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颜色（四）（2 / 2）

木虞笑眯眯道：“我答应就行了。”但她一想，又觉得不对，尴尬道：“妈妈答应就行啦。”

邻居们看她那手足无措的窘态，皆笑。

路上，东初满脸不悦，他对木虞道：“你现在不得了了，都会跟妈妈拍马屁了。”

木虞心头一慌。

东初又道：“跟妈妈耍手段那是你的本事，不过在我面前你老实点。”

木虞忙道：“好的，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路上，不时有人望向他们，东初不由得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她长的这么漂亮，别人如果以为她是我女朋友的话，我岂不是很有面子？”

金圩小学，操场上，一群五六年级的同学正在举行小足球赛，他们个个汗流浃背，却越踢越勇。木虞看得入神。

东初瞅了眼木虞，道：“好玩吧！“

木虞缓缓点头。

东初道：“你踢过球吗？”

木虞道：“踢过，不过都是妈妈陪我踢的。”

东初道：“你为什么不跟同学一起玩？”

木虞道：“我没有上过学。”

东初道：“那你识字吗？”

木虞道：“识得不多，我妈妈教我的，她还给我请过老师，不过是学舞蹈和唱歌的，妈妈说人只要努力，就算不聪明也可以学好舞蹈和唱歌。”

东初道：“做梦，她骗你呢，你这样的人，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木虞道：“可是我妈妈…”

东初道：“别你妈妈你妈妈的，她要真那么好就不会丢掉你了，她把你丢在了机场，然后自己走啦，她不要你了，你知道吗？“说着瞥了木虞一眼，道：“亏你还记得她。”

木虞低下头，不语。

东初道：“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你的存在本来就是个错误，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木虞抓抓头，想了半天，似乎什么也没想明白，片刻后咧嘴笑对东初，道：“我想踢球，你带我踢球好不好？”

东初哼得一乐，自语道：“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自己都不知道可怜自己！“对木虞道，“想踢球是吧，好，你去把他们的足球抢过来。”

木虞犯难，道：“抢过来的话他们肯定会打我的。”

东初道：“我在这，谁敢打你？去吧！”

木虞道：“人家正在比赛，我怎么好去坏事？”

东初道：“刚才还说什么都听我的，一转脸就变了。不去的话你就别回家了，我一个人回去，我说到做到。”说完假装要走。

木虞拉着东初的手，道：“不要走，我去就是了，你一定要保护我。”木虞缓缓走近小操场，脚步越来越慢，看着眼前一个个“面目狰狞”的“运动员”，她六神无主。这时，小足球突然跑出场地，木虞一看机会难得，赶紧冲去抢球，却刚垮出两步，就被一石块绊得人仰马翻，“砰”地一声，地上尘烟四起。木虞“啊”地一下，只觉全身酸痛，她顾此不得，起身跌跌撞撞去抱起足球。

一孩嚷道：“喂，你干嘛抢我们的足球。”说着，大家冲木虞跑来。

木虞恐极，转身回跑，结果又是“砰”地一声摔了个跟头，绊倒她的竟然还是来时的那块石头。连摔带怕，她再没气力爬起来了。

小孩们至，齐道：“把球还我们！”

木虞抱着足球，灰头土脸地坐起身，她转头找东初，居然不见了他的踪影。

一孩道：“这又不是你的东西，拿来！”

木虞道：“不能给你啊，给了你我就回不了家了。”她躲着大家，身体蜷成一团，把球抱裹得严严实实。

一孩急了，道：“你回不了家也不能抢我们的球啊，快拿来呀！”说着，他试图将木虞的双臂掰开，他龇牙咧嘴，木虞却一动不动。

一孩道：“咦？她好像怕我们，她连手都不敢还，是不是傻啊？”

真是“一言点醒梦中孩”，大家本来还有些惧怕眼前这位大姐姐，现在倒是吃了定心丸，他们一拥而上，扯头发的、抓脸的、咬手的，个个施展绝技，如同凶神恶煞，撒土扬灰。

木虞“哇”地一声，眼泪直流，却不求饶也不求救。最后，一位老师哄走了小孩。

学校琴房里，东初磕磕碰碰地弹着钢琴，木虞跟跄而至，她泪痕未干，满脸委屈，她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然而东初却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