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漆黑长剑（1 / 2）
“一凌大师？”萧虽佑看着眼神炽热的霍云千，并没有马上应答，而是转身向一凌大师询问。
“虽佑小友，这并非我的意思。”一凌大师摇摇头。“我也如你一般刚刚知晓，霍先生只告诉我会选一位最优秀的年轻人，选择方式却没有告诉老衲。不过，虽佑小友与霍小友年纪尚轻，境界却早胜老衲当年。无论是谁获胜，我都愿意倾囊相授。”
萧虽佑闻言鞠躬，这才看向霍之清，点点头。
“答应便好，剑修之路本不平稳，互相切磋是必须的。好了，那便请诸位到演武场去。”霍之清扬手，讲学堂的大门打开，众人鱼贯而出。一凌大师慢慢走在人群最后，在要踏出大门时转身看去，空荡的讲学堂穿过凉风，一凌大师双手合十，轻轻摇了摇头，霍之清没有告诉他会有武试，他预感并不好。
秋天的阳光并不刺眼，演武场是巨大的环形，外墙被漆成明黄色，红色的砖瓦鱼鳞般排列在上，场地上方中空，秋日的云在其上飘动，中间的地方铺满了青砖，上面有古老的特殊阵法加固，演武场四周层层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一凌大师和霍之清坐在一起，与其他学生看着演武场中央的两人。
霍云千和萧虽佑都身穿天渊阁的制式长衫，但是霍云千的两只袖子只到上臂，看切口似乎是刚将袖子拆掉。
“萧虽佑，我等今天很久了。”霍云千说道。
“我知道这是你与霍先生的安排，不邀请一玄书院与落剑堂是，现在以争夺一凌大师的弟子名义让我来比试也是。其实我对能否成为一凌大师的弟子并没有多大渴望，只是大家都在争，我便试试而已。”萧虽佑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总是这样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我很讨厌你，萧虽佑。”霍云千冷笑道。“我一定要击败你得到弟子之位，这样定然能让我声名远播。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会忍不住反驳叔父的话，一定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装的高人一等。”霍云千将双手放在身前，青色的灵力在他的手臂上忽隐忽现，
“这一切都是为了安排我与你最终的比试。尽管你足够谨慎，但还好一凌大师没有阻止。”霍云千手上的灵力越来越浓，竟凝炼的如雾气一般，灵力雾气飘荡着，寒光开始从中浮现。
“萧虽佑，你会输在我手中，成为我故事的一部分。”霍云千的气势攀升至巅峰，他自信说道。
萧虽佑完全没注意霍云千说了些什么，他只是注视着青色雾气中的寒光，神色凝重。那寒光逐渐明亮，最终陡然喷薄而出，长达五尺。待白芒散去，一柄阔锋双手巨剑出现在霍云千的手中。这柄剑的右剑尖被人强行削去，除了剑柄上刻着的游龙之外再没有任何装饰，平淡无奇。但萧虽佑知道这柄剑代表着无数的死亡，他转身拉开与霍云千的距离，然后站定。
“神剑阙锋。”霍云千盯着手中的剑喃喃自语，
“霍家第十一代传人见过各位先祖，请先祖助我一臂之力。”
清风徐过，巨剑光芒大盛，发出尖厉的啸声，锋利的灵力环绕在霍云千双臂之上，若是霍云千不拆掉袖子，前袖已经被绞成碎片。演武场鸦雀无声，众人盯着那把巨剑，不知为何感到了摄人心魄的压力，霍云千手握这把巨剑，宛如天神。
也就在此间，一声清越的凤鸣响起，压制了巨剑的啸声，与其分庭抗礼。六道乳白色的流光环绕在萧虽佑的身边，活泼灵动，隐隐构成一道凤凰的虚影。萧虽佑手中已经握住了天羽，这把修长锋利的银色长剑上雕刻着七片羽毛图案，六片散发出白芒，最大的一片黯淡无光。
霍云千手中的巨剑先是停止尖啸，旋即剧烈震颤起来，它在兴奋。
霍云千看着萧虽佑手中的天羽，笑了起来。
“我们果然是宿敌啊，萧虽佑。”
“可以的话，我不想成为你的宿敌，阙锋和天羽的恩怨是我们先辈的，早已与我无关。你除了脑子充满了打打杀杀，对人还不错。当然，除了对我。”萧虽佑轻挥天羽，六道流光也欢快的随剑而动。
竟然是阙锋和天羽！
一凌大师看向一脸镇定的霍之清，即使如他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惊愕。
“霍先生，您早就安排好了这场战斗，一直瞒着老衲。”一凌大师叹了口气。
