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五张皮子（1 / 2）
模糊，
听觉变得模糊，视线也变得模糊，
噗！又是一嘴血，我忍着，我抬起手指着她“你这个混账！！”我拼尽力气喊着。
啪！啪！啪！啪！啪！啪！啪！她连续攻击。
清脆的响声，砸进深空作业头盔，巨大的磁力震荡，排山倒海而来，我感到自己被撕裂了，我的酒劲彻底没了，我听不到任何声音，视线白茫茫一片，感觉每一寸肌肉，被撕裂，每一节骨头，被敲碎，我感到窒息，我感到绝望，突然黑暗降临，包裹住了我，我往前费力的迈步，轰然倒下。
足有一刻钟，足有一刻钟。
我动不了，我的听觉渐渐恢复了，我应该还没死。
“该姐！怎么回事？小组长又吐了？嚯！吐出血了。”花里狐问道。
“没事！没事！小组长太激动了，他同意了，他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他激动的昏迷了，喝了太多酒，容易吐血的，真的，我照顾他，你们快去，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搞鬼，一张皮子，一千两黄金。”蛇无该镇定道。
“对对对！我得去盯着，让他们都盯着，这可是黄金。该姐，等下分了钱怎么跑？”花里狐猛地回来问道。
“跟着他们走，他们会带我们到最近的黑市船，然后大家就散了。我都谈妥了。”蛇无该忙道。
“好好好，你是不是，对他，有点意思？”花里狐笑着问道。
“别乱说，他是个外星人。”蛇无该忙道。
“嗯，也对，我去了。”花里狐忙跑了。
“该姐，分钱这个事吧，我与点不同的意见，你看，是我最先发现的。是不是，是不是能多分个一百两，你觉怎么样，假如我不说，直接补缝，谁也发现不了这些皮子。”阮邦邦的声音传来。
“阮邦邦，你这话也就跟我说说，跟他们说，你就不怕他们火并你吗。”蛇无该笑道。
“不不不，姐，不是这个意思，我只会提个小小的意见，还是你说了算。我去帮忙切割了。”阮邦邦忙要走。
“站住，多分你一千两，你发现的，值这个价。”蛇无该严肃道。
“真的！谢谢该姐！公平！大气！美！你就是！第一的！舰队第”阮邦邦激动着，说话都费劲。
“去吧，看住他们，好好过数，不要让他们搞鬼。”蛇无该安排道。
“遵命！！”阮邦邦跑了。
时间在流逝，巨大的太空，如光海一般的舰队，我躺在宽阔的线槽里，一动不能动，我的视线模糊，这片模糊的光海似乎没有尽头，这是巨蛇族人的舰队，我不能思考，我不能感知，只有听觉，和模糊的视觉，黑暗笼罩下来，我看不见了，我动不了，我的身体，还没有这么快恢复，我忍耐着，沉寂了四十万年的杀意，从我心中升起，那可怕的杀意，让我觉得，我还活着。
“呀！你，你杀了他！！”墨零的声音传来，她控制着深空作业服，飞下线槽，推开蛇无该，抱着我。
“没有没有，他只是昏迷了！墨零你快去看着他们，把皮子数量数清楚。”蛇无该凑过来道。
“他，他怎么吐血了。”墨零责问着“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他喝酒喝的，怪我吗？你看一看，作业服完好的，我杀什么？！！”蛇无该怒道。
“他怎么不醒！醉了也能醒啊！神若！神若！”墨零推着我的头盔，喊道。
“麻德！小点声！让他睡会，他太累了。喝了酒，腿上还有伤。对吧。”蛇无该忙道。
“不行！你把弄醒！我看看。”墨零急道。
“小点声！小点声行吗！墨零。”蛇无该盯着她，猛然道“你喜欢他！”
“我，我没，没有。”墨零急忙道。
“他死了。”蛇无该盯着她，笑道，仔细观察着。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墨零死死抱着我，指着蛇无该怒道。
“你真的喜欢他。嘿嘿。”蛇无该笑道“墨零，他那份钱，给你，如何。就当家属抚慰金。”
“我不要，你杀了他，我要杀了你。”墨零起身盯着蛇无该。
“你疯了，我能杀他，你觉得我杀不了你吗！”蛇无该不悦道“也好，我就送你们这对鸳鸯一并上路，我再拿一份钱，岂不更好。”
我死命挣扎着，我的身体动不了，我仿佛坠落进黑暗里，找不到任何支撑点，只有下坠，不断地下坠，我的听觉，只有听觉恢复了，我的视线，黑乎乎一片，黑暗，无尽的黑暗，可怕的黑暗。
蛇无该，
摸着自己腰间的高能磁环枪，盯着墨零，她在权衡，火并的成本，以及如何拿到墨零那一份钱，她有些为难，事情的发展有些脱离她的掌控，但也不是脱离的太多，她盯着墨零，这个墨星人，并不强壮，一道磁环，就足以击杀她。
“你喜欢他，才会愤怒，连两份黄金！都不在乎了。墨零，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呢。”蛇无该挑衅道“没错，我杀了他，我杀了你的心上人。好事成双，我送你一程。”蛇无该并没有急着拔枪，她想要再戏弄一下，眼前的这个外星人苦力。
