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絹书(1 / 2)
这一趟出使,散宜生发自内心的不愿意,可是有不得不来。
在人屋檐下,安能不低头。
如今不必初到西凤城的时候,客卿的味道渐渐没有了,与鎮西伯侯已经是纯粹的君臣,哪能那么随意?
散宜生对于季昌倒没有什么抱怨,可是对于出主意让自己前来出使的人,心里却是恨的牙齿痒痒的。
也就是鎮西伯侯季昌耳根子软,要不怎么会信这种胡言乱语?
自己是什么人,当初微王手下的干将,当今玄帝子辛登基前就险一险死在自己手上,为此双方结下血海深仇,直到今天自己还是被沫邑城通缉的要犯。
鎮西伯侯季昌居然说这是一次能让自己洗白的大好机会,散宜生虽说不信,却不得不走上这一趟。
在苏护的努力营造下,众人的第一次相见气氛十分友好,等大家到银安殿上按宾主落座后,苏护面露笑容的看着散宜生,“大夫长途奔波来到中州府这个穷乡僻壤,不知有何见教?”
崇黑虎心中腹诽,明明刚才通报的时候就说了是西伯侯下书的使者,下书的使者,当然就是送信来的,这也要绕圈子?
散宜生淡淡一笑,“卑职是奉了西伯侯之命前来。前不久君候的题诗得罪帝君,帝君颁旨西镇、北镇招各路大军兴师问罪。我主公素知苏君侯为人忠义,故此我西路大军按兵未动,又特派我前来将手书一封送达君侯,请君侯详察。”
散宜生从自己衣怀里取出一个锦囊,从锦囊内拿出一卷绢帛递给苏护。
这封信据说也是出自那位高人之手,散宜生虽说有些不满,却十分正式的双手递出了絹书。
写信人就在军中随行,不这一点散宜生从笔墨的湿润程度就发现了,不过他却一直未见其人,总觉得这个人有些故作神秘。
苏护起身双手接过绢书,打开仔细观看。
西伯侯的书函是这样写的,
“西伯侯季昌百拜中州府君侯苏公麾下:昌闻:‘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天子欲选艳妃,凡公卿士庶之家,岂得隐匿?今足下有女淑德,天子欲选入宫,自是美事,足下竟与天子相抗,是足下忤君,且题诗午门,意欲何为?足下之罪,已在不赦。足下仅知小节,为爱一女,而失君臣大义。昌素闻公忠义,不忍坐视,特进一言,可转祸为福,幸垂听焉!且足下欲进女王廷,实有叁利:女受宫帏之宠,父享椒房之贵,宫居国戚,食禄千锺,一利也。中州府水镇,满宅无惊,二利也。百姓无涂炭之苦,叁军无杀戮之伤,叁利也。公若执迷,叁害日下至矣:中州府失守,宗庙无存,一害也。骨肉有灭族之祸,二害也。军民遭兵燹之灾,叁害也。大丈夫当舍小节,而全大义,岂得效区区无知之辈,以自取灭亡哉?昌与足下同为玄狄臣,不得不直言上渎,幸君侯留意也。草草奉闻,立候裁决。谨启。”
苏护看完书信,心中狂喜,这就是自己等来的台阶机会,如此一来,就和自己最初的战略部署完全吻合了,微王这些人总不能一方面坐视自己走向灭亡而不伸手打救,又不许自己自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