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对弈(1 / 2)
回东武阳的马车上,曹昂与曹子恒正在对弈。旁边,一个小女孩边吃着零食,边津津有味的观战。正是吕布的女儿——吕灵儿。
曹子恒看了小女孩一眼,驱使一卒过河,与曹昂言道:“并州苦寒,如今看来,温候怕是决心返回并州。”
曹昂上马,吞了曹子恒的过河卒子,“不管温候之意如何,如今皆已远离兖州,小丕你言语挤兑,不正为此?来此之前,父亲曾吩咐我招揽之,小丕你临时起意之为,可把我的差事搞黄了。那可是连元让叔父都被压得起不来争斗心的猛将。”
曹子恒并未否定,道:“本在犹豫,那晚见陈公台在,便只能如此了。”
曹昂再次吃掉曹子恒一卒,问道:“小丕你对公台,极是提防,何故?”
“不过怕其旧事重提罢了,他能为父亲说服兖州之人一次,便能为旁人说服第二次。且父亲上任以来,多有征伐,那些人虽面上不言语,可背地里,怨望怕是不少。若不能设法令其与我等利益相交,兖州之地,终是不稳。当然,若是不顾名声,屠其一遍最为彻底。”
曹子恒的心底,对陈宫这类政治掮客是极为提防的,盖因这种人在现代的名声实在太差。而最后一言,自是玩笑,曹昂闻言一笑,道:“你有此警惕之心,是好事。只是公台如此正直君子,实在不像背主之人。倒是温候,其桀骜孤高之性情,更甚那冀州麴义,若招致麾下,兖州怕是从此事多,如今定局已成,亦就如此吧。”
吕灵儿听到曹昂在诋毁其父,狠狠的瞪了其一眼,又沉浸于棋盘之上。
曹昂并未在意,寻思片刻,再吞曹子恒一马,出言道:“小丕,孔子曰,非礼勿言。只因言多由心发,杀戮之言若多,其心性亦会偏移,久之,便落入歧路。且无故杀戮士族,即便只是玩笑之言,我等身世敏感,若外泄,外间便多了一个攻讦父亲的借口。”
曹子恒撇了撇嘴,道:“此乃救国之道,何来无故之说。百姓愚昧,遇事多听令于乡望族老,而这些人,多忠于当地望族,此其一。父亲的野心,又何止此一州之地,异日若能虎踞北地,便就有了一个绕之不开的问题——岁入。
秦何以二世而亡,我自认为最大的原因便是始皇帝待六国遗民太厚,其内望族,杀得不够干净。中原之耕地,有数矣,以如今之作物所产,能养之民,乃定。不杀人,如何从既得利益之人手中,抢来可耕之地,靠法令?”
曹昂听闻如此言论,摇了摇头,心念父亲之法,怕是矫枉过正了,逐打断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此言方为正理,夫子业已教授,先秦所亡,皆出于此。小丕何以有此谬论。”(注一
曹子恒鄙视的看了曹昂一眼,道:“那大汉,何以至此?”说完,提车,逼迫曹昂之炮。
曹昂不能答,曹子恒便一边走棋一边再次出言,道:“始皇帝以法治国,然法家之言多繁复,以之束民,民多无所适从,此乃秦亡诸因之一也。汉以儒牧民,君子之说于我等而言,自是微言大义,极为繁复,可之于大多百姓,不过尊长、重幼、感恩、尚义之二三言,简单,方为民所受也。民有所依,后方能安,国始有所进,此武帝之慧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