搅乱了整个江北。殿下的手段，老臣实在是佩服啊。”

“师父谬赞了。徐州一行实在是狼狈，还差点丢了性命，以致如今秦国上下处处防备于我。让师父见笑了。”

王猛抚须浅笑，很是慈祥，对于苻宏的冒险丝毫没有

要责怪的意思。

“当初慕容恪想要铲除王谢两家残留在兖州和豫南一带的地方势力，都只能望而却步。殿下一出手就能逼着他们拿出全部家底来赌，可见手段之高明。”

“学生愚钝，不敢和燕国太宰相比。”

“哈哈哈好了，你其实也不用自谦。今日来找为师恐怕也是有所图谋吧?桓温北伐在即，你不该这么清闲的。”

苻宏讪笑着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阵事物繁忙，倒是怠慢了师父，实在是罪过。”

“这都没什么，说说看吧，今日你来，所为何事啊?”

“父王收缴了一部分我的探马斥侯，有些事一直没有消息，心里不太放心。”

“殿下担心的，可是魏兴郡的晋军?”

苻宏脸色难看地点点头。

“原本我还想着要带兵出峪谷道，与晋军好好周旋一番。不看现在看来，父王是不会让我带兵了，连长安卫都暂时收了回去。”

闻言，王猛从案几上拿过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信件，推倒了苻宏的面前。

“殿下尽管放心。起初桓温的手下袁真曾派一支偏师向西而行，已经到了襄阳了。在悦尚书的事发生了之后，这支部队被召回了袁真的驻地寿春。魏兴郡这一仗，是打不起来了。”

“打不起来了吗?那还真是遗憾啊。”

“其实，打起来了，殿下反而会更遗憾的。”王猛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同时不忘了观察苻宏的表情。

“为何如此?这打不起来，我不是白白错失了一份军功吗？”

“殿下觉得自己是错失?”

这一句话直接给苻宏问的愣住了。是啊，真的是错失吗？真的打了起来，难道就会轮到自己带兵前去?

“殿下自从返回长安以来，原本殿下手里的大量密探和长安卫都被暂时收回。殿下可能还不知道，密探的人事部署大量更迭，就算再回到殿下手里，也不会是原来那个样子了。”

“父王他怎会如此?”

“大王心胸宽广，的确不会如此，此事是为师做的。”

“我明白了，还是师父思虑周全。”苻宏起身郑重地行礼。

这一举动看的王猛眉开眼笑，很是满意。

“你能明白为师的良苦用心便好。这次也是情况特殊以致殿下不得不亲自前往燕国。以后，还是莫要再孤身赴险了。”

一直以来，苻坚的宽容是让苻宏无法相信的存在。对于背叛他都可以原谅。但是站在师父王猛的角度，父王苻坚固然对他深信不疑，但王猛也绝对不能借此飞扬跋扈或者功高震住。

那些人可以被原谅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他们无法对苻坚的统治构成威胁。可是五胡乱华的时代下，权臣篡位的戏码上演了太多次。不管苻坚如何信任，王猛自己也需要避嫌，否则光是舆论都够淹没他的了。

而苻宏的处境和王猛有些异曲同工的意味。贵为太子，他也是能够威胁到苻坚位置的人。

“不得不说，殿下的密探真是好用。我听说徐家的大小姐被殿下早些时候那番话气哭了，殿下还是去哄哄吧。”

“这好的，我会的”

“燕晋的战事殿下尽管放心，为师亲自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