死两个外星人苦力，比死一个机器人的事故等级还要低。
“你太爷讹上他，他不同意，你为什么还要杀他，他不想跟你决斗，他不想杀你，你为什么杀他，分了钱，各奔东西，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杀他！！”墨零哭道。
“你们这些低贱的外星苦力！我想杀就杀！”蛇无该恶狠狠道。
我感到愤怒，黑暗中，愤怒层层包裹着我，我挣扎着，我动不了。
“我和你拼了，我要为他报仇！！蛇无该！”墨零死死盯着她，抓紧了手里长长的合金补勺。
“你打算用这玩意跟我斗吗？墨零。”蛇无该笑出声“你真幼稚，跟他真的很般配。”
墨零就要死了，蛇无该这个混账，做得出来，她就算是把所有人都火并掉，我也不会感到意外，这是军户的传统，军户只对另一个军户手下留情，就算是大舰长，军户下黑手的时候也不会留情，她已经杀了一个大舰长，在舰队里，这是死罪中的死罪，她是个亡命徒，我竟然对她毫无防备，喝酒误事啊，喝酒真误事啊。
墨零，
我倒是帮过她很多次，我一向是善良的，我也帮过勾三幺，千重互，帮过很多很多的苦力，很多战舰，很多货船不同的苦力，我一向助人为乐，我杀的人并不多，特别是犯了那次巨大的错误之后，我几乎没起过杀心了，墨零要死了，为了我，我感到伤心，我在黑暗里挣扎，我的听觉是完好的，这很奇怪，磁环枪应该最先摧毁听觉，或许那只是一把黑市上的，改装过的，才会威力这么小，蛇无该是真的要干掉我。
墨零抓着补勺，死死盯着蛇无该，寻找进攻的时机，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一击之内不能干掉对方，自己就会死，蛇无该抓着磁环枪，指着墨零，她毫无压力。
“你就要死了，我问你个问题。”蛇无该笑道。
“谁死！还不一定！”墨零恶狠狠的盯着她。
“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扎他呢，我看你扎的很深。好像有点恨他。”蛇无该邪恶的笑着。
“我扎他，是因为他太笨！我暗示了他很多次。”墨零低声道，生怕别人听到。
“呦！单相思啊！也是，做苦力很寂寞的。”蛇无该调戏道。
“我喜欢他，不是因为寂寞！是他人好！”墨零怒道。
“寂寞就说寂寞，这个寂寞的时代，人人都寂寞，没有什么的，很正常。这里是巨蛇舰队，在宇宙里流浪。他人好？你就这么骗你自己么？”蛇无该笑道。
“你没跟他相处过，你根本不懂！”墨零怒道。
“这么说，我还要干掉勾三幺和千重互了。”蛇无该恶狠狠道。
“无该！我劝你放下枪，有什么事都可以谈。”勾三幺站着线槽边上，抱着巨大的炉子，盯着蛇无该道。
“三幺哥！她杀了神若。”墨零哭道。
勾三幺冲着后方一招手“蛇无该！你太过分了。你不要忘了，你在我们的地盘上。”
千重互控制着作业服，飞了过来“什么事！估计有将近六百张皮子，发了发了！！”
“神若死了！”勾三幺低声道“在上边看着，我下去。”
勾三幺扛起炉子，飞了下来，站在了蛇无该后方，千重互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抓着补勺，戒备着。
“你们倒是很抱团嘛。”蛇无该笑道“三个外星人，一个机器人。有趣。”
“为什么呀！蛇无该，为什么呀！！”千重互低声急道。
“今天，我就灭了你们九九六小组！”蛇无该威胁道。
我感到愤怒，无尽的愤怒，哀伤袭来，墨零，勾三幺，千重互就要死了，勾三幺是两千年前补进九九六小组的，当时在天星舰，发生了特大事故，只剩我，九十年前，墨零补了进来，她刚来的时候，还很小，墨星人寿命要比巨蛇族人短，只有四百二十年，三十年前千重互补了进来，千重星人寿命更短，只有三百年。他们是我最亲近的人了，如今都要死在蛇无该这个混账手上。
愤怒让人不能思考，愤怒让人忘记恐惧，愤怒让人只记得该记住的东西。
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我修补的那些战舰，见过的那些苦力，我只记得墨零，勾三幺，千重互，我必须阻止蛇无该，我挣扎着，黑暗就像漩涡，翻滚着，让我无限下坠。
“也好，今天财神看顾我，我就再拿三份钱。”蛇无该恶狠狠道。
“墨零，重互，合力做了她！！”勾三幺低声道。
墨零和千重互死死抓着补勺，千重互提起凝锤那一头，估算着距离和速度。
“墨墨零”我挣扎嘶喊着，声音微弱。
“神若！你！你没死！”墨零扔了补勺，补勺磕在地上，飘了起来。她死死抱着我哭道“你，你没死！！”
勾三幺一愣，背起炉子“你们两个搞什么鬼！麻德！吓死我了！”
“你！你没死！！”蛇无该震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