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亭里见小树(上)(1 / 2)
北极光昼夜消失的地方无边无际,是海角,也是天涯。
一望无际的雪原,坚冰覆盖着的曲折蜿蜒的海岸线,其间出没着寂寞的狗熊,还有祖祖辈辈坚守在这里的荒人,这里就是荒原,世间最北端的地方,是人类文明的禁区,也是号称冥王的居地,永夜开始的地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创作被保留的最原始的一块地方。这里有着如此多不为人知的现象,如此奇异的生物群落,似乎等待着人们去探索……
海岸之上,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看着远方,喃喃自语道:“这天!真的要黑了吗?”
……
……
“姑娘,我们现在是好言好语,以后还真是不能了,你要想清楚,想明白。”
“倒垃圾,扔砖头,污机井……”
“你们还有什么手段可以用我给看看的嘛。”
“姑娘,你得罪的可不仅仅是南城的老方,甚至可能是官府,我们好言好语,给你的钱也不菲,哎呦……姑娘,你想干嘛!”
似乎是见了天仁医馆两个女人好欺负,又见其漂亮,心中起了想法,只是他们想着的同时,全然不顾面前的这位是谁。
感觉的来自上面的压力,所有人都没有挣扎的倒在了地上。
“你们不是强赶吗?”
“不敢,不敢!”
所有人看着面前的场景,看着那个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的人。
竟然是一个修行者!
这群人都是精壮的汉子,在阳春天里敞着胸口,露出强劲的胸肌和三两根黑色胸毛宣告自己的威武勇猛,而他们都堵在天仁医馆的门前,为首的人进去谈话,但又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得罪了对面的那位人,那个人一气之下,将所有人威压在地,那敞着的胸口也紧紧贴在地上。
宁缺却是闲心,坐在铺子前看着对面正在出手教训他们的女子。
“真是个泼辣子,不是一般的厉害。”
想着便摸了摸自己肚子,后背又是一阵阵的发凉。
“少爷,她没事吧!”桑桑看着不远处热热闹闹的场景,在凑了过来,扶着宁缺双肩说道。
宁缺看着那个颜若朝华,她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但总是那一身红衣的女子,面无表情的说道:“她没事,有事的是他们。”
远处树下那两名看着有人闹事却面无表情的长安府衙役,装看不见似乎不合适,看见了又有什么用,很明显的就是修行者对地痞流氓,大象捻蚂蚁,以卵击石。
正当两个人犹豫不决时,远处一群身着青衣青裤青布靴的男人从街巷那头走了过来。
他走到天仁医馆门口,先对叶红鱼拱手行了一礼,然后转头望向那边的汉子们,嘲弄说道:“一帮子南城出不了头的混子,学别人玩逼拆,结果没有拆成,怎么都趴着这了,哈哈哈,不用爷爷把你们的腿卸了!有人卸!”
说话的那人眉细眼细声音又细身材也细,身上的青衣仿佛就像是晾在一根竹竿上随风摆动。
只见下一刻,叶红鱼看着这些青衫,点了点头,便转身回去,并且关上了医馆的门。
留下了一群似乎是为了她而出头,但又不是为她出头的人,尴尬的场景。
……
……
叶红鱼自从今日之后,哪些青痞再也没有去过那里,宁缺看着对面和自己铺子差不多空的店面,心生了有空便会去那里坐坐,也许是那里聊起天来更有趣的想法。
但想法归想法,前几天的教训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折磨,对面似乎不怎么欢迎自己,倒是挺欢迎她的。
宁缺侧脸看着顾言,顾言磨墨的动作也停了片刻,望着他,宁缺转过头去,又望向了窗外。
一到春天,长安似乎就很容易下雨,一下便是两天,让叶红鱼不免生出了几分惆怅。
她不知为何而惆怅,但看着这雨,她便自然生出几分惆怅。
如今春雨初歇,于是,她决定去旁边串串门。
宁缺和桑桑二人早已经习惯了叶红鱼的存在,看了叶红鱼一眼便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在喝茶。
叶红鱼看了看似乎喝茶也有些伤春悲秋的宁缺,嫌弃的撇了撇嘴,便跑去和桑桑搭起了话。
桑桑是个很干净的性子,叶红鱼自出了知守观,这一路上的往来,哪怕是唤小青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性格的人,纯粹而真实。
也许是因为白天下过雨,顾言独坐在小院之中,红彤彤的太阳也让她也觉得有些冷。
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衫,顾言靠在门栏上。
地上得的雨水打湿地的水痕还未干枯,老树新出的枝丫也映射在地上有些斑驳。
自来到长安之后,这里的日子过得太快了,平淡且又枯燥,但顾言喜欢这样平淡且又枯燥的生活,因为她回到了西陵,又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血雨腥风。
这里的长安似乎没有宵禁,除了明文上的文令禁止外,晚上的长安倒也没有太大的拘束,这里什么都很热闹,但也给为数不多的钱包上平添了几分清冷。
顾言的坐在那里,坐在背光处,仰头看着半空,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也许是想的出神,也没有察觉,叶红鱼从她的背后走来。
“言儿”一声轻唤,顾言回过头,看到叶红鱼抱着把剑站在那,她站在顾言的背后,看到了她手上的颤抖,把剑放在一旁,把一件披风披在了顾言的身上:“西陵老暖和了,长安就是干冷干冷的,对你寒症恐怕无益处!”
西陵地暖靠近世间的最南端,又称西陵神国,数百里的桃花,孕育了西陵桃山这样的美景,在他百里之外的风暴海,每年暴风登陆,在天然的地理环境下,也只是为西陵所有的桃花增添了一些水和温暖的气候。
“没事。”顾言微微一笑,耸了一下肩,笑道:“我身子很硬了,这点算不了什么。”
“你千万不要这样说,也不知道是哪位,冷得床上直发抖,手烤着火也没了感觉,要不是我到了,手差一点就熟了。”叶红鱼撇着嘴,对于她这样毫不在意的大话进行反驳,又顺手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的披风。
一边整着一边小声的说到:“他不是要考书院吗?这些天来不是上街,就是去逛青楼,你确定他是要考书院?”
“他有他的想法,再说这么一个聪明的人,你相信他会逛青楼吗?”
叶红鱼郁郁地挥了挥手,抱着发寒的剑鞘。
“我最讨厌揣测人心了。”
“所以,我常年不在裁决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