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勇气（1 / 1）
“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这是北宋名妓聂胜琼写的词《鹧鸪天别情》中的下阕，虽然描写的是男女之间的离别思念之情，但是词句里处处充溢的离愁别绪与赵铁锤此时此刻的心情却有珠联璧合异曲同工之妙。他打心里喜欢这首词的下阕，即使每念完一遍心里的愁绪就加深一层，也是依然如旧我行我素。由于心情烦闷，赵铁锤同妈妈打个招呼就走出家门散心去了。
北方冬天的夜一般情况下来的都早，虽然时间才过下午6时，浓浓的夜色就已然很深很沉。赵铁锤刚走出楼门口，迎面碰上了他的弟弟赵钢强。赵钢强因学习成绩不好没有考上高中，只好跟着赵铁锤的爸爸在工厂学习描图，准备从事描图员职业。赵钢强看见哥哥很兴奋地问道：“哥，你这是去哪儿？”。赵铁锤看着摆脱学习束缚走向社会变得开朗乐观的弟弟，心里竟然产生一种羡慕的情绪。他笑着回答弟弟道：“我去外面溜达溜达，你去吗？”。弟弟迟疑了一下对赵铁锤说道：“哥，我就不去了，我和张大勇约好了去他家看电视！”。赵铁锤本想让弟弟陪他一起外出散步，但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心道：“弟弟长大了，他也有自己的世界，还是由他去吧！”。
赵铁锤和弟弟道别后来到路灯闪烁的大街上，他沿着右侧街道向着东方电影院的方向不紧不慢的走去。赵铁锤走了一段路后忽然感到肚子有些饿，这才想起因心情郁闷没吃晚饭。在路过一家道边的小食杂店时，赵铁锤想进去买一根儿腊肠，可是伸手一摸口袋只有七毛钱，他不由得在心里自嘲道：“这点儿钱连半根也买不起，还是算了吧！”。赵铁锤只好继续向前溜达，又路过一家狗肉馆，不禁又勾起了他吃冷面的欲望，一碗冷面5毛钱他兜里的钱刚刚好还能再添碟小咸菜。赵铁锤刚要迈步走进狗肉馆去吃冷面，他转念一想：“三九天吃冷面，难保不让别的顾客把他当成疯子”，想到这儿吃冷面的想法也打消了。赵铁锤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腊肠吃不成了，冷面也吃不成了，那去吃点儿什么充饥呢？对，有了，去买茶叶蛋！”。想到这儿，他抬头向前一看，真是无巧不成书前面不远处的路边正好有一个卖茶叶蛋的售卖摊。此时此刻，赵铁锤的心里真是又惊又喜赶紧加快脚步走到茶叶蛋摊位前，可是在摊位前，他只看见冒着腾腾热气煮着茶叶蛋的大铁锅，摊主不知去哪儿了。赵铁锤在茶叶蛋摊位前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摊主出来，只好放弃了买茶叶蛋的想法向不远处的东方电影院走去，想去看一看演什么电影。当他来到东方电影院正门前，只见除了电影院走廊透出来的少许昏黄的灯光以外，四周是静悄悄的黑漆漆一片，真有点儿恐怖片里凶宅的感觉，不禁使赵铁锤有点儿毛骨悚然。正当赵铁锤愣愣的站在东方电影院正门前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见从电影院里走出来一高一矮两个半大小子，他们边走边说着话。从这两个小子言谈中不时爆出的粗口和色情言辞，赵铁锤本能的判断出这两个小子不像是安分的主儿，他不由得有些害怕的感觉。
赵铁锤尾随着这两个小子向大街走去，只见这两个小子在茶叶蛋摊位前停住脚步，其中矮个子对高个子说道：“哥们儿，我有点儿饿了，买几个茶叶蛋吃吧！”。于是这俩小子一顿狂呼乱喊：“咋的，不做买卖了，人呢？再不来，锅给你端走了”，说也奇怪赵铁锤遍寻不着的摊主在这两个小子的大声呼喝下，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棉大衣的小老头儿边向摊位这边跑边喋喋不休的说道：“别着急，别着急，人在这儿呢”。这时赵铁锤也来到茶叶蛋摊位前，他看见摊主跑了过来就迫不及待的先掏出5毛钱对他说道：“我买两个茶叶蛋”。摊主收了钱不由有些疑惑的对赵铁锤问道：“你们仨买两个茶叶蛋好像少了点儿，够吃吗？”。这时正拿着勺子捞茶叶蛋的矮个子抬起头看了赵铁锤一眼，眼睛里闪出一丝狡黠的目光，然后又自顾自的捞着茶叶蛋。赵铁锤连忙向摊主解释道：“我和他们两个人不是一起的，这两个茶叶蛋是我自己买的”。