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赤火神威(1 / 2)
北雁向南飞,秋去春思忆;
君行近十载,孤妾寻良栖。
尘面复相逢,鬓霜难追续;
誓盟何处觅,只言世无心。
冬节复始,虽冰封千里,却难掩节日喜庆。自八大门派围攻岱山之后,五米教众人便整日惶恐,一边忙于工事修葺,一边紧盯山下动向。
好在,八大门派并无进犯之意,众人紧绷的弦,也都逐渐松懈。随着冬节到来,山上更是一片祥荣,张灯结彩,布置屋舍。
这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虽是银装素裹,数九寒冬,但热闹的氛围,让大家心里格外暖和。
近日山下平静异常,即便冬节,也未见他们有所准备,与山上相比,显得格外沉闷死寂。为圆大家团聚之心,各门哨卡锐减,只是大敌当前,不敢过分松懈。
在秋水提议下,各军抽调些许人手,选拔营中孤丁或自愿者,将哨卡布置在山下八大阵营附近,这样,他们稍有动静,山中便能第一时间知晓,免遭奇袭。
晚间大宴,众人在美酒驱使下,从最初的谨慎,到开怀畅饮。席间更是无话不谈,推杯换盏,其乐融融,直至深夜,方才停歇。
“不胜酒力”俯卧在案的翊棠,见四周终于没了动静,才微微抬头,环顾四周,确认众人皆醉后,再缓缓起身。
只见他心事重重,面容凝重,轻声穿过醉卧在地,姿态百千的众人,直至殿外,轻声闭拢殿门,飞身离去。
北门外,远处微光乍起,天刚破晓,一缕阳光沿着冰瀑自下至上,缓缓爬向山顶。
橙红色光亮下,一个坚毅身影,如同劲松般立在冰瀑之巅,随着阳光渐明,只见此人一身墨服,随风飘曳;半边面具,面容冷峻;手持断剑,凝视山脚,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另一头,冬节深夜,八大门派阵营却异常宁静,甚至连营火都无人添柴,导致慢慢熄灭。
营中一片死寂,让人逐渐失去战意,加上寒风侵袭,令人生寒。唯有一方明月,映着地面白雪,透出些许光亮。
负责盯着青玉派的一处暗哨,五米教两弟子身着黑色伪衣,伏在枝头,其中一人,眼皮开始微微打架,另一人则是哈欠连天,一团团白气,从口中缓缓吐出。
又一个哈欠过后,眼中饱含疲倦。便连忙抓了一捧白雪,搓在脸上,试图驱赶睡意。见同伴眼皮合拢,眯成一条细缝,他微微坏笑,用力推了一推,吓得那人险些摔下树去。愤怒的正要说着什么,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雪地上传出一声轻响。
二人未曾反应,一道寒光闪过,两人应声坠地,脖间热血涌出,在白雪皑皑的草地上,开出一朵朵凄凉的血花。
其他暗哨也都如此,八大门派如同商定好的一般,几乎一同出击,瞬间便将暗哨消灭殆尽,腰间报信的火器都未来得及拔出,就都丢了性命。
各门掌事纷纷召集弟子,形成浩荡之势,向岱山发难。
远处隐约传来几声鸡鸣,天已大亮,望着天边黑压压一片阴影逐步靠近,翊棠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更是变得冰冷,心中兴奋之情油然而生,呼吸变得凝重,身上也愈发滚烫。
“山上有人!”八大门派队列内,一人发出惊叹。众人纷纷驻足,屏气凝神,望向冰瀑之巅。
定睛看去,一个芝麻大小的人影,在冰雾中若隐若现,只是距离颇远,看不清那人模样。
“孤鹤难鸣,纵是邪人又如何?难道能挡得住我等千军之势吗?”普生寺队前一袈裟和尚悻悻道。
“就是!”御拳馆鬼刀附和,“昔日贼人借水之势,尚能一战,今日冰冻三尺,有何惧哉?!”
“莫不成,这妖人能从水下破冰而出?哈哈哈!”另一耳戴红花和尚嘲讽着。
“那怕是要冻成冰人喽!”红花和尚身后弟子附和着,众人随即哄笑一堂。
八大门派人多势众,各有本领,因此并不把五米教放在眼里,抱着必胜之心,继续向前。
眼看到了冰瀑脚下,墨服少年双手握拳,不知是体内热血翻滚还是天气寒冷,只见他双拳通红,散着热气。正准备俯冲而下,前去应敌,却被身后一人叫住:“翊棠!”。
墨服少年一脸诧异,寻声回头,只见那人身着甲胄,金甲银盔,迎面而来。
“你小子,想弃我等而去不成?”金甲男子身后,一婀娜俊女挤了挤鼻“调戏”道。她外披大氅,内着暗红轻甲,英姿飒爽。
“娘子,依我看,这‘逆子’是要抢头功!”男子“纠正”道。
“义父!义母!”待二人走至面前,翊棠正身向二人依次抱拳行礼。表情复杂,似羞愧,又伴有不解,欲言又止。
秋水在他肩上拍了拍,稍作安慰,虽未发一语,却又如同说了千言万语一般,使得翊棠顿感心安。
“我随你义父走南闯北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过我等不成?”媚离一脸俏皮,言语轻松,丝毫没有责怪之意。
“你还在为先前的事而自责吗?”秋水长舒口气,眼中满是疼爱。
“孩儿失策,损了军中士气,如今,唯有一胜,方能挽救。”翊棠深埋着头,不敢正视。
“哪有!这帮老贼,辱我先人,山上那伙人,正恨得牙痒,准备抽筋剥皮呢!”看着山下黑压压一片敌军,媚离头束赤红发带,配上银色抹额,气度豪迈,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你孤身应战,以胜壮威,以负激志。”秋水一语道破翊棠心思,让他更加“羞愧”,如此,秋水眼中更是怜惜,“如此牺牲自己,值得吗?”
“孩儿不曾多想,只想尽力保护家人。”翊棠并未犹豫,果断说道。
“既是家人,又怎能欺瞒我等,只身涉险!”秋水语气中略有责怪。
“孩儿……”翊棠想要解释,却被秋水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