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侦探(1 / 1)
回过神来,我已走在一片荒芜之上。两侧是一望无际的草坪,焦黄干枯的的杂草仍不服输地蜷缩在冻得夯实的土地上,零星的山毛榉树叶子已经掉光,粗壮黝黑的枝干像食人魔一般在夜色中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它的手臂,向我们宣誓着领土的主权。
我把目光放在石子路尽头的那栋建筑上,典型的文艺复兴式古典建筑,粗犷的石墙面和立柱的应用无一不在向我们彰显着其主人的品味与财力,只可惜窗门上若隐若现的猩红色痕迹在红蓝灯光交错的照映下无声地向来访者倾诉着它们凄惨的遭遇。
“该死!这倒霉的狗屎天气,我讨厌这种时候出外勤,你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像在用刀子割你的肺一样,我宁愿到巷子里和那帮飞叶子的小混混待在一起,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我的热水袋和我太太刚给我泡好的热巧克力,跑到这么个鬼地方来。”
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抱怨声我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对这件事感到奇怪,仿佛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在我身边一样。
“行了,伊恩,这没什么好抱怨的。”我开口说道。真奇怪,我认识他吗?
“我知道,我不是在说你。”伊恩叹了口气,“都怪阿奇这小子,每次都是他给我找事,他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像其他人一样,过来兜上一圈,随便问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然后整理好卷宗明天早上再和我的咖啡和可颂一起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吗!”
“然后再让你开一上午的会,组织一下午的人手,临近下班的时候和上头打个报告,然后回家享受你太太做好的香肠和土豆泥,第三天才出现到现场?拜托,伊恩!你是一个警察,你这样证据早就跑光了!”
“证据才不会跑光,它们又没有长腿……”伊恩小声的嘟囔着,不过我想这并不是因为他对于我说的话而感到羞愧,而是因为我们已经逼近大门口,他不希望他手底下的人听到这些罢了。
“晚上好,警长!晚上好,莱昂纳多先生!”一个看上去不过25岁的年轻人迎上前来和我们打着招呼,从他精神抖擞的状态和充满热忱的眼神中我看出来,这一定就是伊恩提到的那个叫阿奇的小警员。
“晚上坏,孩子。”伊恩脱下他的羽绒服,露出下面的警服,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莱昂纳多先生开了4分钟的车才赶到这里可不是专门来听你打招呼的,你最好赶紧告诉我们你们的发现。”
“是!警长!”阿奇敬了个礼,随即将我们领向城堡内汇报到:“庄园的所有者是麦克米伦爵士,爵士有四个兄弟姐妹,五个人各有子嗣,加上他们的父母整栋庄园里居住的人一共有21人,在加上庄园里平日的管家、厨师、司机、保镖、女佣,大约有5人左右。”
“说重点!”伊恩不耐烦地打断了阿奇的叙述:“这些人现在都哪去了?”
“是!警长!”阿奇吞了下口水,似乎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很有信心:“庄园里所有的男性,全部死亡,无一幸免;女性全体失踪,下落不明……”
“什么!?”伊恩不可置信地大叫一声,此时阿奇也正好带领我们走到了一间壁炉厅的门口,从装潢来看,应该是会客室一类的房间。房间的椅子上正端坐着一名身穿西服的无头男子,而他脚下的地板上,一颗苍白干瘪的头颅,正面容安详地盯着我们。
阿奇不易察觉地打了个冷颤,估计这是他入职以来见过的最恐怖的场面了:“警长,莱昂纳多先生,正如您们所见,庄园里所有的男性头颅都被砍下,而更加奇怪的是,尸体周围的出血量并不符合一般头颅被砍下的死者,法医的初步判断是,有人先将死者杀死,将血放干,通过某种容器带走,再砍下头颅,其余的还需要等待进一步分析。”
伊恩呆滞地看着那具无头尸体,大晚上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还要看这种场面,估计他一时半会是恢复不过来了,于是我插嘴问道:“你刚刚说到把血放到容器里带走,会出现这种推断是因为整栋庄园内都没有大量血迹存在吗?”
“是的!”阿奇点点头:“不止如此,还有一件事很奇怪。庄园内所有的死者都是男性,本应该居住在庄园里的女性全部失踪,除了一个人,麦克米伦爵士的母亲。老夫人的死状和其他男性完全一致……”
阿奇说到这里,却被匆匆赶来的另一名警员喘着粗气打断道:“不是一个,是两个!还有一位女士应该还活着!”
“是谁?”回过神来的伊恩立刻大声问到。
“麦克米伦爵士的女儿,我们查到她两周之前搭乘了从伦敦飞往意大利米兰的航班,目前海关那边还没有她的入境记录,她应该还在意大利。”
“她叫什么名字?”我虽然这么问到,但心里似乎隐约已经出现了一个答案。
“alice,alice·macmillan。”
…………
宁骁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他坐起身擦拭着额头的冷汗,回味着刚才真实到不像是梦的梦境。
“alice……我好像知道你父亲死亡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