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节 老天数（1 / 1）

41我其实没有问他们，我问得是小白。小白神色淡然，说必然是杨贵妃藏匿了二位王子，畏罪自杀。我于是让晁雷、晁田再去馨庆宫搜查，还没等晁雷、晁田回来，就有侍者报告，二位殿下已经去了九间殿。我再差人传旨晁雷、晁田速往九间殿。过了近一个时辰，晁雷、晁田才气喘嘘嘘地回来，说镇殿大将军方相、方弼已经带着两位王子，逃走了。

42这一个时辰，我和小白分析了一下形势。觉得三个娘娘中毕竟现在只有黄氏平安无事，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怪罪，说明黄氏是有充分的思想准备面对今天这一切的，退路留得自然合理。而二位王子，我和小白本没有计划在内，当然也没想要他们的性命，但他们就是被扯了进来，虽说因为母后合情合理，但总是透着一股蹊跷。

43比如那东宫总管主动送来了凤剑，岂不多事？那费仲执意暗示要杀，岂不有些僭越？这显然可以说明费仲确有杀机。而如今我的镇殿大将军，身高三丈六的方相、三丈四的方弼竟然带着两位王子跑了。方相、方弼两兄弟，专职保镖，平时在大殿上一站，如同两个黑柱，颇增威严，再加上力大无穷，显然是保护者的最好人选。选中这两个人作为保护者的，非他们的顶头上司黄飞虎莫属，应该说这黄飞虎真有保护之心。

44事情发展到此，我突然感觉自己成了旁观者。争斗的是费仲和黄飞虎。而显然费仲对付黄氏有余，对付黄飞虎不足。我倒想看明白黄飞虎有怎样的手段，一直隐而不发，总是让人心里发慌。于是让晁雷、晁田拿着我的手诏，命黄飞虎持我的龙凤剑，速去捉拿方相、方弼，并取二位王子首级回宫。

45我当时的想法是，二位王子的生死无足重轻，但黄飞虎肯定想保护二位王子，我便命令他取二位王子首级，看他怎样应对？显然我低估了黄飞虎，因为他半日后返回，见到我只轻描淡写的说追赶了七十里，到了三岔路口，不知往哪里追，问行人又说未见，怕误了回旨，就回来了。就仿佛我费了半天力气，设的却是一个活结，黄飞虎轻轻一拉就开了，嘴角还挂着轻蔑的笑。

46我没有听出什么破绽，只听出了消极怠工，而这种消极怠工还得到群臣的赞同，我也没办法治罪。不过几百年后，当我和牛魔王交谈时候，他说他和东岳大帝黄飞虎很熟，以前曾是黄飞虎座骑五色神牛。我就想起这个困惑了我多年的疑问。牛魔王说当时黄飞虎用了恐吓、试探、拉拢的招数，最后议定了一个在他们看来只有五人知道的事情，就是方弼保护殷郊去东鲁见东伯侯姜桓楚，方相带殷洪去见南伯侯鄂崇禹，借兵两路夹击朝歌，黄飞虎做内应，目的是靖奸洗冤。

47靖奸洗冤？怕是目的不是如此单纯。辅助幼主，做中兴之臣，还是浑水摸鱼，自己当大王？怕是后者的可能更大些。后来后土娘娘在孕育我生命的时候，常常提起往事，她说其实封神一战应该提前二十八年发生，天命所归的不是后来的周武王，而是武成王黄飞虎，他们家七代忠良，应该给个说法。就因为我一滴血毁了封神榜，致使天数变化，才让黄飞虎的人间帝王梦泡汤。

48但即便仅仅是被天数曾经选中，骨子里就有了天数的烙印。在原来天数命定他登基分封的这年，他尝试努力，想恢复原来的天数。此刻，对他而言也的确形势不错，闻太师远在北海，朝中军事都由他一人说了算。经过精心运筹，他感觉还是很有希望的。他有两个计策，第一是利用黄氏宫斗控制内宫，利用群臣百官的情绪控制内庭，部署兵力控制朝歌，将我变为真正的傀儡，再伺机鹊巢鸠占。如果第一步不成，则救出两位王子，联合东伯侯、南伯侯，打着靖奸洗冤的旗号，扶持幼主登基，再伺机鹊巢鸠占。

49他的计划虽好，却违背了现在的天数。违背天数的惩罚是可怕的，他的师父太上道君也不能承担，就做出安排，让费仲等人伺机破坏。但费仲领衔的人教势力能力有限，破坏了第一步，破坏不了第二步，天数依然有会被改变的危险。于是已经辞官的商容又出现了。后土娘娘说，商容本就是人教中人，被她附身后商容的能力和辞官的举动已经引起人教的怀疑，为了不让自己暴露，他也必须出来，阻止殷郊前往东鲁。阻止殷洪前往南方的，则是更大的角色，——轩辕黄帝，殷洪进入轩辕庙后，就被施法困住了。

41这便宜了我再次派出的追兵——殷破败、雷开。他们很轻松的在商容的太师府上捉住了殷郊、在轩辕庙里捉住了殷洪，并押解回来。两位王子没有逃出的消息让黄飞虎有些气急败坏了，决心孤注一掷，让他手下通知文武大臣齐聚午门，并调集兵力暗围宫殿。而我竟然没有感觉到危险，还在考虑杀不杀两位王子的事。说句实在的，我本就对受有愧，占了人家的身体，享了人家的荣华，还要杀人家的妻儿吗？

411而小白却不犹豫，她说斩草要除根。费仲也说道，大王切不可仁慈，两位王子身负母仇，再留在身边是个祸患，流放外地更会成为对大王不满的人的旗帜，长痛不如短痛，干脆杀了为好。我瞪了费仲一眼，转身用心感受小白，小白却脸带无奈，水袖一摆，离开了。我不能感受她的心，却明了她的意，就让殷破败、雷开监斩，至于那些来保奏的大臣，我说，今日先斩了殿下，明日再百官见朝。

412后土娘娘说，那日我在寿仙宫中逍遥，哪里知道外面风起云涌。先前人教主张杀了殷郊殷洪，原因是殷郊殷洪并非天命所生，是人教计划中的小意外而已，本以为不是什么大的失误，却被黄飞虎当做了至宝，有了破坏天数的危险。而如今风云变幻，殷郊殷洪若被斩杀，必定群情激愤，又对黄飞虎政*变有利，未作防备的我如何能够抵挡！因此太上道君又做出了不让殷郊殷洪被杀的计划。

413但如果殷郊殷洪不被杀，则黄飞虎的阴谋势必有败露的危险，狗急跳墙，势必还要行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非人力能够扭转。于是太上道君请元始天尊派出了最为得力的两个弟子——广成子，赤精*子帮忙。在午门外播土扬尘、飞沙走石，又电闪雷鸣，制造恐怖气氛，救走两位皇子，给他们玩个失踪。而救走皇子对这两个仙人，本是举手之劳的事，如此的大张声势，其实不是在玩神秘，是做给黄飞虎看的，而黄飞虎，也的确被吓到了。

414但仅仅吓到黄飞虎还不够，不可能天天用异象警示黄飞虎，而且群臣还会很容易被黄飞虎蛊惑利用，于是商容这个群臣楷模又有了价值，太上道君要他用行动告诉群臣，面对大王的无道，应该怎么办？不是谋反，而是死谏，用自己的死，来赢得忠臣的名声，来昭示大王的罪行，来唤醒天下的人，让天数归于天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