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的开始（2 / 2）

如果对象是“物品”，喜爱就总有买下来的可能。但如果是和自己一样活生生的人，就算是冲破某些枷锁，或许实现“完全拥有”（各种意义上的拥有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正是这种“难度”，就像是牵狗的绳索，形成一个隐形的吸引范围。

而这，是现今虚拟偶像无法做到的。

只有有血有肉的，能够长期散发光芒人类，才是最为合适的偶像载体。

在现在这个世界，只有人，才一定会是主流。

伍苓对这一行当的认知是清晰的，事实证明也是准确的。

那些个“占山头”的老东西近期发表的虚拟偶像都差不多要被骂惨了，又不是什么日本动漫，没有任何故事作依托，只凭个人设，cg效果渲染舞蹈，没什么技术含量，更没有什么诚意。有那功夫看看纸片人不好吗？结果就是，他们血槽又掉了不少。

总想着占着地儿做些容易的买卖，以为自己力量达到可以左右人们的喜好，这就是把人当傻子，能有多少人会买账。

好的牌面谁也没说只可以有一张底牌，也没有说不可以是“顺子”，他是想要做个团体，十人上下。伍苓确信，当务之急是要打造一个大型团。既然是要拿来当门面，一定要“大”，“大”到足够特别，“大”到无法忽视，“大”到史无前例。

人数少、角色平均的团体太多，市场上太常见，原因可能是比较好管理，在设定上也比较好添加一些商业需求。但这种传统的、打造团体的模式，并不一定是创造现象级偶像的最优解。团体成员大部分是半路出家，个人意识都很强，每个进来的人都是为了红，更直白地说，为了自己红，团体只不过是一个打响知名度的跳板。原因不外乎是成为组合红得可能性更大一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团里有谁赢得了较强的关注，对于个体来说被发现并沾光，是分分钟的事情，显然这是一个很好的策略，这也是至今为止已经多次被验证过的个人成功经验。

问题是这些孩子在被拉进圈子里来的时候，都没什么感情基础，谁也不会真正关心谁，即便是利益共同体，对个人的考虑当然会远大于整体。矛盾就是这么产生的，一段时间后分崩离析成为必然。这可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不再年轻，他们可能还等不到不再年轻，一切便结束了，所以只是短暂地风光过的组合很常见。

显然这不是伍苓想要的，他的理想就是打造出一个相较于现有的更为长久的团体。他渴望的是塑造一个符号，可以的话，是一个时代的符号。

伍苓的野心大得很，可不仅仅事满足于赚快钱。

就像是很多人对自己专业领域的一种追求，渴望获得专业上的认可。他心里很清楚，这种渴望从他明确后，便不会变质。

曾经被掠夺过，自己失去过，才会在打击中清醒，冷静下来厘清自己的认知，明确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信念大概在最糟的情况下才会被个体发掘并确信下去。

这种，基本不会轻易被撼动。

想要成功，这需要的时间跨度是几年也不好说，所以耐心、抗压、抗挫折，随时准备最坏的情况，用这种心态来做，感觉上才会是正确的方向。

这次伍苓借着找资金的由头，到世界各地，去寻找可能的身影，做回一个“星探”的“本分”。

无头苍蝇般的找那肯定是没法儿找，他再次联系到了严妍。

提到严妍，那是伍苓在年轻时结交下来的朋友，是自己还在日本工作时称得上是战友的同事，二人当时隶属于当地最有名的娱乐公司，这个公司到目前为止也是日本娱乐界的风向标，已经扩张到可以主导时尚潮流资源。那时候伍苓还是当时知名后摇乐队的经纪人，从那时候，他就很rock&roll。

伍苓干这行，大部分原因是家里就是做这个的，从小耳濡目染，他自小也对这个行业有着浓厚的兴趣，入行后更是热爱这份工作。

当一个人的价值有多少，就看他创造了多少财富，这判断标尺最为直观。在为别人打工期间，赚到了些钱，生活上完全不需要家里的支援，算是金领的程度。

工作期间随着乐队，辗转各种名流社交场合，有了一定的见识，无心的聊天稍加细心分析，便能获得一般人难以掌握的投资讯息。这样的工作，能够轻松保持高水准生活，不出意外的话都能看到自己的退休生活。

不怎么挥霍无度也不怎么安于现状的人，总会积攒了足够的物质财富后想要做点什么的，总会有种浑身还有余力的错觉，想要靠自己的思辨、办事能力去创造更大财富。

有一种无法舍弃的欲望，驱使自己一直往上前走，认为行业不该这样，应该有另一番面貌的清楚什么是属于自己的，和以后会有的。这是伍苓和当时其他所谓代理人的区别之处。

代理人总会冲昏头脑，以为代理的便是自己的，一旦有这种想法，那么基本上要么一败涂地，要么一辈子代理人，从中获益，并止步于镜花水月的快感。

这依附于被代理人如同寄生一样的形式，最终会随着被代理者的消逝而毁灭，寄希望于别人的事，总是有很大的风险，毕竟价值不是自己创造的。

这也是伍苓和严妍的分歧所在，虽然无法再肩并肩战斗了，但是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

严妍赶上了好时候，直白点说，选对了“巨人”，并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之上，现如今，她在业内的发展和话语权要远高于伍苓。

有时，严妍替他不值，明明可以借力打力，却选择了最艰难的道路，到现在也没看出来有什么起色以及将来会有什么起色。

看到明显不如自己处境的伍苓，严妍没办法不倾囊相助，这几天不但为伍苓搭桥牵线，并创造更多的引荐场合。

娱乐产业，毕竟也是商业，没有合作，孤军奋战那太难了，除非是中了彩票。但即便是中了彩票，之后的维护还是需要同盟的，既得利益者不可能让一个新起之秀轻易获利，走到山头，成为新的“巨人”。

毕竟，资源就只有那些，本就是牵制与被牵制的游戏，当你拥有东风，不被旁人吹灭就不错了，在崛起之时，就是要屈尊、联合。

“巨人”也是人，不会和利益过不去。一开始总会有些利益的让渡与出卖，一切都是为了问鼎，总要有些牺牲。

在严妍的安排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商业引荐”，伍苓有些倦了，想要做些“正事”。

“有没有什么地方，就像事以前我们在东汶青冥总能看到的有星味儿的孩子的聚集地？我想去瞅瞅，”伍苓顿了顿，“总之想看一些真实的、让我兴奋起来的那种人。”

“这两天领你去的地方，就是这里挖掘人才的地方，这里对于明星这一行当的限制严苛，能入选的不是一眼的事儿，你应该懂的。”严妍回答。

伍苓低头搓了搓手，说“我又不是替他们选，我是为自己选，合我意了，谈妥了，我就带走，又不是在这儿起炉灶。”

“那这几天我帮忙凑局儿，安排你见面什么的，不是为了在这儿起家，合着是为跨国发展做准备了？”严妍嗤笑一声，她不是不明白伍苓在做什么，但是他的布局让她感到过于天真了，他明明可以像自己一样，成为区域权力在握的人，却还是这么想不开。

伍苓知道自己和严妍的分歧所在，也并不想多说什么，要是能彼此说得通早就说得通了。“反正，你就当是带我溜达一圈儿，或者你给我几个推荐，我自己走走，溜达溜达。”

严妍对伍苓的帮助多少带点儿上位者的怜悯。在她眼里，伍苓大概是永远都不会成为自己的对手了，能在中层领域晃悠好就不错了。想到这儿心中竟然产生了些许的遗憾，在她心里，业内就没几个人是能打的，除了伍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