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2章 他们以血肉之躯重筑城墙(1 / 2)
整个城门被自身重力压得彻底坍塌,一声剧烈轰鸣后化作一段约莫二十米的大缺口。
城墙缺口处烈火仍旧燃烧着,从上方坠落的守军士兵都已经没了动静。哪怕只是被砸晕,置身于烈火中的人很快也会死亡。
火焰与浓烟隔绝两军,交战双方都能听到对手的呼嚎与呐喊。
二十米的缺口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西门的背后就是直通城市中心的石板路,只要进攻方突破这一缺口,士兵即可一口气冲到圣日耳曼大教堂,只要他们速攻够快,不给守军巷战的机会就能锁定胜局。
对于守军,一旦他们失败了,注定要落得全体被杀的可悲命运。
时至今日,欧塞尔守军依旧认为城外游荡的敌军就是臭名昭著的图尔伯***。大贵族方面联姻盘根错节,其中的法兰克一族的血脉充分了些。落到普通战士的程度,围城军是高卢人,城市守军多是勃艮第人,双方从未认定对方是族人,全面开战分外眼红。
守军误判了很多形式,倒是有一点误打误撞判断对了,围城军的普通战士,绝大多数人的确就是高卢人。
一根根长矛对准前方,矛头被烈火烤得滚烫。
围城军的战士们随便啃了点干粮,不少人仅仅喝了些水,就带上武器紧急投入厮杀。
因为雷格拉夫觉得既然城墙坍塌,大战在即,敌军不会给围城军吃饱喝足排兵布阵的机会,同样己方也不会给城内
守军喘息。
他套上锁子甲头顶头盔亲临一线,越来越多的战士披上甲衣聚集在西门。
其他三门已经疏于防御,他并不担心敌军趁乱突围,果然如此,敌军就是扔下城市的财物轻装逃跑,那样的话反倒对己方的攻城有利。
一想到欧塞尔城是敌军的一个核心,守军不会随便放弃它,今日不得不进行一场厮杀。
麦西亚军中披甲的长矛手数量不多,有约莫一百被集中于前排,后面的战士严重缺乏甲衣,他们索性全面轻装投入战斗,如此以来握紧长矛进行戳刺作业反倒轻松。
雷格拉夫手里严重缺乏弓箭手,他在集结全军的射手后,特意喊来自己在波瓦蒂尔城下突击训练的那群飘杆手。
正因为有着颇为丰富的作战经验,雷格拉夫才不会如其他鲁莽贵族那般,看到城墙垮塌就匆忙带兵冲进去。通常情况如此猪突猛进的战术是有效的,倘若面对防御意志极为顽强的敌兵,贸然冲击军队伸展不开,就被守军坚决阻击损失惨重。
只要一想到刚刚过去的不眠夜,他与其他同盟贵族就断定守军要死守城市。
终于,烟尘终于散去,明火虽有也可以忽略了。
高耸的石墙化作一人高的可攀爬废墟,战士可以穿过石块瓦砾走上高处。
一千人集结完毕,一双双眼睛对着巨大缺口虎视眈眈。民兵们握紧长矛,他们不知道废墟之后藏匿着怎样的怪物,在没有得
到国王命令前,没有人敢于出手。
却说废墟之后,欧塞尔城的武装力量几乎都集中到这里了!
