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七节 缠绵（1 / 1）

287到了涂山后，我才发现我们九尾狐是一个很庞大的家族。它们很友好的接待了我，当我提出要用定海神针的时候，它们显示出了惊奇，我跟它们说我是奉女娲娘娘的法旨行事，它们才让我带走定海神针，然而我却带不走它，因为它不是一个什么法器，而是一个很大很长的铁棒，我根本拿它不动。

288九尾狐的族长告诉我，我们九尾狐族，只是代禹王保管这件神器。根本不能使用。禹王治水完成之后，为了表示对他妻子涂山氏的愧疚，就将这定海神针放在了涂山。而使用的法门却没有告知，只说了一个“爱”字。据族长的推测，或许是能够得到九尾狐真爱的，就可随意使用吧！

289喔，不知我能不能随意使用呢？我看了看小白。小白低下头去，说我还是感受不到你的爱，怎么办呢？我也惶惑。或者，我们可以以人的身份重新开始培养。我说道。爱情怎么能够培养呢？小白说，我只知道爱情是嫦娥的神赐之物，凡人怎么能够培养呢？应该可以吧，你看人间多少夫妻，他们几乎没有见过嫦娥，却也不乏恩爱，或许是……

29我突然便想起姜氏趴在我身上时候的调笑话，那时她说爱吗，就是做出来的，不做怎么能算是爱呢？我当时觉得很恶心，但在此刻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小白说，或许是做，做了就会有爱，我抱起小白，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此刻，夜已经很深了，甚至都要听见鸡叫声，要早朝了吗？我想，去他的早朝吧，我走出门去，给了侍从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

291我回忆着姜氏的动作，回忆着后来黄氏的动作，回忆着再后来王氏的动作，回忆着微子启，微子衍在追逐宫女后的动作。那些回忆虽不深刻，但模糊着倒也可以串成一串。虽然可以串成一串，但依然不能顺利指导实践，我可以将小白身上的衣物褪去。但面对她的瑟瑟发抖，我手足无措，就像面对一个剥了壳的鸡蛋，不忍心吃下，更不忍心弄脏。

292片刻，等的我心痛。我不是吝啬鬼，但依然可以领略“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含义。又片刻，她终于不再发抖，她尝试喊了一声：小青。我知道这对她的意义，她在冲破自己的心理防线，她在用对小青的百依百顺的心理定势来强迫自己接受我。而我还是不是小青呢？我只能向自己一再强调说，你还是，你还是那个小白爱着的小青。

293她又喊了一声，小青。这次喊的很坚定。她又喊了一声，小青。这次喊得很温柔。她的温柔的声音一出来，我的忧伤就露了出来。她的话音同鸟声，扭住我不放，犹如一道青色的闪电，击得我浑身酥麻，她说了三个小青，我听的心上积压了五斤的血。当我的手触碰到她的裸体，我突然感到充盈了一种异样的痛苦。我挣扎了几下，明白我根本控制不了这痛苦，那就让痛苦控制我，就让我在痛苦中磨炼，好似黄金，在烈火中挣扎……

294我，我就像一个身在故乡的异乡人，在黑暗里茫然乱窜。无边的黑暗在跌落，跌了整整一夜，可是这黑暗就是不能掩盖我，我就像一根孤独的刺，冲刺，冲刺，一下下扎在黑夜的肺里，像五更的梆子那样扎的悠深。星星隐没，月亮潜行，只有我的声音，传向远方，那样幽深，直到黑夜的边缘，直到世界的边缘，就像到了太阳，冲破地平线的地方。

295我到了太阳冲破地平线的地方。我变成了夸父！我渴死了，黄河、长江的水不够，东海、南海的水太咸。我热死了！我已经汗流满面，太阳，我的太阳，我是扑火的飞蛾，在拥抱你的那一刻。我热死了！我已经汗流浃背！可是我不后悔，哪怕我已干枯，我还有虚无的空气，我还会化作火焰，在天空中爆炸。爆炸吧，我要爆炸，我就是我，我是那绚烂的烟火。

296平静了吗？是的，平静了。那是月光，那是草丛，那是我的身体，那是你的身体，我喜欢它们放在一起。鸟儿在山谷中交换着歌声，我们交换了手心的红草莓。那是湿漉漉的狗尾巴草，和它一抖一抖的小绒毛。哦那就是风，它来了，树上的叶子你挨挨我，我碰碰你。我们在哪儿，在水帘洞吗？不，我们在家，我们不在帐幔中，我们在大雾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297小白坐起身来，又俯下，用她的嘴唇封闭我的嘴唇。她说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当然这是一个秘密，你不可能知道。我看见缠绕的藤蔓，怎样从荆棘丛中，一把抓住春天，却不知道怎么打开，就那么使劲攥着，整整一个冬天的蓄积，憋得血管发蓝，那是蔷薇啊。

298我看见迎春花开过，樱花开过，然后是桃花、杏花，都开了，只有蔷薇慢慢的等待，忍耐，用忍耐缓解着忍耐的负担。它坚信世上不会有过时的芳香，在风中晃动着小拳头，晃动着，晃动着，花期到了，一百万颗啊，瞬时齐爆，蓝茫茫一片。

299那是你吗？我笑了，我喜欢你那蓝色的幻想，假如我也是一种颜色，我希望我也是蓝色，因为那样就可以和你融为一体。我喜欢你的空灵，睡在风里，旁若无人，也无自己；我喜欢你，忽远忽近，忽而摇动树叶，忽而低伏于虫鸣花香，令人摸不着方向。我喜欢你，轻轻啃啮我细白的牙齿，时光就再也没有黑下来的时候。

3我们就沉浸在这样的时光里。门外侍从的“请勿打扰”的牌子一挂就挂了三个月。我们的确有些沉溺于此，但还没有到昏头的程度，我跟小白说，我们应该出去做些事。而小白却说道，我们是在做事啊！我们的任务是祸害殷商天下，我的任务是惑乱大王您，我觉得，我此刻正在惑乱你啊，而且还惑乱的不轻，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