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两张考卷（1 / 2）
第78章两张考卷
“道格，你来约克城干什么？”说话的是迪丽。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胖子转过身来，看向迪丽，顿时满脸堆笑，他作势要走过来给迪丽一个拥抱：“亲爱的迪丽妹妹，好久不见了啊。”
然而还没走到迪丽面前，小胖子就注意到迪丽脸上冰冷的眼神，张开的双手讪讪地放下，作势伸出手，想跟迪丽来个握手礼。
然而迪丽依旧不领情，半点没有伸手的意思，小胖子干脆收回手，拍了拍自己肉嘟嘟的胸膛，一点也不尴尬地说道：“当然是来考试啊，怎么，不欢迎我啊？”
迪丽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是觉得在罗兰城拿不到名次，所以想来约克城混到一个奖励吧？”
这次学徒考核，皇家学会专门拿出了丰厚的奖励。
虽然中央郡的奖励名额更多一些，但中央郡人才济济，想要在那里脱颖而出很难，所以有些人就动用关系，跑到其它三郡来参加考核。
迪丽从看到道格的时候，就猜到了对方的心思，当然没什么好脸色了。
倒不是因为道格的出现提升她拿到奖励的难度。
而是她感到自己受到了轻视，风帆公学受到了轻视。
在中央郡拿不到奖励的一群人，想到约克郡混奖励？这也太瞧不起人了。
“这次学徒考核的奖励到底是什么？”
林恩不禁问萨沙，他早就听说这次考核，罗兰公国拿出了不错的奖励。但没想到这个奖励让中央郡的人，都跑到约克郡来了。
“是一块贤者之石，那是高等学徒晋级为学者需要用到的资源，而且在同类资源中，贤者之石属于最珍贵的几种之一。
这次的贤者之石，由罗兰公国大贤者阿不思先生提供，据说他在阴影世界得到了猩红焰火。用猩红焰火的火种炼制出来的。”
“猩红焰火？”
“对，猩红焰火是3级异化资源，可以诱发魂契战技变异。不过阿不思先生并不修精神战法，就用它来炼制贤者之石了。”
原来是这样，林恩知道魂契战技异化。
他看过这方面的资料，如林恩融合的魂契战技——“斯尔蒙的八根鬼爪”，它本身作为成长型战技，拥有六个品质等级，分别是：普通，优秀，卓越，完美，不朽，神话。
只要慢慢培养，就能从低等级进化为高等级品质。
而这种培养路径，其实是成长型战技所特有的。
话虽如此，非成长型战技，也不是不能培养。
它们的培养方式，就是“异化”。
成长型战技的六个品质等级是固定的，但战技异化是没有明确品级的，结果也是完全随机的。
异化不一定确保成功，甚至可能出现异化后的战技，比原来威力更低的情况。
至于异化结果到底是什么样子，取决于学者自身的精神力和灵魂强度，以及魂契战技本身的培养。
培养魂契战技并不容易，因为你很难给它找到合适的食物。
林恩的鬼蛛，也能异化。
这鬼蛛经过了雷哲留下油画的滋养，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就已经提升了两个品级。
这种培养程度，是其它学徒远远比不了的。
再加上林恩自己的精神强度，在之前辩论顿悟后，也已经高达20伦琴。
两者加起来，如果真能完成异化仪式的话，他的鬼蛛战技，也可以异化成功。
“我要是能得到这猩红焰火就好了。”林恩心里痒痒的，他能度过上次的危机，全靠精神战法，“不过贤者之石也很珍贵，对我也非常有用。”
现在他刚刚成长起来，太需要资源了。
“贤者之石只有一颗吗？”林恩问萨沙。
“当然，学徒晋升学者的资源有很多种，贤者之石算是里面顶级的，故而非常珍贵，它需要贤者出手，用非常昂贵的材料炼制，平时很少拿来做学徒考试的奖励，约克郡这次能分到一枚就不错了，也就是说……只有约克郡的学徒考试第一名，能得到贤者之石。”
“伱知道的可真详细。”林恩不禁说道，邓恩留下的书籍，大部分是介绍魂契战技的，关于学者的其它流派，他知道的很少。
“那当然，本姑娘知道的多了，不过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你难道对这份资源有想法？”萨沙奇怪地看向林恩。
林恩干咳了一声：“我就是问问。”
“呵，野心不小。”萨沙看出了林恩的心思，“你法则契合度多少啊？”
萨沙提起了林恩的伤心事，林恩的法则契合度只有可怜的15%。
“按照学徒考试的惯例，笔试阶段的最终成绩是——卷面得分x（法则契合度+150%），那些天才的法则契合度很高的。”
林恩听得牙疼，对学者来说，法则契合度等同于修仙世界中的灵根。
而学习能力，则等同于修仙中的悟性。
悟性和灵根，是两回事。
一个什么都不懂，心无一物的人，也有可能是“天生道体”。
林恩记得，邓恩说法则契合度，40%算及格，50%良好，60%优秀，70%则是天才。
林恩不知道迪丽这些人的法则契合度是多少。
如果迪丽的法则契合度是70%，她考试得80分，最终成绩为176分。
那林恩想要超过迪丽的分数，必须得考107分。
可如果卷面满分只有100分呢？
也就是说，一旦迪丽考到80分，哪怕林恩得满分都没用，怎么都无法超过迪丽。
除了迪丽之外，那小胖子怕是也不好惹。
还有个叫凯登的家伙，他跟迪丽是同学，恐怕也不差。