正在忙着捞茶叶蛋的矮个子语中带刺的对赵铁锤说道：“我们也不想拿你的茶叶蛋，你又何必解释呢？”。赵铁锤听后语气不软不硬的说道：“还是说清楚好，以免发生误会！”。矮个子捞完了茶叶蛋从裤兜里掏出5毛钱往摊位上一放对摊主说道：“钱放这儿了！”，然后和高个子一边吃着茶叶蛋一边向赵铁锤家的方向走去。赵铁锤拿起勺子也捞了两个茶叶蛋，向摊主要了一张纸并让他包好后也跟在一高一矮两个小子身后走了。这时，忽然传来卖茶叶蛋摊主的呼喊声：“回来！你俩回来！”，矮个子和高个子不禁回过头来齐声说道：“你是喊我俩吗？”。卖茶叶蛋的摊主道：“对，是喊你俩，你俩钱给少了！”。矮个子有些惊诧的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什么，他和高个子一起回到了茶叶蛋摊位前。赵铁锤一看没有自己的事儿，就不紧不慢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忽然背后传来矮个子的呼喊声：“嘿，那小子回来！那小子回来！”，赵铁锤没有理他继续向前走着。这时背后传过来矮个子和高个子不停的咒骂声：“草泥马，站住！草泥马，站住！你站不站住！”，莫名其妙的赵铁锤听到这些脏话和言语的恐吓不禁心跳速度也加快了，心想：“真糟糕，今天晚上整不好又得稀里糊涂的干一架！”，赵铁锤仗着胆子停下脚步猛然转身语气不甘示弱且带有一丝愤怒的说道：“你俩想干什么！”。矮个子和高个子正向赵铁锤风驰电掣的扑过来，猛然看到赵铁锤毫不示弱的突然转身，这俩小子忙不迭的停住脚步，语气不禁也缓和下来说道：“我俩没别的意思，卖茶叶蛋的老头儿让你回去一趟”。这时卖茶叶蛋的老头儿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矮个子和高个子一齐指着老头儿不约而同撇清似的说道：“就是他让你回去一趟！我俩只不过是帮他喊你”。赵铁锤听到后迎面向卖茶叶蛋的老头儿走过去，他故意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对老头儿说道：“你这是来看我多没多拿茶叶蛋来了，你亲自用纸给我包的茶叶蛋，你难道心里这点儿数也没有吗！”。老头怔了一下神儿赶忙对赵铁锤说道：“我跑过来追你就是想看看你少拿没有，如果少拿了，我给你补上！”。赵铁锤听后话里夹音对老头儿说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呗！我拿的正好不劳费心，再见！”，说完后赵铁锤在老头儿、矮个子、高个子三人痴愣愣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赵铁锤心里也不由得一阵阵后怕，心想：“当那两个小子气焰嚣张的叫骂着追过来时，如果他因害怕选择逃跑，一旦被追上，后果肯定不堪设想”。赵铁锤记得有一次冬天去农村的亲戚家串门，在一望无垠光秃秃的稻田里散步时也遇到过类似情况，只不过当时向他扑过来的是两条农村家养的大笨狗。当时赵铁锤也没有招惹这两条大笨狗，距离它俩足有近2米的距离，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两条大笨狗突然挣脱绳索拼命地向在稻田里散步的赵铁锤狂吠着凶猛的扑过来，当时赵铁锤本能的想转身就跑，可是在危急关头他记得有一个老邻居曾说过：“遇见狗向你扑咬过来，千万别跑，一定要迎面向狗扑过去或者迎面对着狗蹲下身装拿东西的样子，无论多凶猛的狗就怕人这一招儿，肯定被吓跑！不然的话，让狗撵上你能掏死你！”。赵铁锤也是猛然转过身来和那两条大笨狗正面对峙着，一开始那两条大笨狗侧身对着赵铁锤观察着动静一动不动。赵铁锤心想这么对峙着也不是办法，就突然俯下身子装作捡东西的样子，把那两条大笨狗惊得本能的往后一跳，赵铁锤再俯身那两条大笨狗再次被惊得往后一跳。一不做二不休，赵铁锤干脆就赤手空拳的做扑打状径直向那两条大笨狗扑了过去，把那两条大笨狗吓得夹起尾巴一溜烟儿似的逃远了。想到这儿，赵铁锤不由得暗下决心道：“今后，再遇到这类事情只要自己没做亏心事，一定要像男子汉一样勇敢面对，不逃避、不躲避、直面挑战！决不能因一时怯懦酿成终身遗憾！”，一定要时时刻刻以塞内加那句：“勇气通往天堂，怯懦通往地狱”的名言为鉴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