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相思初现(2 / 2)
“天佑。”看到刘天佑发呆,哥舒琉璃上前几步,轻声叫道。只不过刘天佑并没回哥舒琉璃的话,反而似乎魂不守舍地一个人独自离去,刘福看了哥舒琉璃一眼,也没敢说话,只好悄悄地跟着刘天佑离开,最后就只剩下哥舒琉璃一个人独自神伤地看着刘天佑离去的背影。
书童回到书府,夏员外夫妇早已帮忙准备好了火盆、艾草和清水等物,等书童到百安堂前,夏员外便示意书童从火盆上跨过去,而夏夫人也拿着艾草沾着清水往书童身上扫了扫,以驱除书童身上的霉气。
听到外间声响,书大娘从里面走了出来,母子再相见,虽然才隔两天,但却如同隔了一个世纪,是以母子两一见面便抱头痛哭,然后又让夏员外夫妇也禁不住暗自垂泪,上官瑶主仆更是泪流满面。
良久,书童和书大娘才停止了哭泣。
“先去梳洗一下,然后去看看灵儿。”等书童擦干眼泪后,书生看着书童说道。书童嗯了一声,便由书大娘牵着往里屋去了,只留下身后的书生等人不甚唏嘘,毕竟被冤枉一事,又是人命案,一不小心便会错失一生。
书童来到胡灵儿家,重新看到书童的胡灵儿,已经顾不上男女之别,冲上去抱着书童又是一阵嚎啕大哭。在书生以及书大娘面前发泄完情绪之后,如今书童已经稳定了情绪,是以胡灵儿伤心哭泣的时候,书童倒反过来安慰胡灵儿,似乎胡灵儿才是那个被抓进大牢的人。等胡灵儿情绪稳定,书童帮着处理了胡家的一些大小事务,并替胡大娘看了一下病情,确认胡大娘除了失明并无其他大碍之后,胡家的事情也才告一段落。
衙门破获了胡巧儿一案,韩府又被灭门,虽然案子解释让人难以置信,可韩家又没有人为之伸冤,加上书童不得不释放,是以整个案子就一直搁在府衙吴荣的案台之上。而人间没有了这几日的诸多纷扰,也都慢慢归于平静,只有韩府中的灭门一案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听说韩府一门都是惊吓而死,所以消息也就在杭州城中一传十十传百地传了开来,加上故事传输过程中人们的添油加醋,所以人们都在说是胡巧儿还魂,带来了地府里的黑白无常大小判官索取韩尚的命等等奇怪的事,毕竟发生了怪事,人们自然会乐此不疲。
久不营业的百安堂重新开业,刘天佑也不再来百安堂,曾经可是铁打不动每天必定准时出现在百安堂门前,起得比书童还早,可如今却如同消失一般,直到刘天佑贴身侍从刘福出现在百安堂,大家也才想起还有刘天佑这个人的存在。
“你家公子病了?”听到刘福说给刘天佑抓药,白牡丹先是一惊,毕竟在他们眼中,刘天佑那种整天嬉皮笑脸的人,似乎从来和生病搭不上关系,感觉病魔会找上任何人都不会找上刘天佑,毕竟对刘天佑来说,可能病魔也招惹不起。不过书生倒是没有妄加评论,而是仔细听着刘福对刘天佑病情的描述。
“我记得刘府中绝情道长也能妙手回春,也没治好你家公子的病么?”书生一边询问刘福刘天佑病情,一边问道。
“不止大师父治不好,整个杭州城大夫都看过了,也都没有一个治得好。”刘福神情有些低落地说道,作为刘天佑的侍从,刘天佑对外虽然飞扬跋扈,但对他来说还算不错。
听了刘福的描述,书生有些皱眉,毕竟如果是看过杭州城所有大夫的话,而且绝情道长也束手无策,那刘天佑的病自然较为棘手。他在杭州城虽名声在外,可毕竟也无起死回生之能,别的大夫看不好的病,他又何德何能能够令病人药到病除呢?