“一凌大师，请您谅解。萧虽佑带着天羽从萧家逃出来，让天羽重见天日的那天，正是云千被阙锋选中的日子，整个霍家都知道这不是巧合，正好借您讲学的日子，让这两位天之骄子，结束霍家和萧家的恩怨。尽管他们年纪尚浅，但是既然都被各自的剑修传承认可，那么他们就代表着这世间的霍家和萧家，比试的输赢，自然就是霍家和萧家的输赢！”霍云千双手合十，缓缓说道，他没有丝毫歉意。
“霍先生不必在多言了，你请老衲来不过是为了用老衲的名声，替这一战做见证罢了。”一凌大师摇摇头，毫不客气的点破霍之清。
“是的，如果是您做见证，天下人都不会说什么。”霍云千干脆的甩袖，转头看着场内。
一凌大师也不再与霍云千对话，他眼神微惘。
阙锋与天羽，这两把神剑的恩怨由来已久，恩怨不是什么国仇家恨，不是什么血债血偿，只是为了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号。他们的持有者为了这天下第一，在天安的城楼上对立而战。那时阙锋不缺剑尖，完整强大，天羽也有七片羽毛，灵动飘逸。在惊天动地的战斗结束之后，阙锋被天羽削去了右剑尖，天羽则被阙锋击碎了最强大的一片羽毛。
这两把剑的持有者，一个是霍家的初代家主霍思涯，另一个则是萧家的第三代家主萧汉。
萧汉，最终赢了霍思涯一招。
不久之后，霍思涯抑郁而终，临终前，将自己击败萧家的夙愿强行加在整个霍家身上。而萧汉更是离奇失踪，萧家宣布不再允许后人走上修者之路，天羽被雪藏，这是大渊人尽皆知的故事。
回到这空旷却只有两个人的演武场之上，有无数的学生在这里决出了胜负，今日对于演武场来说，也许不过又是一场普通的战斗。但对场中央站着的两个年轻人来说，胜败会和各自家族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自从霍思涯先祖与你们萧家三代家主一战之后，天羽就被你萧家的人藏了起来，萧家后人也被禁止踏足剑修之域，直到你这个异类出现。”霍云千举起阙锋，调整自己的呼吸，他在等待霍之清宣布开始。
“因为我家认为那些恩怨与后代无关，萧汉太太太太太爷爷也消失了踪迹，不再痴迷和你们争什么天下第一。霍云千，你们每代家主死去之时都会把力量封印在阙锋之中，这么些年下来，阙锋早就沾染了过多的亡者之气。你执念太深，会控制不住的。”萧虽佑看着双目已经透露出奇怪兴奋的霍云千，语气凝重的开口说道。
“是吗？说着不想后人卷入恩怨，其实你们不过是怕输掉而已，不敢迎战的胆小之徒，这就是你们萧家被世人冠以的称号。”霍云千舔舔嘴唇，上臂肌肉鼓动着。
“所有人都知道，比起失传如此之久的天羽，封印着我霍家先代之魂的阙锋已经无比强大。你听到了阙锋的震颤，萧虽佑，你明白的，谁都阻止不了阙锋的复仇，好不容易等到萧家后人出现了一个剑修，你必须和我缠斗在一起，直到有一方跪地求饶，而那人只能是你！”霍云千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他向前走了一步，将阙锋斜指着萧虽佑。
“萧虽佑，很快你就会臣服于宿命！”
“宿命宿命，我管别人怎么叫我家，反正又不是说我。说到底，谁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看人决斗的欲望，有谁关心过我们两家为了这些传言经历过什么吗？霍家的人都是你这般死脑筋。”萧虽佑的衣袍鼓起，他调整好了灵力，天羽的六片羽毛环绕在他身边，静静等待。
“公平对决，不得伤人，如有必要我将会介入。”看到两人准备好，霍之清朗声说道，他这是故意说给一凌大师听的。一凌大师双眼微闭，不知在想什么。
“开始！”霍之清喊道，声音回荡在演武场内。几乎在同时，霍云千与萧虽佑一同动了起来。天羽与阙锋撞击在一起，激起二人四周灵力的震荡。
霍云千移动的距离每次都很小，阙锋很重，所以他的挥舞都势大力沉，携带风雷之势劈砍向萧虽佑。而萧虽佑则完全相反，天羽在他手中灵活如蛇，每次出剑都直指霍云千握剑的双手，那六道流光总寻着间隙刺向霍云千，或是在阙锋将要斩来时与其相撞减弱霍云千的力道，让萧虽佑迅速拉开和霍云千的距离。看台上的学生们凝神屏气，看着双方不相上下的交锋，一时间演武场只剩下金属的交戈声。
“我就知道。”霍云千猛然用力，萧虽佑驭使六道流光与天羽一起挡住霍云千使出全力的这一剑，随即萧虽佑借力倒飞，在缠斗数十回合后，二人又拉开了距离。
“我们境界相差无几。”霍云千将阙锋用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经过这把巨剑的阳光都变的冷冽。
“如果真的这么打下去，恐怕分不出胜负，阙锋又不擅持久应战，甚至我还有可能输给你，就如同久远的过去一样。”霍云千的眼瞳有青色灵力攀爬而上，他双手青筋暴起，阙锋再次发出尖利啸声。