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史老太太的病情（2 / 2）

史老太太拉过两人，仔细地两人上下各打量了一遍，“都好看，都好看，牡丹芍药不分上下。”史老太太笑哈哈地说道。

乐琪外婆也赞美燕儿美人坯子，说话声音软糯，更像个女孩儿，看看我家雁儿，越长越像男娃子，长成上天入地都不怕的个性了。

史老太太指着燕公主说道：“别看她长得柔模样，性子最是刁蛮的。”

大家笑呵呵地乐了一会，燕公主把桃花送给乐琪，说是自己挑最美的桃花枝攀摘下来，乐琪含笑接过谢过。

有仆妇来禀报，给请来的周先生他们都安排好了住房，中午饭吃了小憩后再请看病，史老太太应允。

午时小憩后，周先生和郑扬被请进了后堂旁老太太的起居憩息处，乐琪在旁候着，有丫鬟仆妇帮老太太捋上阔裤腿，周先生一瞧，便对乐琪说道：“雁儿，你先来诊断。”

乐琪仔细观察了老太太的膝盖，观之两条腿粗细感明确，按之，弹性不佳。粗腿膝盖周围有肿胀，但局部不红热表现，问之，肌肤有麻木不仁感，屈伸却又有疼痛。

观舌苔厚白腻，舌边舌尖却有鲜色。在旁闻之，口中呼气有味，有轻咳却又不停在痰盂里咳吐出白涎。触脉濡缓，细、沉、迟、短、弦，深深感受后，觉得寸脉微急。

诊了脉腕后，乐琪心里有点疑惑，两手脉腕均按过，心里反复觉得老太太是肝火有旺则脉有弦，水湿布运脾胃弱，则脉也虚弱，睡眠也不佳，是典型的肝克脾不和之证。而这轻咳？

乐琪向先生答道：“先生，腿疾是着痹（湿痹”乐琪把诊脉的脉象与先生说了一遍，

先生又问道：“如何开方？”乐琪答道：“给与健脾、除湿、利痹温燥、散寒通络、养心安神为主。”

又说道：“老太太脾弱，怕肠胃接受不了通络温燥的药，外敷药为主药攻病，内服药补虚扶正为辅助。”先生低头微笑，说道：“雁儿有顾及其他病症的思考，治病不伤及肌体脏腑，此乃有德也！”

乐琪刚进府时候，她就观察到老太太总是有些喉咙轻咳往痰盂里吐口水，仔细观之也不像是浓痰液，问诊和脉象表现均不是外感之证，她向先生问道：“先生，无外感之证，为何有咳的表现？”

先生笑了，说道：“此咳非肺咳，乃是脾咳，运化不良所致，与雁儿诊断符合，你仔细看，此痰液非清痰液而是粘痰。”

乐琪顿悟，轻轻地点头，心里说道：这就是了，治病真是丝丝不能马虎，如果用上清肺之药，岂不是这病情就更加加重。

先生转头对郑扬说道：“扬子来看看，此病症怎样医治？”郑扬也一番望闻问切后说道：“雁儿说的有理，外治为主。可施灸法、角法、药油按摩、敷上温燥寒湿的药膏。”先生诊了脉，向他们两个说道：“两人各拟一方送来。”

乐琪和郑扬出去书房写方，乐琪方子有白术、薏苡仁等健脾除湿利痹去舌苔白腻、安心定神的内服汤药。

郑扬外敷药有治痛、去寒湿、温燥等针对病症偏性强的药物，方子互相一对照，无违反相反相畏等药性规则，就送与先生过目。先生一看，微笑点头，可行。

先生带着俩爱徒忙活了两天，拿出带来的药物和就近医馆药房配齐，乐琪指导着丫鬟煎药，郑扬做药膏，在先生的指点下，两人给史老太太治病配合默契，得心应手。

先生说道此乃慢病不能急于求成，需要时日，他让郑扬和乐琪在这里住上为老太太治疗一段时间，先生不能久住，医馆有病人需要照应，老太太的媳妇便奉上丰厚的诊金，先生也不推辞，嘱咐了两人，坐马车回程。

乐琪与郑扬送别了先生，乐琪说道：“扬子，你说先生这人真抠，这富贵病家赠送的诊金好丰厚哦，我看先生穿的总是洗了又洗的几身旧衣服，也不舍得做新的。师母穿的也是那样，家里房屋也矮小，也不重新盖个新的。”

郑扬正色说道：“雁儿你不晓得，先生的高风亮节你没看到过，我比你早学几年，以前，我给病客看病的时候，经常听到病客对先生的敬仰和称赞。”

乐琪问道：“是不是先生干杀富济贫的事啦？”

扬子笑道：“杀什么富呢，在我还小的时候，曾经明州府地发生了一次瘟病，年老或体弱者被病死无数，我的爹娘也是那次温病而亡。先生把自己家中所有的积蓄全部购买了药材，全都送给了病人治病，但是远远不够，他把自己家的田地和祖房宅基地也都卖给了富户，悉数赠与民众治病。一些年老的病客都是永记心头，常与我说起。先生的父亲人称周员外，留给先生的财产可是很多、很多的。”

乐琪望着先生远去的马车，心里很是感慨，原来先生并不是守财奴，金银虽然经他的手，但他从不把金银之物放在心上。让乐琪更是明白深悟了世界必有其规则，是为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