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现缘起04(2 / 2)
“小林?我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
“别捉弄我,快出来。”我的鸡皮疙瘩顿时从头皮蔓延到了脚下的地板。
“我保证会好好道歉的……小林?”我看见小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屋内,而且她正在向我一步步的走近。
她手上的是?小林手上拿着染血的尖刀向我刺来,而我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躲避……
“蠢货!”
一股力气扯着我的领口向后拉,一只修长的手止住了捅过来的刀尖,及时赶来的周先生抓住了小林的手腕,白色的光粒子从周先生的体表涌现,然后流向握着刀的小林,小林的挣扎之下周先生的手仍纹丝不动,她的鞋底吱吱的摩擦着地面,向我露出了求救的神色,黑色的气体从她的身上不断冒出,像是被周先生的光芒所灼烧殆尽。
“她是假货!”周先生提醒我。
也许是周先生的羽毛开始发挥作用,我逐渐地看清了假货小林的本质,那是一个深邃、黏稠的黑色人影,让人看了一眼就几欲呕吐,仿佛是世界上邪恶、污浊的象征,如果没有周先生的羽毛,恐怕此时我已经被它所吞噬。
假货小林在我眼前灰飞烟灭,但是我的心情没有轻松半分。
“那个,周大师,我有什么可以帮上您的吗?”我在他的后面小心翼翼地问。
“跟紧了。”周先生阔步走进这座上了年纪的校舍,我只好半步不离地跟着他,房间里诡异地气氛随着周先生的到来更加浓郁,那些鬼怪在假货小林被消灭之后开始暴动起来,像是在恐吓让它们忌惮的敌人。
周先生回头看了一眼快要哭出来的我,缓和了语气。
“趁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小林在哪?”我哆哆嗦嗦地开口。
“我不管小林是谁,作为首要目标的你还没被干掉的话,其他人不会有事的。”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找到源头,她是在你之后第二个沾染污秽的学生。”
“那你没有像救我一样去救她吗?”
说完这句蠢话的我被周先生剽了一眼。
“她跟你有些不一样。”周先生意外地耐心与我解释。
“我之前说过你有资质,虽然这个资质给你留下了些可怕的回忆,但在我看来你是幸运的,当你接触到污秽的时候就像在白纸上到了一滩墨水,我可以迅速的找到你,眼前的这位在我们的业界被称为‘魔女’,她们天生就拥有感知污秽的能力,虽然很微弱,但是积年累月沉淀的污秽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在她被里侧的‘梦魇’转变成真正的‘魔女’之前很难被人察觉。”
气氛突然间沉默了下来,在建筑外的时候我留意到这楼只有七层,但我们起码已经走过了十层的楼梯,而且仍然不断地向上延伸,沿路上我看见了明显不属于这座建筑的楼层,那些楼层有些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或是浪潮汹涌的海面。
“那些通道所连接的地方就是现实世界的‘门’,而我们正处于夹缝之中,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正式进入‘里侧’了,用好我给你的羽毛,若不是为了让你的能力早点开花结果,我早就把碍事的家伙扔出去了。”
“yes,sir。”为了不被扔出去,我打起精神点头回应,将外套口袋里被我制作成便笺的羽毛贴在了胸口,黑色羽毛上深蓝色的斑点发散着令人心安的光芒,像烛火般微微跳动,拿着它就好像被周先生握住了手,那种让脑袋一轻的清凉正化成冷冽触感,就像同时吃了薄荷糖和芥末,脑袋像通风了一样,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不再蒙着宛如马赛克的黑雾,清晰度顿时从标清上升到了高清,这栋大楼的骨架简单明了的浮现在眼前,脚下踩着的楼梯不过是巨大的构造图中的一条线。
“你必须尝试着去寻找梦魇的源头。”周先生平静地对我说。
“可是……”我迟疑着。
即使有了羽毛的帮助,现在的我就像是掉进了一座四通八达的陌生矿洞,想要找到这里唯一的矿石谈何容易。”
“我们不是应该快点去救她吗?”我尝试给自己寻找开脱的理由。
“解决一个梦魇的分身是容易,但要救下梦魇的宿主我是做不到。”周先生停下了脚步,认真的对我说。
“为什么?”
“因为我与宿主没有直接的联系,最干净利落的做法就是为了一颗长了虫子的树烧掉一片树林,而你不同,你与梦魇之间已经存在了强烈地‘共鸣’。
听了周先生这些话,只要我不笨就能联想到‘魔女’与‘梦魇宿主’的正体就是被我痛扁了的社长大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她主持的‘黄昏特报’可是让我吃了大苦头。
“我并不讨厌她就是了,毕竟她是小林尊敬的人。“
“但我也不是非得救她,只是刚好这件事只有我做得到罢了,就算失手了我也不会愧疚的。”
我默默地给自己地慈悲心肠的点赞,把注意力从那些杂乱的线条中脱离,在原地盘腿坐了下来,调整呼吸来让自己达到最佳的状态,通过掌心羽毛的辅助去感受这整栋建筑。
集中,集中……以前为了上大学而备考的时候,很多人在考前用各种办法来让自己放松下来,而我选择的是瑜伽,不仅要让自己放松,还要让自己超水平发挥!
这座建筑已经被‘里侧’改造的面目全非,无数的楼层像纠缠在一起的线团,巧了的是面对这种局面只有一种办法,在脑海里的我集中注意力随意地往一处线条密集的地方撞了上去,我所带来地冲击就像一颗石子丢进了平静地湖面,整座迷宫都震荡了一下。
很遗憾的是仅限一次我就撞的头破血流,眼冒金星,脑仁都要裂开,开始怀疑起了牺牲这么大,去救那家伙到底值不值。
一双手轻轻地贴在了我地脸颊,周先生那仿佛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凝视着我,在他的瞳孔里印照出了我的模样,那是惊愕、痛苦,表情扭曲,但是目光坚定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