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凶神恶煞(1 / 2)
翟嬋惊慌失措地从石颇杀人的小村庄离开后,急急是往凌城赶,一连走了两天。
一路上无忌不是吃就是睡,怕他饿了闹,翟嬋除了给他喂奶,还用水调稀了红薯泥、蛋黄喂他,增加他的饱腹感。
午饭是牛奶就着馅饼。怕马夫饿,他们给了马夫两馅饼,还想给他倒点牛奶。馅饼他收了,却拒绝了牛奶,然后从马车车辕下的箱架里拿出了一罐酒,美滋滋地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就着馅饼,一边吃一边赶车。
晚间借宿在村民家中,日行夜宿,第三天过了晌午,马夫问道:“奶奶,马上就要到那个凌城了。凌城不多大,你们是探亲还是要投奔亲戚啊?”
翟嬋看这个人像是义渠人,是个条直汉子,晒得黝红的脸膛给她很憨厚的感觉,于是道:“我们不是去凌城,想在凌城找个客栈歇几天,然后再赶路。去中山国。”
“是这样啊。”马夫摇摇头道:“可是这凌城没什么像样的客栈哎,小小的地方,人口也不多。去中山国国的话,得穿过赵国。离赵国最近地方是凤城,还不如赶到凤城去歇息。”
“那……天黑前凤城能赶到吗?”翟嬋担心地问。
“那肯定赶不到,道很不好走,是山路,要翻过枯岭,一百五十里路吧,至少要四天。”马夫道。
翟嬋同意了:“行。那大哥,就辛苦你送我们去凤城吧。然后继续送到中山国边境去。行吗?”
“好嘞。”马夫爽快地答应了,却一点也不含糊:“但是,少奶奶,我把话先说在头里,晚上的住宿、吃饭还有马的草料钱可是要你们负担的,车钱是去凌城的两倍。”
“这个没有问题,我答应你就是。”翟嬋笑吟吟的:“而且晚饭还有酒,管醉。”
“啊?太好啦,哈哈哈……”马夫高兴极了,扬起了鞭子,吆喝道:“驾……”
毕氏不解,悄声问翟嬋:“干嘛这么急的赶路啊?”
她也悄声地道:“离义渠越远越安全,要尽早进入中山国境内,辛苦点值。”
毕氏还是不放心地道:“我怎么感觉这个车夫在讹我们呢?走四天,比去凌城还远?别上当了哦!”
“这个人喜欢喝酒,小调也哼得不错,应该是个性格粗狂的人,没那么多心眼的。”翟嬋笑道:“娘,你是被先前的几个人吓着了,看谁都是坏蛋……”
毕氏楞了一下,也笑了,道:“可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
马夫又唱起了小曲,依然是苍凉、悲苦、绝望的味:“妹儿,白天想你街巷里那个转,夜里想你吹不灭那个灯……”
一路上很辛苦,四天的路程,昼行夜熄,而且山路很崎岖,路确实不好走,很颠。第四天到凤城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母女俩感觉骨头架子都要颠散了。
城墙也是黄土坯墙,高高的,城门洞也是仅有一个马车的宽度。入城以后,马车经过一家叫的大院门前,门上方悬挂着一个白丝帛油灯,上面写着“凤栖”两字,是一个客栈。翟嬋喊停了马车,问道:“大哥,这家客栈能住吗?”
“当然能住,就是价钱贵了点。”马夫扭头看她道,勒住了马。
“那就住吧。出门在外,也不能老想着省,亏待了自己。”翟嬋自嘲般地道。
“好嘞!”他把马车赶进了客栈院子里。
马夫刚勒停马车,客栈的大木门就诡异地关上了,两个穿义渠卫戍军军长袍的男人从斜刺里忽然窜出,刺啦一下就到了马车跟前。为首的是个矮个子,问马夫道:“拉的什么人?”
“拉的什么人你管的着吗?”累了一天的马夫眼拙了,黑暗里也没有细看人家穿的什么服饰,很不高兴地怼道:“吃饱了撑的!”
“卫戍军。”矮个子亮明了身份,口气变得生硬,问道:“你叫什么?”
闻听是卫戍军,马夫楞了一下,这可是拱卫义渠城的部队。重新打量了他们一眼,神态变得谦卑起来,答道:“小人姓汪。”
“拉的什么人?”矮个子瞪了他一眼,依然是先前的问题。
“我妹妹。”马夫惶恐地答道。
“车上的人,下车。”矮个子没有再搭理他,将注意力放在了乘客上,凶神恶煞般地喊了起来。
翟嬋闻听卫戍军军士的呵喊,不禁有些慌张,心狂跳了起来。
在客栈遇上卫戍军的人,她自然暗暗叫苦。义渠国是个苦寒之地,连对边境掌控都很松懈,就是自由进出,更别说会对检查客栈了。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一定有蹊跷,来者不善哦。
所以,这俩卫戍军军士不会对她有好脸色,这是他们立功的好机会。
石颇说,是义渠国君要杀自己,可是林总兵说,血洗夏季牧场的箭是魏国制作的,他们是魏国人。但是,他们胆子再大,也不会公开地假冒义渠卫戍军找他们母子吧?
不过,翟嬋还很疑惑,义渠国君既然是为了讨好宣太后,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掩饰身份?应该不会。
转念,她又觉得如果真是魏国禁卫军在夏季牧场袭击了自己,这俩卫戍军威胁就不大了,只是例行公事。
无忌确定,这俩卫戍军身份是有问题的。
他忌嚎啕大哭起来,以提醒翟嬋对这两人的警觉。果然,他这一哭,让翟嬋顿时变得心神不宁。
“车上的人,快下车!”车厢外又响起了凶神恶煞般的叱呵,翟嬋的心颤栗了起来。
石颇说义渠国君察觉翟嬋在义渠,所以派人杀她们,翟嬋由此认定,血洗夏季牧场的是义渠人。但是,他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义渠国君远在咸阳沉浸在芈太后的温情里,与魏国也没有恩怨,才不会狗逮耗子多管闲事。对翟嬋感兴趣的人是应该来自魏国王宫,一定是緈王后那边的人下的黑手。姬遫说是义渠国君,不过为自己的母后緈王后遮羞罢了。
无忌的哭声总算让翟嬋意识到这两卫戍军军士的来者不善。
她怀疑这两人是单颖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