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起波澜(1 / 1)
第13节
白虎神王掩上门扉,轻手轻脚地走向白丹,走到近处时,他已然发现白墨在屋外的窗旁,但他没有发现玄湖也在屋中,原因一来是玄湖的气息被整个箱子笼罩着,二来是箱子内有诸多东西,掩盖住了他的气息。
白虎神王没有理会窗外的白墨,只是在床边安静地坐着,望着白丹。片刻后,白丹实在是待不住了,假装刚刚察觉,缓缓睁开眼睛。白虎神王在白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端倪——和之前不同的是,怨念和恐惧有所减少,反而多了一点点的担忧。神王向白丹嘘寒问暖,可白丹总是顾左右头而言其他,甚至让神王感觉到了一种希望他速速离去的急切之情。
神王心想莫不是白丹和白墨惹了什么麻烦,清了清嗓子,“咳咳,出来吧,别藏了。”
白墨不小心头撞到窗子,发出了动静,确切地说动静不小,连在箱子中的玄湖都听得清楚。可是白墨并没有一丁点要出来的意思,依然在窗外藏着。
白虎神王又震声咳嗽了一下,“勿谓言之不预,莫要藏了。快出来!”此话刚刚说完,神王就见着箱子自己打开了,还有一个人影从里面出来。白虎神王爱女心切,没管许多,便直接催动神法,使了一招“风羽箭”。
玄湖刚刚打开箱子,只感受到迎面扑来一股气流,气流后面有一番神奇景象——一股隐约可见的、似雾似烟的隐形气团。玄湖仓皇躲闪,不经意间看到气团中的景象乃是其映射出其后方的样子,但不同寻常的是,从气团在手掌发出时到距离神王的手只有一臂长的距离时,气团后面的手掌越来越大,越来越远,直至瞬间消失不见。玄湖慌了神,只得往后一步,却发现退无可退,背部抵住了墙。他眼睁睁地看着气团后画面瞬间天旋地转,乾坤颠倒,期间景象大张;随着气团距离玄湖越来越近,手掌连同周边景象也逐渐聚缩。玄湖顾不得再看,连忙催动神法抵御。
然而一切都未在白墨兄妹的意料之内,一开始白墨还来不及反应,当气团距离玄湖半个身子远的时候,白墨凝气成纱,像一张千层网一般想要拖住气团。白墨出手的瞬间,白丹用另一个威力虽不及神王但尚且可以成形的气团从玄湖的左前方平直弹出,撞向直扑玄湖的气团。在此之前玄湖早已眼疾手快,在面前建起一道黑色土墙。白丹的气团犹如与大人较量的小孩子一般,将神王的气团向右些微推动后,被削去大半,撞在土墙上消散了。前为千层纱网所阻,后为气团所扰,神王的气团犹击穿了土墙,从玄湖的右鬓擦过,打在了白丹寝宫的青铜墙壁上,当啷一声,落下个半指节深的浅痕。虽然气团没有击中玄湖,但是强风早已先土墙一步席卷玄湖的周身,玄湖脏腑一劲振荡,胸前灼热,眉心冒出一丝热汗,瘫坐在箱子上。
其实玄湖本在箱中藏得好好的,哪知白墨发出动静之后没有出现在神王面前,玄湖以为这第二声是在叫箱中之人,想着既然已被发现,只好现身一叙,没成想两声都是在叫白墨。而且神王并未料到箱中还藏有一人,于是情急之下本能地用了一招来牵制对方,幸亏神王未起杀心,否则玄湖非死即残,凶多吉少。
白墨见状连忙翻进寝宫,冲过来查看玄湖伤势。神王见状也慌了神,马上渡气探穴,探得玄湖心肺衰弱,则是后悔不已。白丹向神王解释,“爹爹,此乃白墨之友,并非为非作歹之人。”
玄湖扶着墙,气息孱弱地说,“神王有礼,在下玄武族长玄湖,此番实属冒昧,还望见谅。”朦胧中,玄湖只能看得神王身形轮廓,乃是一身材纤瘦,肤色黝黑的老者,满头白发,头顶扎了发髻,发冠上金光闪闪,胡须稍短,一袭白袍。其余便难以看清了。
白虎神王指着白墨一通斥责,“唉……瞧你做的好事!”又对玄湖赔礼,“玄湖族长,老夫护女心切,一时冲动,伤了族长,还望莫要降罪。”
玄湖摆了摆手,止住白虎神王的行礼,“神王说笑了,本是玄湖不告而来,还躲躲藏藏,惊扰了神王;况且神王并未下杀招,只怨得风土相冲,外加上玄湖神力低微,方遭此一伤,”然后松开扶墙的手,端坐起来,强撑着面子,“况且现在已无大碍,神王莫要担忧。”
神王关切道:“族长莫要给老夫容情,老夫已探得族长心肺受损,还望留在白虎族休养生息,吾定要让小儿侍奉左右,以偿其罪。”神王又突然觉出一丝不对劲,“只是不知族长来我白虎族,是有何——”神王拉起白丹的右手,“果然!白墨你胆子可不小,竟瞒着爹爹,请玄湖解了这神力锁!若不是被撞见,怕是你们都要逃了!”
玄湖为了缓和气氛打趣道:“神王莫慌,逃是逃不掉,本想着用‘圣土化神’之后再逃,可惜玄湖不会。”
白丹对玄湖怜惜地说道:“别犯傻了,少说话,不要让伤情恶化。”又对神王说,“要罚就罚丹丹吧,是丹丹不安分,不愿妥协,白墨也只是想我不再受苦,才出此下策。”
神王瞧了瞧白丹,摇了摇头,对白墨说道:“此中来龙去脉日后再谈,救玄湖要紧。城北山崖上长有驱风草,白墨你去寻来为玄湖疗伤。”又嘱咐白墨,“驱风草所在的山崖,燎毒蚁丛生,虽然体型极小,但是数量庞大的时候,还是会吃些苦头。尤其是蚁后不仅可以驱使火焰还可以控制庞大的蚁群。”
白墨起身,“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取来驱风草。”出了寝宫,直奔城北。
随后,白虎神王离开寝宫,前往听风殿。
白丹把玄湖扶到自己的床上躺下,“苦了你了,先是连夜为我解开神机锁,又因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已经是恩山义海。”说着愧疚之余心中不免一股酸楚,眼泪夺眶而出。
此时光线充裕,玄湖刚刚能从近处看清白丹的面容,尽管她此时面容憔悴,可仍是遮不住一脸清淡的娇容,玄湖从未见过一个女孩有如此相貌,就连学富五车的自己也难以在脑海中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玄湖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一个“美”字,除了这个朴素但切中肯綮的字,其他一切廉价的字眼都是对眼前这个女孩美貌的亵渎。
玄湖发现自己走了神连忙使劲眨了下眼睛,回过神来握着白丹的手臂,安慰她,“都是些小事情。你也不要过多悲伤,更不要觉得我有什么大恩大德于你。等伤好了之后我便要返回人间了,虽然此行的结果并不遂人所愿,但至少能给你以希望,能结实你和白墨,也已经足够了。”
白丹怅然失神,“人间……我多么想和你一样,这般自由自在地畅游这人间呀。”
玄湖见白丹欲说还休,猜得个大概,“想必这些都是你被困神力锁的起因吧?”
白丹从箱子中拿出一个精美的本子,搬起一把椅子放在床头,坐在椅子上望着玄湖,“躺好,我这就与你分享一下我在人间美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