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黄粱一梦(1 / 2)
一硕大宫殿。
假山,流水,彩鱼,环绕,亭台,楼阁,莺歌,艳舞,美酒,佳肴。
侍女成行。
一绝世美女侍应在侧。
歌舞毕,美女挥手,撤去美酒佳肴,侍女垂首退去。
“殿下。”
美女妩媚动人。娇滴滴的声音酥香娇啐。
德芙般丝滑。
黄粱一梦,终有醒时。
十几年来,朴一群似乎做过同样的梦很多回。
如果说男儿血气方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么朴一群绝对是早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因为那时他只有三四岁便已经做过这个梦了。
鹰嘴岩青石板上,朴一群依旧枕在麻豆软软的大腿上。
“豆儿,你喊我一声殿下。”
“你又做梦了,我可学不来那种声音,别为难我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麻豆多少次这样回答朴一群了。
“豆儿,我姓朴,荆州王也姓朴,你说”
麻豆双手捧着朴一群的脸,用力一挤,致其嘟嘴,打断道,“停,又要说你是什么荆州王储,受到现任荆州王迫害,家中管家带着你独自逃生至鹰嘴岩下,管家重伤,不治身亡,遗你于世,后被我父所救,带至家中,抚养长大。”
“不是说好了以后不说这个的嘛。弟弟,我看你就是太闲了。没事找点活儿干,累趴下了,你看看你是否还有此梦?”
却是如此,在逼真的梦终究还是梦。
现实与梦之间就是睁眼与闭眼,大脑真是神奇,睁眼一世界,闭眼一世界,世界与世界不同,却都如此逼真。
罢了,提他作甚,良辰美景,美女在侧,为何要想那个世界呢?
“好,不说这个啦。”
“看来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清晨,东方升起一轮火红火红的太阳,阳光中,一个路人甲朝着青石板走来。
短发,肥头大耳,身上没有背包,也没有佩剑,但朴一群却始终感觉此人有一股杀气。
朴一群坐起身,伸出左手抱着身侧的麻豆,手指轻轻按了一下麻豆的肩膀。
鹰嘴岩的位置很特别,山底下的山沟直通后山,但巴县府去成都府的大道却是平行的,如果人来自成都府方向,刚才朴一群侧卧的方向,一眼就能看见。
“打扰二位,请问这山间除了那边大道边一户人家外,可还有别的住户?”
路人甲看起来彬彬有礼,可话语间尽是质问的语气,一口外地口音,上来便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看来这人定是跟先前那四人有关,来得也太快了,没办法,先忽悠忽悠吧。
“你是在问我们吗?”
“正是。”路人甲回道。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也不是本地人,从成都府来,路经此地,看到这里风景优美,一时兴起”朴一群说着,故意伸手搂紧麻豆。
原来是一对情侣,一时兴起,真是晦气!
路人甲一声多谢都不想说,转身就要离开,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张淑芬的喊声:“豆儿,豆儿,吃饭呐。”
路人甲闻言,转身,发怒,质问道:“敢骗我。”
‘我’字刚说出来,只见路人甲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刀,刀身通体黝黑,还冒着黑色雾气。
糟了,看来这人真是和那四人一起的,是来寻他们的,而且看上去是个高手。
这张淑芬也是,早不喊晚不喊,偏偏这个时候喊什么吃饭,少吃一顿要死啊。
“这位高人,我俩真是从成都府来的,要去巴县府投靠亲戚,路过此处,一时”朴一群已然起身,正对着路人甲说道。
“行了,别骗我啦,快说,你把我那几个手下怎么了?”
“还有,紫晶石是不是在你那里?”路人甲火气很大,直接打断了朴一群的话,说话间,又向前逼近了数步,挥刀便能砍到朴一群了。
麻豆在朴一群起身的同时也起身了,就站在他身后,听到路人甲的话,已经伸手抓住了朴一群的衣服,应该是害怕了。
在生死存亡之际,朴一群也慌了,但仅仅是一瞬间,他便不怕了。
死就死,他经常如此自我安慰。
人只要冷静下来,什么急中生智也不是不可能的。
对了,记得九州趣事录曾经记录过,有些王室的人喜欢养宠物,而且给宠物取一些好听的名字,比如花儿,朵儿,那为什么不能是豆儿呢?
“高人呐,冤枉啊,我们真是从成都府来的啊,谁知道那人是在喊谁?说不定是一条狗也有可能啊。”
朴一群喊得很大声,他是故意的,他希望张淑芬能够听到,毕竟,如果只是自己单方面这么说,即使死胖子知道有些猫啊狗啊叫这样的名字,他也不会放过自己和麻豆。
这么看来,这赫连王子是真知道紫晶石就是一颗神品晶石啊,看来是等不到明天过生日啦,得连夜走。
“豆儿,豆儿,你的狗崽崽们还等着你回来喂奶呢。”
是张淑芬的声音,不得不说,这张淑芬真是半个人精,今天算是救了自己和麻豆啦。
“听到没,听到没,相信我们吧,我们就是过路的。”
朴一群演技爆棚,拿了一回最佳男主角,此刻是泪如雨下,浑身颤抖,且激动着呢。
路人甲手中的刀忽然消失了,朴一群一脸惊愕,若不是害怕眼前这胖子生疑,他定要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哼。”
路人甲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望着路人甲宽厚的背影消失在大道上,朴一群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求学欲望,我要去学院,我要成为天下第一,我要打败死胖子。
转念一想,事情没那么简单,不会就此结束,必须全家提前走,否则定遭杀身之祸。
想到便行动,侧身拉着麻豆的手便走。
刚回到家门口,张淑芬急切的问道:“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嘘。”
朴一群眼睛朝着巴县府方向,提醒张淑芬。
张淑芬小声说道:“是那个胖子吗?过去一会儿了,到底怎么了,快说说。”
朴一群迅速往屋里走,手里还拉着麻豆,张淑芬见状,立刻跟着进了屋。
朴一群待张淑芬进屋,往外面看了看,然后关上门,这才伸出双手,一手一个,将麻豆和张淑芬拉到一起,小声说道:“今天晚上都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有这么严重?”张淑芬质疑道。
“这事儿一句两句也跟你说不清楚,事关生死,你说严不严重?”
“啊?如此严重,难不成我们从此要浪迹天涯吗?”
不对呀,这张淑芬怎么还唱起来呐,难不成她以为自己又是再跟她演戏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说火烧眉毛吧,至少也快烧到头发了,还这么皮。
“哈哈哈,儿子,这回我演得怎么样?”张淑芬突然直起身子,大笑道。
看看看,她还真是。!真后悔平时这么跟她皮。
“娘,你过来。”麻豆小声喊道。
“你快过来啊。”
“行了,别玩了,再不吃饭,就都凉了。”张淑芬正色道。
张淑芬说完,开了门,转身说道:“还记得那回吗?一个从成都府来的尼姑,经过咱们这儿,讨口水喝,你俩那配合哟,简直比我跟你爹配合还要默契。”
“对,我和你爹谈不上默契。”
“不过,那回你俩说这是失散多年的母亲,说为了你都出了家,四处云游,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母子重逢。”
“哼。”
“差点没把我气死,明知道老娘那么在乎你,你俩硬是拿这作戏码,当时看着我跟那个尼姑下跪,求她不要带走你。你俩是不是特别满意啊。”
张淑芬说着说着,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