恰恰是废墟遮掩了视线,殊不知在其后通向大教堂的石板路,这里挤满着披上锁子甲的剑盾手,以及大量手持五花八门农具的民兵,由于是生死之战,铁匠拎着自己的打铁大锤都混入民兵队伍里。
守军集合一切能作战的力量,总兵力已经堆到近乎一千五百人。他们本来一宿没睡精力逼近极限,这番精神再被深深刺激,所有人都在透支精力。他们也必须透支,否则未来的任何事都不必考虑了。
剑盾手里夹杂着持短矛的士兵,一些弓手也趁机弯着腰爬上尚未坍塌的城墙。城墙上几颗警惕的脑袋露出双眼
,顷刻间又缩了回去。
趴在墙上的士兵向石板路上的战士做了几个手势,众士兵大惊。
但是,大家的精神力已经逼近极限,再迟钝下去困意上涌,那就无法作战了。
守军一方并没有明确的大将,众百夫长中也没有人敢于第一时间带领部下走上废墟发动反攻。
不过这些下级军官头目也都明白,继续拖延下去对己方是致命的。
终于有人振臂一呼,之间这位蓄着大胡子的中年人高举宽刃剑。
他首先号召自己的手下:「兄弟们,我们必须守卫这座城。跟我走吧!」
他说到做到,持续高举铁剑率先踏上废墟。
众战士都为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所感染。
大主教赫里波虽然没有亲临第一线,当披甲的重步兵陆陆续续赶到坍塌处,他已经痛下血本将所有的玫瑰精油都拿了出来,再灌入大量井水做稀释。
围城时期因严重缺乏烧火燃料,城内的本就稀少的树被砍光了。本可折下枝芽的龙柏仅剩木桩,不得已大主教找来一件手帕,亲自沾湿它,站在大教堂门口亲自给士兵们擦一把脸。
圣油仅有精神抚慰的效果,恰恰守军现在就需要一种飘忽无形的精神力量。
每一名战斗都被前所未有的祝福过,倘若还有人临阵退缩,就太恶毒了。
见得有人带头,大量战士陆续跟进。
守军并不使用北欧大盾,他们的捆在左臂的小圆盾更加灵活,配合单手剑攻防一体,在乱战中颇为好用,也仅仅是在乱战斗殴中好用。
守军战士陆续爬上废墟,他们构成人墙。在他们的身后就是冉冉升起的朝阳,阳光也将通向西方的石板路照得一片烁烁放光。那是近千名头戴铁皮盔的战士,阳光进一步令疲倦的战士精神振奋一些。
前方的战士爬上废墟就不走动了,后方的士兵不明就里,还在向前方奋力拥挤。
一双双眼睛赫然看清楚城外密密麻麻都是士兵,雷格拉夫能猜到敌军会试图从缺口处出城挑战,现在敌军集体出现,站位密集依然是密不透风的铁墙。
「可恶,你们居然人人都有锁子甲。」雷格拉夫不甘地嘟囔,他
也知自己没有本钱继续磨蹭。
他拔出钢剑,剑锋直指缺口:「长矛手!进攻!」
终于,战斗爆发了。
麦西亚军长矛手一步一个脚印,他们喊着号子缓速推进,无论从任何角度看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
废墟上的欧塞尔守军看清楚状况,他们第一时间并不像无脑冲下去厮杀,怎料身后的弟兄不断挤压,已经逐渐无法站稳脚跟了。
三十多名剑盾手前扑后拥地冲下来,他们举着铁剑硬着头皮发动强攻。他们意欲为后面的弟兄打出缺口,纵使自己身死,那也是为大义赴死,光荣的灵魂直接前往天堂。
他们求仁得仁,纵使身披锁子甲,面对麦西亚军那密密麻麻的长矛阵列,简直是向地狱冲锋。
眼前全都是晃动的矛头,被精心打磨的铁矛,就算不能立刻刺破锁子甲,强大劲道也能隔着甲衣把战士顶得岔气。
战斗爆发,立刻就有欧塞尔军战士阵亡。
矛头刺穿锁子甲,再奋力拔出来就是一处狰狞的淌血黑洞。第一批冲下来的士兵往往身上多处致命伤,极短时间内就阵亡了。
后方的战士依旧不知道前方兄弟出了什么状况,他们只知道战斗已经爆发,作为一名士兵理应奔赴战场,如此再正常不过的向前推进,反倒令局促的战场迅速陷入到一种骇人的焦灼中。
被戳得千疮百孔的守军战士,他们的身躯倒在燥热不堪的废墟上。
流淌的血会石块下
阴燃的余烬继续降温,突然蒸腾起的大量白雾带着剧烈的腥味,就像是烧红的铁条在水里淬火。
第一批冲下来的士兵悉数阵亡,尸体与石块混在一起,成了后继士兵的垫脚石。
第二批士兵又被麦西亚军的长矛阵刺得千疮百孔,看似如此作战进攻方占了巨大便宜,很快雷格拉夫也赫然注意到己方的优势,居然在以某种离奇的原因丧失。
很快,第二批战士也被纷纷刺倒,进攻方谈不上什么损失,长度折合四米的长矛立下大功,雷格拉夫可是乐不出来。
因为敌军如潮水般涌出,他们脚踩的已经不是灰烬石块,而是上一轮阵亡的战友。
欧塞尔守军站在同伴尸体上继续冲,哪怕士兵发现了自己盲目进攻是自寻死路,被后面成百上千个同伴推搡,现在纵使回头只能被友军踩踏至死。
不少战士慌忙地向后回望,绝望地呼吁大家不要再推了。任何呼吁都于事无补。
麦西亚军这边,长矛集中在一起,当有矛折断就换上新的。有战士过于疲惫,暂且撤下来,令另一人接替之继续握紧长矛疯狂戳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