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五色次神和供生容器（2 / 2）

“是的。最小的那个。”我回答道。

“你可以把我变成巨蛇族人吗。”墨零问道。

“变不了。”我淡淡道“抓紧时间，睡一会吧。”

“嗯。”墨零依偎着，舒服的睡着，我抱着她。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砸门声传来，我和墨零急忙爬起来，走到门口处，打开全息图观看。

只见蛇无该，头顶着门，拿着个机械锤砸门。

“这个混账，还在撒酒疯！”我怒道。

“打开门吧。”墨零淡淡道。

我关掉屏蔽器，打开了门。

“你们再搞什么！怎么把我仍一边！！”蛇无该走进来，扔了机械锤抱怨道。

“你喝醉了。”我不悦道。

“所以我才要赶紧清醒！”蛇无该似乎在找什么。

“你去别的房间吧，我和神若要睡一会了。”墨零冷冷道。

“这个房间有浴室，我得洗个澡啊，清醒一下，换身衣服。酒味太大。”蛇无该笑道，在墙上抠来抠去，咔的一声，打开了一道门，里边竟然还有一个房间“你们接着睡不用管我。”

她走了进去，我们忙跟着去看，里边的房间，比外边的房间还要大，一大排衣柜，挂满了各种样式的太空服，一排武器架，挂满了各种小型武器，一排淋浴室，透明玻璃隔开。一排古怪的黑色暗阁。

“哎哎！你们出去啊，我要洗澡了，神若出去，墨零留下，侍奉我，等会给我拿衣服。”蛇无该安排道。

“我也想洗一下。”墨零笑道，转头对着我说道“你也洗洗吧，这里比血壳四好得多，应该不会停水。”

“好吧，我晚点再进来。”我忙转身走了出来，轻轻关上了门。

我坐在椅子里，那道门隔音效果很好。

我，

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报时器，陈旧的报时器，往事翻涌着包裹住了我。

她是一个高贵的人。

她的家族乐善好施，她的祖先们善良伟大，在大内战里救了无数人，救了无数修补苦力，他们替我隐瞒身份，我答应她的先祖们，照看他们的家族，时间飞逝，我几乎忘记了这件事，当我再次去拜访他们的母舰时候，舰队和那些星牧，已经谋害了他们的后代。

她，她的弟弟，她的妹妹，

是那个伟大家族仅存的后人，她的妹妹被暗杀，死里逃生，重伤，还中了毒，她需要钱，来救她妹妹的命，她加入修补小组，加入只有外星人和机器人的修补小组，因为巨蛇船员自愿加入，就可以拿到很高的补偿金，她总是去最危险的裂缝修补，她在拼命，只为每个月多拿一个铜钱，没有人愿意做她的背炉手，没人敢做她的背炉手，我犹豫过，我知道，修补一架随时炸裂的战舰是什么样的，我最终还是做了她的背炉手，自责，后悔，弥补她，我和她，成了巨蛇舰队最厉害的搭档，只有她，才敢修补一艘炸裂的战舰，只有她，在搏命。

她是巨蛇族人，真正的巨蛇族人，英勇无畏，光明正直，我忘不了她，她死了，死在我的手上。

修补司故意放消息给她，去替别人决斗，赚的更多，就是危险了点。她没有犹豫，没有告别，就走了，我感到失落。当我把我的工钱，带过去给她的时候，她浑身是伤，她已经决斗了八十四次，她心情低落，为那些被她击杀的人，他们中大部分，也是替人决斗赚口饭钱。

钱，

根本就不够用，她妹妹每天需要吃五次药，在死亡面前挣扎，很多人劝她放弃，她就是不听，她要保住她妹妹的命，她的弟弟，从小就被她送到舰队市场做学徒，和她约定好，每个月见一次面，凑钱，救那个只剩半条命的小女孩。

我劝她，还是回修补司，至少比替人决斗要安全些。她说会考虑的。

一年后，

星牧们突然宣布，要进行决斗大赛，给出的花红高的吓人，只要进入前五十，都有赏金，她已经无法支撑了，有几处重伤，总也好不了，我劝她立即停下来。她就是不听。

她说，以她的剑术，冲进前五十，就回修补小组，继续和我搭档，她抓着我的手，眼里都是真诚，我以为这是她的许诺。她妹妹的病情恶化，她躲在角落里哭，我的那些铜钱，根本没用，甚至买不起一副药剂。我决定冒险，我决定帮她。我参加了那场决斗大赛，大内战之后，进入银河系之前，全流星舰队最热闹的赛事，那场带血的阴谋。

在地上画一个圆圈，是巨蛇族人，流传了亿万年的传统，用剑，决出生死。

两个人进去，一个人出来。

我很久没用过剑了，显得生疏，但我的剑很快，连赢了十二场，杀进了前二十，她撑进了前五十。我劝她，拿了钱收手，那些钱足够支撑她妹妹三年。她却说再冲一冲，她劝我退出，不想在圆圈里遇到我，我很伤心。

直到，我在她弟弟手里，发现了她的遗书，我才明白，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停手。

我愤怒的去找她，她站在圈里，她的对手几乎赢了，她没有任何机会，她的胳膊已经不属于她，她的脸受了伤，她的右眼，她的双腿几乎废了。

我，破坏了巨蛇族人的传统，

我冲进圈里，杀了她的对手，那个高大凶猛的机器人，他原以为可以来个双杀，他不相信我的剑，可以击穿他，星牧们震怒，要当场处决我，人群却不答应，他们从没有见过那么快的剑，从没有见过那么利落的，手法，他们兴奋的呐喊，压倒一切。星牧们，最终决定让我代替她，继续决斗。

