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催命符(2 / 2)
我将无忌的事告诉了祀夫,并给他看了昭王的王旨,提醒他,无忌是小王子。
但是,祀夫却不以为然,说:“无忌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吾王委托郎亭做他的老师,是昭王的私事,与国体无关。宫廷里怎么可能留一个非姬姓的人?”
我强调,无忌是昭王的亲生子,他与吾王有一张同样的脸!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把无忌送到緈太后跟前去这一条道了。
翟嬋,你一定要抓住最后的机会哦!
——郎逍的目的还是要催翟嬋赶快去大梁。无忌讲完了,放下了绢帛。
哽咽着听完了信里讲的事情,翟嬋嚎啕大哭起来,哀嚎道:“哎呀吾王,我的亲人啊!都怪我诅咒了你啊……”
白莹听着也哭成了泪人。
两个女人悲痛欲绝,悲伤的气氛让无忌也禁不住流了许多泪水。
他很惶恐,照目前的情景,翟嬋很可能会孤注一掷地赶去大梁。
姬遫死了,祀夫的分析与姬遫被洪水冲走的情况是吻合的。祀夫既然有这样的判断,就说明姬遫是凶多吉少了!所以,翟嬋一定会随着郎逍的这个讲法扰乱了心智。
该怎么办?
二个女人傻楞、悲痛地哭泣着。但是,光这么哭也不是一回事。无忌感觉不能让这样悲伤的氛围左右她们的行动。
他冷静了下来,瞅着两个女人悲悲戚戚的样子,他急中生智,“啪”地一下用碗砸了一下矮桌。
她们俩惊诧,不哭了,泪水婆娑地望着他。
“你们俩这是哭谁呢?”无忌皱眉不满地嚷道:“说来说去,这是郎逍的一面之词,你们就这么信他的话呢?”
翟嬋楞了一下,道:“这事郎逍敢骗吗?如果是这样,他这么诅咒吾王死,有几个脑袋够姬遫砍的?”
“吾王肯定是遇上了什么事。”无忌心里已经确信郎逍的话是真的。但是,他知道去大梁的凶险,采取了能拖则拖的策略。嘴里不否认祀夫察觉姬遫出意外了,却咬着郎逍的话不松口,道:“郎逍一二三地说了一大堆,就是要你们相信吾王遇险了,我能不能被王宫承认为王子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刻。目的是要让娘立刻带我去大梁,回王宫。
这确实是关键时刻。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冷静,绝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我怎么可能呆在家里无动于衷?”翟嬋的悲哀又涌上了心头,很倔强。
无忌很无奈,退让一步道:“至少,我们等到石颇的消息来了再采取行动不迟。”
“是啊,姐,无忌说得对。你不是还有石颇吗?那才是你所信任的人!”白莹附和无忌的话道。
女人劝人角度就是不一样,听白莹这么说,翟嬋不哭了,即刻给石颇写起了信。
无忌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翟嬋就是信任石颇!
说起来也真蹊跷,这么重要的时刻,石颇怎么就无声无息了呢?
无忌很忐忑,他判断,大梁的政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石颇是自顾不暇了。
石颇一直在沙海操练御林军新军,等候昭王的到来。
那天,他在沙海船码头军营迎来了传旨的宦官。宦官带来了昭王赏赐的银子和王旨,除了重赏石颇外,让石颇将裁汰在沙海操演的御林军新军,所有军士立即归属原编制。将禁卫军的指挥权移交给宫廷尉官指挥。
石颇很兴奋,也很意外,姬遫竟然没有经沙海回大梁。但是,既然昭王已经回了王宫,他也就放下了悬着的心。
他对王旨没有任何的疑心,既然昭王已经回到了王宫,所有的事情自然要恢复到出征前的状态,他也可以回家了!
遵照昭王的王旨,石颇迅速地停止了沙海御林军新军的操练,让士兵回归原建制,负责操练的宁泰、周威、赵协等诸将军,亦回了大梁家中去了。
很快,码头边偌大的、喧嚣的操场寂静了下来。
但是,两天后,石颇又接到了昭王的一道王旨:暂停石颇所有的官职,回家待旨。
石颇懵了,吾王是什么意思?先前还重赏操练新军辛苦,一转眼又让自己回家待旨了?
他从沙海匆匆赶回了大梁,想进王宫面见昭王问个明白,却见廷尉们正将宫里的乐女、各地进献的美女等遣送出宫。便问了一下在宫门前监视的廷尉发生了什么事?
“緈太后谕旨,宫外来人全部遣散,凡不是常设立机构,一概裁撤、解散。”
廷尉都没有瞅他一眼随口答道。
“吾王怎么说?”石颇急急地问道。
“你不知道么?吾王失踪了。”廷尉奇怪地望了一眼石颇,不敢得罪,悄声地解释了一下。
廷尉瞅着石颇,想起他曾是昭王眼前的红人,便地悄声补充一句:“有人传言,吾王龙御归天了……”
“什么?”石颇犹如晴天霹雳,惊呆了!生龙活虎的姬遫竟然说没就没了么?
“吾王……留下什么话留下么?”石颇不甘,犹豫着悄声又问了一句。
廷尉摇头,悄声道:“听公公们说,吾王的遗体还没有找到,只是在沟壑里发现了吾王马匹碎片和随行的宦官的烂袍袄……”
沟壑?不就是指峡谷么?石颇的心骤然猛跳起来。翟嬋来信说过,也当面对自己提起过昭王遭洪水袭击的事。但是,自己竟然昏了头,就从来没有想到过昭王会遇难……忽然醒悟,想起自己手里的兵符已经被太监转交回宫廷,他顿时后悔不迭,自己的兵权已经被剥夺了。
祀夫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假冒大王的王旨,用一点赏银让他这个副大将军成了光杆司令。
他顿感心惊肉跳,斗转星移,今非昔比,原来自己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
徒叹大局已经无可奈何花落去,他只能沮丧地宅在家里,称病闭门不出了。
这天,他收到了翟嬋的信,这才想起,还没有把目前的状况告诉翟嬋。
于是,他给翟嬋写了回信,告诉了他自己的状况和大梁最近发生的事情。
“无忌的大事黄了,嬋,我很愧疚。”他在信的最后无奈地写了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