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分蛋糕不带我是吧(月初求票票!)(1 / 2)
翌日,上午。
江州大堂举办战备会议。
浔阳王离闲,江州道行军前军总管朱凌虚,
江州刺史王冷然,江州长史欧阳良翰。
彩裳女官容真、妙真。
皆参加此会。
今日与会的众人,手里皆拿到了符、契,或是圣旨。
因为大周朝廷一旦选出了行军大总管,中枢政事堂,便会发布征发令,启动大周动员体制。
主要是从行政、军队两条线,分别下发政令,并称为“符契”。
符,即是鱼符。
也就是虎符的变种,一个意思。
契,则是一种木质的公文契书,可以理解为特殊的红头文件。
前者给军队折冲府,后者交给地方官府。
政事堂的命令到达地方后,地方官府和军队折冲府,就会各自拿着上级的符、契,合并勘验符契,确认无误后,才会启动当地军事动员。
眼下江州大堂,亦是如此,谨遵这一项程序。
上午,议事正堂内。
欧阳戎、王冷然等江州长官,郑重接过妙真等传旨宫人递来的契书,与前军总管朱凌虚递来鱼符。
一番认真对照后,确认无误。
欧阳戎、王冷然二人移交了包括江州城防、折冲府调度在内的权力。
江州算是正式进入了战时状态。
眼下江州道行军大总管、魏王卫继嗣还未抵达,
前军总管算是在场的、职位最高的军事长官,
王冷然、欧阳戎等州级长官,都需要配合朱凌虚接下来的动作。
不过还有浔阳王离闲在,江南道安抚大使,算是名义上,和江州道行军大总管地位相当的官职。
可以理解成,一个负责统战宣传,一个负责军事战斗。
所以朱凌虚也需要恭恭敬敬的招待离闲,一脸虚心的请教这位殿下的态度。
除此之外,彩裳女官妙真,依旧是朝廷派来“看护照顾”浔阳王府的女史,没变,浔阳王出行离府时,她紧跟在浔阳王身边“保护”。
至于容真,则从其中脱离,新获差事,成为了即将抵达的朝廷征讨大军的监军使。
监军使这个职务,往常大多都是太监宦官担任,代替皇命监督在外领军的武官。
只不过女帝卫昭比较重用女官,
她在位期间,朝廷的女史制度大为发展,广招贵族寡妇、士族未婚仕女、民间良家女等女子群体入司天监,
女史算是强压宦官一头。
欧阳戎本以为这次监军,还会派胡夫过来,
现在看来,上次劝降北归戍卒的事情,确实让他受到牵连,被不少御史弹劾。
不过这位爱沾络腮胡的高大宦官,前几日还寄信给欧阳戎,感激上次的赠刀之举。
对于蔡勤军那边愈发壮大的声势动静,聊了聊,胡夫在信上颇为嘘唏,不过听得出来,对于眼下处境,他还颇为乐观。
欧阳戎倒是对顺伯的这位干儿子,生出些好感。
只不过,欧阳戎也没资格同情别人,他和胡夫一样,也是难兄难弟。
信中,胡夫状若随口的提及,
本来狄夫子、沈希声、相王殿下等人,联名推选他为行军大总管府的长史,
所谓的总管府,也被称为军司,其实就是话本里常说的中军大帐,
是那个统帅运筹帷幄、统率六军的大帐篷。
这其实是整支征讨大军的指挥部,可不是一个帐篷就能搞定的,而是一个庞大的系统。
名下设立的长史,就类似于秘书长,负责整个军司内务的一把手。
像话本里,大将军、大元帅大手一挥,说谁谁谁违反军法,按军法处置的事情,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一个军队几万、上十万人,区区一个小兵违反军纪的事,都要大元帅亲自过问,岂不累死。
这些都是长史在操持,包括后勤粮草等事务。
军司长史之职,官阶不大,但是权力很大。
欧阳戎正好就近,是江州长史,又声名远扬,政绩斐然,
夫子、相王为首的保离派势力自然要为他争取一下,毕竟最重要的行军大总管职务被卫氏携功摘走了,总要尽力分一点蛋糕。
只不过听胡夫说,这一个提案,发生在欧阳戎被朱凌虚上书“夸赞”的隔一天。
梁王卫思行反对,扬言某人需要避嫌,女帝那边,搁置此案,还没回复,
不久,卫继嗣举荐了一位曾娶过卫氏女、资历足够的卢姓兵部郎中,担任军司长史。
没多久,圣上应许。
卫氏算是将欧阳戎轻而易举踢出了局。
想白嫖,分蛋糕?没门。
惹得昨夜书斋议事时,离裹儿调笑了句“欧阳良翰要不你去问问卫氏还缺不缺上门女婿”,自然是被对面座位的谢氏贵女砸了颗梨子过去,两位佳人拌嘴一番。
欧阳戎摇摇头。
门外的日头,快到正午,战备会议上众人围绕一些重要事项,商讨了一番。
俄顷,暂歇喝茶。
王冷然放下茶杯,率先拱手道:
“操持前军一事,辛苦朱总管了,本官与江州大堂全体官吏,定然悉心配合,才不负陛下与魏王、浔阳王殿下期盼。”
主官带头讲废话般的场面话,其它与会的江州官吏只好纷纷起身,一齐抱拳。
欧阳戎默不作声,微微拱了拱手。
朱凌虚立马屁股稍微离凳,两手摆摆,再隔空虚扶众人:
“各位快请坐,欸,王大人、欧阳长史客气了,那李贼、蔡贼猖狂,窃取西南,胆敢窥鼎,欲行死路,事关陛下威严、大周社稷,吾辈义不容辞,何来辛苦一说。”
他又转头,朝高坐大堂主位、和蔼寡言的离闲,一脸正色道:
“此番前出,战事繁琐危险,末将无能,不好常陪王爷左右,劳烦王爷,在浔阳城内多呆一段时日,静候消息。
“待末将夺回洪州城,扫清余孽,第一时间恭迎王爷光临洪州,抚慰翘首以盼的洪州军民,
“同时也为魏王殿下不日亲临前线,来一场开门红欢迎。”
“好。”离闲噙笑点头。
旁边,听到朱凌虚有些笃定的语气,欧阳戎不动声色瞥了眼这位洪州都督。
这个朱凌虚,他也算是接触过一段日子了,
评价就是老狐狸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
眼下竟然敢直接当众夸下海口夺回洪州,
看来确实是做了相对万全的准备,说不得洪州城里面,有不少他的眼线内应,倒戈前埋下的棋子,就是为了这一天,卫氏可能暗中许诺过的这一天。
也是,毕竟都做了好几年的洪州都督,对于洪州地形与各处防务弱点,估计都了然于心,比回自家卧榻睡婆娘还要熟练,老夫老妻了。
更别说,此前,朱凌虚也一向以善于用兵著称。
所以这类老狐狸,也只有推衍无数遍,自认九成稳了,才敢放出此言。
面对这位稳健如老狗的敌人。
欧阳戎眉头微微皱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