“辩论乌龟悖论的时候，我还有9分，可是迪丽也有6分，乘以系数之后，这点领先优势变得微乎其微了。”
难！
面对这次学徒考试，林恩完全没有把握。
他能不能赢，不光取决于实力，还取决于运气。
“你的法则契合度是多少？”林恩随口问萨沙。
“我？哼哼。”萨沙得意地哼了两声，“本姑娘法则契合度78%！”
萨沙这话声音不小，一下子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78%！
林恩听得愣了好一会儿。
这个契合度非常高！
真的没看出来，这个酗酒女人的法则契合度这么离谱。
“你多少啊？”萨沙又问林恩。
林恩干咳了两声：“我……没测过……”
“还装神秘，考试开始前首先会测法则契合度，大家都会知道，你不会只有40吧？那也不丢人。”萨沙撇了撇嘴。
林恩不想搭话，这时候，一个微笑着的中年人走过来，用悦耳的磁性男音说道：“你的法则契合度不是15%吗？你祖父格林公爵好像提过，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
这个说话的中年人，正是于勒。
当然，在林恩眼中，他的身份还是摩尔小镇的采邑官勒让。
勒让的话，顿时让萨沙愣住了。
15%？开玩笑的吧！
法则契合度这么低，怎么可能成为学者？
法则契合度不足40%的人，通常会被认为是没有学者天赋，修炼精神力就是浪费时间。
林恩也不想解释了，他只是不想引起太多关注罢了。
然而事实上，他不可能低调，如萨沙所说，考试开始前，必须要先测法则契合度，这是计算成绩的基础。
几百名考生，分成十个队列，参加法则契合度测试。
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来自伊林公学的小胖子道格，他的契合度是74%。
风帆公学凯登的法则契合度是72%。
这时候萨沙大大咧咧地上场了，她非常高调地展示了高达78%的契合度，引起了不小的惊呼。
萨沙走下来的时候，人们都对这位长腿美女议论纷纷，似乎是没想到摩尔镇这样一个小地方，能出这么个绝世天才。
连伊林公学和风帆公学的尖子生，都被她踩下去了。
至于迪丽，她的法则契合度倒不是很离谱，只有69%，但也算准天才了。
而轮到林恩时，依旧是15%。
看到这个数字，林恩叹了一声，就像是一个病症患者，虽然已经在不同的医院查过好几次，知道自己已经确诊了，却还想着下一次体检时，能不能得到一个未患病的检查单。
然而通常情况下，这种奇迹不可能发生。
林恩这个糟糕的法则契合度，引起了小范围的关注。
15%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水平。
而在奥丁大陆，普通人是不会选择成为学者的。
不过，那些关注到林恩成绩的学徒们并没有嘲讽林恩，他们大部分人面临这场决定他们命运的考试，根本没心情去关注别人的成绩。
只有极少人对林恩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这些人，大多是落魄贵族的子嗣。
他们猜测林恩可能是某个落魄贵族的独子，明明没有学者天赋，却背负着所有的家族希望，被逼着学习，被逼着成为学者。
而这注定是他完成不了的任务。
“没想到，有人比我还惨。”那些落魄贵族子弟这样想着，至少他们还有学者天赋，而有的人连学者天赋都没有。
他们跟林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你的法则契合度是不是测错了？”
真正关心林恩成绩的人，是迪丽。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迪丽跟林恩有什么交情，而是迪丽原本把林恩当成一个竞争对手，把林恩当成能给自己压力的民间学徒。
她怎么都没想到，林恩只有15%的契合度。
这让迪丽有些惋惜，这注定了林恩无法真正成为自己的对手。
在日后的学者道路上，林恩很难走远。
如果林恩的契合度高一些，哪怕只有50%也好。
“没测错，就这么多了。”林恩耸了耸肩。
“好吧。”迪丽叹了一声，失去一个可以互相学习，互相进步的对手，这让她感到遗憾与惋惜。
人群中，林恩注意到了于勒微微勾起的嘴角。
还是有人对自己的法则契合度抱有幸灾乐祸的心思。
比如于勒。
再比如波利。
这个便宜堂哥，此时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他依旧对林恩当众击败他，夺走本属于他的觉醒药剂这件事，耿耿于怀。
“下面开始考试！”
几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走进了教堂大厅。
这种黑袍款式很特殊，它像是两块漆黑的布片搭在一起，中间用束腰系在身上，看上去非常简约，与奥丁大陆主流的礼服格格不入。
“我叫理查德，是这次考试的主监，在考试中，你可以使用纸笔、尺规，可以带饮用水，其它东西不允许使用，如果发现作弊，终生禁考。”
“我劝你们不要挑战学者的观察能力。考试开始后，我的精神力会笼罩整个考场，相信我，你作弊成功的难度，比你拿到约克郡学徒考试第一的难度更大！”
