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意外脱困(1 / 2)
决战之日在八月十六,众人八月十三已经到了大荒原边缘。本可休息一天再走,但队伍中有人建议到了大荒原再休息。这样提前一天到达,一来可以熟悉地形,二来也可防备敌人耍什么花招。众人一听都觉有理,于是继续赶路,于十五日中午抵达约战地扎下帐篷。
大战就在眼前。众人或出于兴奋,或出于担忧,总之都喝了不少酒。前半夜营地里是高谈阔论豪言壮语不断,后半夜人们却大都醉倒沉沉睡去。只有少数睡不着的人还围坐在火堆边聊天说笑。
可惜他们是一群江湖人,也只是一群江湖人。身处如此险地的他们是毫无防备,营地周围甚至连个放哨的人都没派!
当夜丑时,袭击开始了。
无数的火箭划过夜空抛射入营地,犹如下了一场火雨一般。无数的帐篷在燃烧,无数的火人在地上翻滚哀嚎。鲜血浸透了大地,火焰映红了天边。这一刻中箭立毙者已属幸运,半死不活者才叫凄惨!侥幸没有中箭之人也如惊弓之鸟,只顾在营地中到处乱窜。
箭雨过后,北兴国的江湖高手们带领着上万的士兵,高举着雪亮的弯刀从四面八方围杀上来。刀光在闪耀,鲜血在狂飙!早已大乱的众人几乎都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每一个人都同时面对着数个高手的围攻,或是数十个士兵的劈砍。任你武功再高,也得引恨西北。
傅三江竭力干掉几个围攻他的江湖高手后,还没来的及喘口气,冷不防一人一拳直奔胸口而来。这一拳来的既快且猛,仿佛蕴含着拔山摧岳之势。闪避已然不及,急切间他只能双拳交叉去挡。傅三江一向自负拳法刚猛,可这一次的硬碰却把他的自负狠狠的踩在脚下。被震退四五步且手臂酸麻的他骇然发现,自己两只手还挡不住人家一拳!更可怕的是对方的年纪!仔细一看,这人一身劲装,腰间悬着一块通透的玉佩,脸上自带一股上位者的气质。但是任你如何细看,对方顶多也就二十多岁!就算他自娘胎就开始练功,这才多少年?若是再给他二十年……傅三江不敢再想。“你,你用的什么拳法?”傅三江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那人轻蔑的一笑:“听好了,我叫萧战,自创的“撼山拳”!”
纵使心中忐忑,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以往傅三江对敌之时,总是仗着拳劲刚猛硬拼硬撼。可是今天,破天荒的他采用了游斗的方式对敌。但是,当实力相差到了一定地步游斗又有何用?面对这强到不可思意的拳劲,苦撑了不到三十招,傅三江的后脑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
脑袋嗡的一声响,顿觉天旋地转,眼耳口鼻中流出血水。神志迷糊间眼前闪过一片刀光,只听祁道隆高喊:“傅兄弟,我来挡住此贼!你快跑!能活一个算一个!”于是,他真的就跑了!恍惚间还能听见祁道隆的呼喝和萧战的狂笑:“让你逃了又有何妨?天下谁人挨了我萧战一击还能活?哈哈哈……”再后来的事他就不记得了,只是依稀记得那天睌上的月光明亮中带着血红。
张潭月一掌拍碎身侧的一块石头,怒道:“卑鄙的北蛮子!江湖事江湖了,他们竟然调动大军偷袭!”
傅三江长叹一声道:“是啊!他们太卑鄙了!可是我们也太天真了!幸好你师父没来啊!”他们却实是太天真了。事实上当这支队伍踏上大荒原的土地之时,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傅前辈,您恨我师父对吗?”张潭月偷瞄了他的眼晴一眼,小声的问道。他可清楚的记得,就在刚才,傅三江还一口一个“谢明轩我杀了你”之类的边打边吼。傅三江一愣,随即双眼流出热泪。“我恨他?我凭什么恨他?就算他来了又能改变什么?与其说我在恨他,不如说我在恨我自己!我就这么跑了!我就这么跑了啊!呜……呜呜……”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着泪流满面的傅三江,以及他花白的头发,张潭月不禁生出英雄迟暮的感叹。傅三江疯魔了三十年,吃尽苦头,两鬓斑白。师父也在青石坟前忏悔了三十年,内心煎熬,抑郁成疾。如今傅三江的神志已经正常,但师父的心病何时得解?是了,如果说这世上谁有资格去原谅师父的话,那必然是傅三江!也只有一个傅三江!
日子重新变得平淡起来。平淡得两人都不再去想能不能出去。只是上天总爱跟人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