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年（1 / 2）

余正肃的这条消息引起了苻宏对天下格局的思考。

一切要从淝水之战的前夕反推。苻宏对历史的了解有限，只知道淝水之战发生之前，北方全部成为秦国的疆土，而且是苻坚亲自打下来的。这就意味着燕国是被秦国所灭，那是不是说桓温的这次北伐最终会以失利告终？

结合余正肃的消息，桓温的机会确实和渺茫。慕容恪虽死，但燕国还有慕容垂可堪一战。而东晋内部矛盾愈演愈烈，不希望桓温北伐成功地人太多了。

“朱肜，你怎么看待正肃的这封信？”

东宫幽暗的偏厅里，零星摇曳着几盏油灯的烛光。所有的官吏此时都已经会到自己家中，仆从也被苻宏屏退，只留下朱肜和苻宏两个人在商讨着天下这盘棋。

“从桓温以往北伐的经历来看，他事先筹备的时间通常在两年左右。所以臣推测，如果南庭要北伐，时间很可能是晋太和四年的春天。桓温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平息国内反对者的。”

苻宏偏过头看向旁边挂着的中原地图，思考着燕晋之间战争的影响。

“再过一段时间，正肃就该在江南站住脚了。到时候，我们是该帮一下这个桓温，还是给他制造点麻烦呢？”

“那就要看，殿下觉得慕容垂和桓温之间，孰强孰弱了。”

苻宏觉得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朱肜的意思。

“先生的意思是，北伐的结果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们只需要确保双方的国力会被极大消耗，这就够了对吗？”

“哈哈哈，殿下慧眼，属下正是这个意思。只要双方打的足够惨烈，就算桓温灭了燕，他面对咱们秦国也守不住得来的燕国疆土。若是桓温被打退了，奄奄一息的燕国在秦国眼中随时可取。”

“看来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慕容垂这个人的事了。朱肜，你明日派人前往燕国，查探慕容垂往日领兵的旧事，越仔细越好。”

朱肜思考着其中的得失，想着如何能让苻宏绕过苻坚，在两年后桓温的北伐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殿下，查清之后，又能如何呢？”

朱肜这么已提醒，苻宏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老爹还没死呢！淝水之战也还早着呢！自己这样的布局无论多么巧妙，最终只是会成全老爹，对自己增加威望几乎很难起到效果。

“看来本宫需要想办法掌军了。就算不是亲自掌军，也要让兵院里那些忠于我的人掌兵。”

苻坚返回长安的时间比预计中早了几天。在腊月二十七日这一天，文武百官在他自苻宏的带领下出城迎接班师回朝的皇帝。这还是苻宏第一次见到秦国主战部队的真容。

眼前的军队军容严整，步调整齐，颇有三军用命，众志成城的气场。老爹苻坚的身后首先是丞相王猛，再往后左右分列这苟池，权翼等统兵大将，一众人在飘扬的旌旗中缓缓进入长安城。

不过兵精将广的老爹并没有让苻宏觉得自信心爆棚。前世的他热衷于各类体育赛事。在他关注的所有项目中，不可一世的“银河战舰”被异军突起的黑马狙杀的剧情无数次上演。在苻宏心中，表面阵容越是强大，领导者越需要谨慎。

苻坚刚一回到未央宫，就安排官员在过年的那天晚上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这个也是苻宏穿越以来每年都会经历的最热闹的节日。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北方各类民族混居。苻坚为了促进民族融合，缓解民族之间的矛盾，过年这一天被赋予了极高的仪式感。平日里抠门的皇帝也会在这一日难得大方一次。

在宴会上，皇帝苻坚先是做了一次年底总结。表示一下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你们的忠心和勤恳我这个领导都记在心里。明年咱们一起继续努力，让秦国这个大家庭发展地更好。这些话当然是不想动脑的苻宏让朱肜总结给他听的。自幼饱读诗书的苻坚措辞文雅得体，不像苻宏动不动就喜欢在公开场合说大白话。

次日一早，苻宏被告知苻坚在尚书房传唤他。看样子这是要“检查作业”了。

“儿臣参见父皇。”

“来，儿子，坐下说。”苻坚很随和地说道。

“前两天苻融跟爹汇报了一下你这次督办粮草的事情。大体上你做的很不错，不过也有些疏忽之处。主要就是一个问题，地方在上交粮草的时候，有些贪官污吏会横征暴敛，机灵一点的则是耍个小聪明糊弄人。这个是需要仔细盘查的，不能像你这次如此草草了事。”

苻宏有些懊恼，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一定是最初觉得差事太简单，大意了…

“孩儿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