说话的男子，身材高瘦，五官深邃，他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光看这幅外貌，与其说他是个学者，不如说他是一个亡命之徒。
他胸口挂着一串兽骨项链，头上戴着一个与邓恩类似的“V”字形金属头环，不过头环的颜色也是黑色的。
理查德看了看怀表，继续说道：“考试十五分钟后开始，现在开始发卷，有A卷和b卷可以选择，你们只能选一种卷子作答，A卷满分50分。b卷满分100分！”
理查德这话说出来，在场学徒都是一愣，两份考卷只能选其一，但总分却不一样？
这是什么考法？
理查德拍了拍放在自己身边的一摞试卷，面无表情地说道：“高回报，意味着高风险！A卷总分低，难度也低，b卷总分高，可难度也高，如果你对自己的学术水平盲目自信，便可能会出现，选了b卷，结果得分还不如选A卷的情况。”
“所以，我劝你们仔细想好了再选择，我可以给你们的提醒是，不要盲目自信！”
“报告学者大人，我有问题。”一个学徒举起了手。
“说！”
“我们是否可以大致看一下A卷和b卷的题目，再做出选择呢？”
“不能！”理查德非常干脆地拒绝，“学者的道路，本就充满了未知的荆棘，考卷你可以提前看，但学者道路的选择就不一样了，不会有一个神明告诉你前方将会遇到什么，如果你不走下去看一看，永远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天堂还是深渊。”
“当你面对一个待解决的，难度未知的问题，或者一个实力未知的黑暗生物时，你的抉择，将关乎你的学者前途，甚至是生命。所以，选择本身，就是考核的一部分！”
“现在开始发卷，我再提醒你们一次，不要盲目自信！”
“不要盲目自信”这个短语，理查德已经说了三遍了。
在场学徒们都意识到一件事，这b卷可能真的很难。
但是，A卷和b卷的总分差别太大了，足足一倍的差距，意味着只要b卷答对一半，就等于A卷得满分了。
几个副考官都是年轻人，他们是理查德的学生，此时开始发卷。
卷子是倒扣着的，根本看不见题目，面对选择时，许多考生显得很犹豫。
“拿到卷子的，继续倒扣在桌上，考试正式开始前，不得看题目。另外，选择哪一份试卷你们提前想好，犹豫过5秒的，视为放弃选择！”
理查德的要求非常苛刻，加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学者气场，让许多考生抵不住压力。
大部分人，最终还是选择了A卷。
但少数人按难不住自己躁动的心，他们在自己所在的城镇都被冠以了天才的名号，是当地的神童。
从小培养的自信，让他们不愿意看轻自己，如果选了A卷，展现不出他们的学术水平怎么办？
所以，哪怕明知道高风险，他们依旧咬牙选择了难度更高的b卷。
看到这些人的选择，理查德嘴角翻起一个轻微的弧度，说不出他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老师，您是不是有点恶趣味了。”理查德身边的一个年轻副考官笑着地说道，“选b卷的那些可惨了，恐怕看到题目就后悔。”
“你错了，在题目公布之前，选了b卷和不选b卷的，都会后悔。选b卷的后悔选了这么难的题目，选A卷的，又会后悔他们没选更有前途的道路，他们以为自己选了更广阔的天地，就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却不知道很多时候，A卷已经是他们的能力极限。”
年轻副考官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有很多学徒，选A卷还有希望通过中等学徒考试，选b卷就彻底没希望了。”
“如果选了b卷，因为难度而没通过考试的这些人，本来他们成为学者就没怎么有希望，早点打破他们的自信心也是好事。”
“这些年轻人还没去过神弃之地，也没有经历黑暗生物的荼毒，就算生活苦一些，也依旧是活在象牙塔里，他们还想着事事做出最优选择，得一个圆满的结果，其实现实哪有那么多圆满。”
学者的世界，一直如此残酷。
这时候，考卷已经发到了林恩。
看到发卷人手中两沓厚厚的卷子，林恩深吸一口气，选择了b卷。
发卷人诧异的看了林恩一眼，他对林恩有印象，因为林恩的法则契合度有点惨不忍睹，所以他才记住了这个特别的考生。
他没想到，这个考生居然选b卷。
这是背水一战吗？
他看出了林恩心中的忐忑，看来这个学生并没有放弃这次考试。
“不必紧张，尽力就好。”
考官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从林恩身边走了过去。
他没有认定林恩一定无法通过考试，毕竟学徒的法则契合度和做题能力没有半点关系。
林恩没想到这个考官专门鼓励了自己一句。
不过，这考官不知道，林恩内心忐忑的主要原因是，他担心这份考题不够难。
如果这样的话，他就没可能与迪丽等人拉开差距了，也自然得不到贤者之石。
林恩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远的迪丽，迪丽选的是b卷。
凯登，也是b卷。
小胖子道格，同样是b卷。
倒是于勒的选择让林恩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