“你家公子什么症状?”书生皱着眉头问道。
“时不时有些咳嗽又不严重,然后浑身乏力,食欲不佳,嗜睡,又说不上什么事,还不让我来抓药,是老爷偷偷叫我出来找书大夫抓药的,我家公子还不知道。”刘福说道。
刘员外一向和书府没有往来,如今因为刘天佑的病看遍杭州城所有大夫,不得已才命刘福来到百安堂,由此可以看出刘天佑的病之蹊跷。
书生思量甚久,所谓医者仁心,他也不至于因为刘员外之事而对刘天佑见死不救,是以深思熟虑之后,才郑重地在处方上写下几味药,并让书童给刘天佑配药。书童本不喜欢刘天佑,所以不情不愿地接过处方,只不过一看见处方上的药,书童不禁瞪大眼睛。
“大哥,你是不是写错了?”书童看着书生问道,一会儿看着书生,一会儿又看一下药方,似乎不相信那会是书生开的药方。他不是怀疑他大哥的医术,而是处方上的药,他觉得不应该给刘天佑这种烂人服用,因为处方上写着“昆仑忘忧草”,要知道整个杭州城可能没有哪一家医馆有这味药,除了百安堂,而且这味药还是混元红尘所赠。
混元红尘因为什么赠送给书生如此昂贵的药,傻子都清楚,可漫天荷上,白牡丹当着混元红尘的面牵了书生的手,然后随着胡巧儿命案的爆发,书童入狱,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好好地去思量这里面的儿女情长。不过等到他们都有时间来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书生和白牡丹之间的儿女情长早已经见长,毕竟从两人牵手开始,平日里两人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是每一个相望的眼神,每一句你来我往的言语,无不是在替感情升温,别人或许不知,但两人却心有灵犀,神交已久。
看到书童的反应,刘福无比的尴尬,只不过陪着刘天佑混迹在杭州城,什么样的尴尬场面他没有见过,所以早已学会了一招,那就是再怎么样的尴尬场面都总能够笑过去。
书生严厉地劈了书童一眼,书童只得乖乖地低着头回去抓药。等抓完药,书童直接将药包扔在药柜上,看都不看刘福一眼,估计是平日里,刘天佑胡作非为的当下,身为下人的刘福在杭州城也结下了不少仇家。
“五百两。”就在刘福伸手去拿药包的时候,书童头也不抬地甩了句话出来,吓得刘福手一哆嗦,不过随后又讪讪地去拿药包,那毕竟是他家少爷的救命药。刘福的命运毕竟和刘天佑息息相关,如若刘天佑长命百岁,那他也能跟着享享福,可要是刘天佑不幸身亡,他说不定得跟着陪葬,毕竟刘天佑去了地府也得需要个仆人伺候。
听到书童的声音,白牡丹惊得抬起了头,书生又回过头来狠狠地看了书童一眼,药堂中一众百姓也都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盯着书童。只不过这一次书童表情严肃,脸上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哪怕是被书生斥责了几句也还是坚持己见,似乎认为自己开的价钱已经算少的了,毕竟那里面的药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我身上带的钱不多,只有十两银子,回头我马上送过来。”刘福紧紧地握着药包,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神色轻松谈笑自如,取过药来的同时也将一个装满银两的钱袋放在了药柜上。
“不用这么多,童儿跟你开玩笑的,你赶紧拿回去给你家公子服用试试效果再说,如果效果不好,你再回来我再重新开个方子给你。”书生看着刘福说道。
“必须这么多,这还少了呢,你要知道这服药里有一味药,全杭州城甚至全天下都可能就只有这一株,服了可就没有了啊。”书童再次看着刘福说道,反正他始终觉得那种药给刘天佑服用完全是浪费。
“童儿。”见书童不依不饶,书生开口呵斥。
“这没有关系,多谢书大夫,我回头马上把银两送来。”刘福说完也不待书生再发话,机灵地跑出了百安堂,只剩下一众百姓惊呆在百安堂里。百安堂不缺灵丹妙药,而刘府也是人尽皆知的不缺银子。
全杭州城甚至全天下都只有一株的药是什么药,要五百两这么贵?随随便便一个下人,抓服药带着十两的银子,差的四百九十两还随随便便就敢答应并马上取回,药堂里的百姓,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那么大一笔银两。
刘福回到刘府,请示了刘员外。
“什么药这么贵?”本来出发的时候刘员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凭刘天佑在外的胡作非为以及他和书府的旧怨,此时有求于人被人狠宰一笔在所难免。可区区一副药要收五百两,比他大方给出的十两足足还要多四百九十两,真的是岂有此理,全天下可能没有比这一服药更贵的药了。刘员外虽然有钱,可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了,他慷慨施舍可以,但是被人打劫那可不行。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全杭州的大夫都治不好他的这个老来子,而非得走到去求书生这一地步。
不过说起书府,刘员外也确实有难言之隐。书家一落第官宦,家世早就无官场之风,刘员外好多次想把书家老宅拿下,可似乎杭州城哪里他都可以动,就是书府动不得,每次只要他一打书府的注意,就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不是这样便是那样,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他老来得子以及绝情道长到来,叫他放弃书府之地,刘员外才得以清净。
“老爷,书小大夫说这里面有一味药珍贵无比,全杭州甚至全天下都只有一株,服用以后就再已没有了。”见到这些时日的刘天佑开始客气起来,刘福也收起了那副趋炎附势的本领,一反常态地劝解起刘员外来,要知道,曾经刘福开口便要说的可不是劝解,他自然也是要跟着刘天佑耀武扬威,毕竟不能失了刘天佑的威名,但今时不同往日,主子变了,做奴才的也得察言观色而行。
“什么药?我看看。”听到刘福这么一说,绝情道长接过刘福手中的药包。
“昆仑忘忧草。”绝情道长刚打开药包,一眼便瞧出了书童所说的那味药。昆仑忘忧草,医界无所不知,那是世间罕见,就算在绝情道长所在的妖界,那也是可遇而不可求,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百安堂,居然有这种珍藏。只不过凭书生和混元红尘等人的关系,再加上如今有一个白牡丹,有这些收藏也能说得过去,只不过绝情道长知道,要寻找到这种药材,那也绝非易事。
“大师,这药很珍贵吗?”见绝情道长也如此震惊,刘员外自是相信,只不过那株药材在他看来,不过是路边的花花草草而已。
“是,对一般病人来说,这株药材确实不值五百两,可凭它的罕见,又岂止五百两能够买得到。”绝情道长向刘员外解释道。
“那还不赶紧煎来让少爷服用。”刘员外厉声说道,绝情道长把药交回给了刘福。
听了绝情大师的解释,刘员外自然确信无疑,区区五百两对他只不过是小事,只要不是坑他,刘员外本不在乎。刘福照顾刘天佑服下药后,便取了银两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回百安堂,将银两交给了书童,随即又鱼儿一样的出了百安堂,任凭书生怎么喊也不回头。书童也不管不顾书生责备,刘福送来了银两,他就照收不误,一瞬间的功夫,让药堂里的一众病人看了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