我第一次向星牧们下跪，带着无比的尊敬和感激。

后来我才知，一切都是阴谋。

她每一次都站在远处，为我呐喊，她的弟弟也在。

我连续七场，使用七种不同的剑术，赢了对方，只是为了提高他们的观感，我第一次向巨蛇族人献媚，只为感激星牧们让我代替她，只剩下三场，一切就会结束，我已经不在乎了，每次斩杀对手的时候，我已经麻木，不再有第一场时候的自责。

她的妹妹失踪了，接着是她的弟弟，我带着她疯狂追赶，救下了她的弟弟，当我追上那些机器人的时候，一个青袍机器人，当着我的面，击杀了她的妹妹。

我当场击杀了青袍机器人，第一次击杀，五色次神，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个时候起，我就咬钩了。

她带着弟弟，赶来的时候，足足愣了三分钟，她踢打着我，用随手拿到的铁管，打着我，她恨我，恨我没有救下她的妹妹，恨我让她变得大意，她的弟弟死死抱着我，才让她停手。

当天晚间，她消失了，我带着她的弟弟，找了一整夜，没有找到她。

我把他弟弟交给修补司，我的苦力同伴们，承诺用命保护他。

星牧们答应我，只要参加完最后的三场决斗，就会帮我进行全舰队全息扫描，他们许诺一定帮我找到她。

我再次感激着他们，卑微如尘埃。

第二天，我在圆圈里，看到了青袍机器人，强壮凶猛，不同于我击杀的那个。

我感到诡异，巨蛇族人竟然没有发现，他是一个外星机器人，他的装甲是天衣无缝的，他的剑带着高能电流，这是远远高于巨蛇族的科技水平，我几乎死在他的手上，巨蛇族人和星牧们，异常兴奋，那是最精彩的一场，我最终险胜，也失去了我的左臂，三处要害，受了重伤。

第四天，我在圈里，遇到了一个星牧，巨蛇族人最好的剑客，传奇家族的后人，他告诉我，决斗比赛，可以让舰队重拾信心，可以让舰队恢复逝去的荣耀，我信了他，很多人也信了他，但巨蛇族已经坠落。我只用一只手臂，就击杀了他，他的剑术很高明，他的双剑，有如灵蛇，一虚一实，一真一假，在他击中我的要害时，我的剑穿透了他的脖子。假如我不是神，我已经输了。

第七天，最后的圆圈里，我遇到又一个青袍机器人，拟人化的青袍机器人，他看起来很瘦弱，我感到不安，她的剑术笨拙，但很凌厉，稍有不慎，就会死在他的剑下，我总觉得有些熟悉，他的机械臂有着，惊人的力道，他的机械腿，让他变得迅猛，她的钢铁面罩，闪着刺眼的白光，很多人高喊不公平，星牧们却说是为了增加难度，他本来可以一剑要了我的命，他似乎有些犹豫。

犹豫，是决斗的大忌，犹豫是致命的。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决斗时候，她告诉我的。

她说的没错，我抓住了青袍的犹豫，一剑，穿透了他的心脏。

欢呼压倒一切，我赢了，我兴奋的挥舞着长剑，突然发现高台之上，一个巨蛇族星牧，披上了一件青袍，正对着我微笑。

我觉察到异常，十六个机器人杀手，围了上来，人群在短暂的惊讶后，变得更加兴奋，大内战过后，堕落的巨蛇族人，渴望鲜血，渴望猎杀。

我摘下了他的头盔，五雷轰顶，竟然是她。

我死死抓着她的手，向他道歉，我哭着向他道歉，星牧们兴奋的嘲笑我，嘲笑外星苦力，嘲笑她的家族，我向她发誓，要斩杀所有的星牧，她吐着血，竟然让我放弃仇恨，她让我赦免巨蛇族人。

我只能答应他，我只能骗她。

我许诺，保护她的弟弟，保护她的家族。她哭着说喜欢我，她摘下了她的报时器，送给我，那是她的妹妹，送给她的礼物。

嘀嘀嘀，下午四点钟：该吃药啦。

我看着残破的报时器，

那道剑痕，是我砍的，时刻提醒着我，我的错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错误。她抱着她的尸体痛苦，我变得疯狂，变成了一个恶神，愤怒让我忘记了一切，我不在逃命，我击杀了十六个机器人杀手，击杀那些强悍的卫兵，击杀欢呼的巨蛇族人，击杀逃窜的星牧，四十个重装机器人，围杀我，我最终力竭，倒在他们的高能电磁枪下。

我忍受了所有的酷刑，他们把我放在，供生容器内，挨个战舰，展览。

九九六小组的苦力们，花掉了十年的积蓄，买下了三个刚正的机器人刺客，冒死救出了我。

后来，舰队上，有个幽灵杀手，刺杀所有的星牧，和他们的家族。

很多星牧，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就会吓破胆，舰队向所有的修补苦力示好，提高待遇，想要挖出幽灵杀手，一举击杀。他们低估了，苦力阶层，高估了自己。

那个幽灵杀手，就是我，我是血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